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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章 交易2 文 / 陳漫

    等他吃完羊肉,時間也接近中午了,就回到交易室整理戰利品,他先把空的能量塊接上能量腰帶充電,一面把那些破槍拆開來,把堪用的能量收集晶體拆下來,換到晶體破損的槍枝上面,然後把充好電的能量塊接上試用,他的運氣很好,挑選的損壞槍枝一共合出了三枝堪用的電擊槍,他把能量塊的線路接好,綁緊在槍枝末端,簡單的測試一番,確認電擊槍和能量塊都沒有問題後,就把槍放回背包內,然後一面繼續充電,一面拆開那些損壞的槍枝,仔細的研究起來。

    他研究了一陣子,交易室的門打開,曹祥溜了進來,他看到徐光對著一排破爛槍枝發呆,便笑道:「怎麼?你也會修槍啦?」

    徐光看見好友也很高興,問道:「幫你買的,一切都順利吧?」

    「很順利!師父很強,我可以學的東西很多,這次還挺幸運的。」

    他們兩個互相說了分離後的狀況,曹祥一切順利,正式成為機械工廠的人,師父很照顧他,他有了新住處,也有了新的學習方向,手上的錢很夠花。

    徐光注意到他的屏蔽器拿下來了,問道:「你可以不用戴屏蔽器了嗎?」

    「我有了新的屏蔽器…」曹祥指指自己的後腦。

    徐光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也不想多問,他把早上購買的東西拿出來給曹祥看,曹祥一一看過後,問道:「你怎麼還留那麼多錢?不全換成貨物嗎?」

    徐光說道:「一來我怕我背不動,回去可能要跑路呢∼二來…我希望直接把錢還給真哥,我不太想把貨物交給他處理。」

    曹祥看了他一眼,苦笑道:「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五萬的貨物,回到都市少說也可以賣到十萬…」

    「可是我不想跟真哥有瓜葛,我總覺得他這個人不太可信,他這次幫你弄了這種貨物,但卻把消息放出來,還引人來對付你,我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對這種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我的方法就是離他越遠越好,免得哪天被他賣了。」

    曹祥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他居心叵測我是知道的…好吧,但你既然不跟他來往,你要怎麼出貨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些東西也不會壞,如果我處理不掉的話,你有空回都市再處理吧。」徐光並沒有說實話,他知道至少他管道部的師父王哥有把東西賣到黑市的管道,只是他不知道王哥能不能幫他出這些貨物,所以不敢把話說滿。

    他們又討論了一陣,最後曹祥臨走時叮囑道:「以後我就在這裡跟著師父學習,至少也要一年才會回去,如果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我會請老葛幫忙把消息帶出去,你有什麼東西給我也可以拜託老葛,大家對老葛的評價都還不錯。」

    徐光點頭應了,他本來就有跟老葛結交的打算,經過這一路同行,老葛確實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曹祥把徐光修不好的破槍都搶走了,換給他幾條熏得**的肉乾,和一堆買家們支付的能量塊,兩人相視一笑,連再見都不說,就這麼分手了。

    徐光背起背包,又到攤位上亂逛,這次他不再出手買東西,只是到處聽人交談議論,學習殺價的技巧,最後他買了一罐醃梅干,回到老葛的攤位時,偷偷塞給老葛的孫子小豬,小豬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七手八腳的把罐子塞進了背包中。

    等兩點一到,同來的行商們都收攤集合,徐光領出了兩把電擊槍,和隊友一起在那邊等待老葛,老葛皺著眉頭和工廠的人在交談,看起來並不愉快,過了一陣子,老葛憋了一肚子氣回來,他罵道:「這些混帳,分明有內鬼,居然又給常火那批人給逃了,叫老子自己小心點,他媽的見你的大頭鬼!」

    那個傳達消息的人板著臉讓老葛罵,但看著他們的神色非常不善,他盯著徐光看,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你要當心,他假意來報信,其實是來認你,他們打定主意搶你了!」老葛在徐光的耳邊說道

    徐光當然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曹祥帶來的藥光是現金就賣了八萬,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可不少,曹祥現在有了老胡罩,自然沒人敢打他的主意,他的錢都交給徐光,徐光在交易廳才花了不到一萬,其他的現金自然還在他的包裡,這麼肥的小羊,沒人打主意才怪,他們把常火那批人放走,自然只是一個煙幕,在路上等他的人恐怕不只一批。

    「需要我一個人走嗎?」徐光低聲問

    「哪可能?你一個人會迷路的!我帶你來,自然會帶你回去!」老葛堅定地道,他想了想,有點難開口地道:「我知道你還有一把槍,介意先借給我嗎?我一定會還你的。」

    老葛開口跟徐光借槍是很不適當的,要知道槍枝在地下都市是很稀少的,而且還是違禁品,槍枝可以攻擊敵人,但也可以攻擊自己人,槍枝在機器人手上,他最多麻痺你,但落在其他人手上,他可以麻痺你再幹掉你,任何一把光波刀都可以切開麻痺者的喉嚨。把槍交給別人,就相當於把命交給他,就算他不殺你,也可以向機器人舉報你,好朋友之間都不太敢互相托付性命了,更何況老葛跟徐光才認識一兩天。

    但徐光並沒有拒絕,他反而問道:「小豬會用槍嗎?」

    老葛低聲道:「我們都沒真正開過槍,但在宇宙時代裡可沒少玩槍,更何況用棒子對準別人發射,這有什麼難的嗎?連小孩都會玩。」

    徐光哈哈大笑,想起自己也不過才摸了幾次電擊槍,似乎一點都不困難,他抓抓頭想了一下,問道:「其他人你有信得過的嗎?」

    「我只信得過一個…林開雲,我認識他十幾年了,是個講義氣的漢子…」老葛點了點一個背著大包裹的壯漢,「以前是燈管處的,後來被人弄了出來,這幾年自己在黑市倒騰。」

    徐光看他身負重物,卻一臉自在的樣子,顯示身體素質很強,忍不住有點佩服,他指著另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問道:「那位你認識嗎?」,這個中年人在他們遇到常火時,表現得很鎮定,而且首先表示要一起沖,是個膽大的漢子。

    「王海元,公安部的,趁假期出來搞外快,跟我走過幾次,但很少講話,我跟他並不熟。」

    「哇塞!公安部的也跟我們一起做買賣啊?」

    老葛笑道:「怎麼不做?他一個沒背景的臭石頭,一輩子升不了官加不了薪,不弄點外快家裡怎麼過活?」

    「難怪不肯交過路費,家裡的經濟緊張,多賺一分都是好的。」徐光自己是個孤兒,最欣賞照顧家庭的人,想了想,他對老葛說道:「我這裡還有四把槍,我們幾個把槍分一分,給那些臭老鼠一點顏色瞧瞧。」

    老葛驚得咬住了自己的舌頭,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年紀輕輕的徐光,只覺得這個年輕人不是年輕識淺,就是膽大包天,他的腦子轉了轉,徐光他們帶了兩把槍來,過了一晚就變成五把,他昨天又去買了一堆報廢的破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修好了那些破槍,有這種能力的人,怎麼樣也跟年輕識淺沾不上邊,這可是未來的英雄豪傑啊,有這種好機會怎能不巴結呢?

    他馬上閉起嘴巴,神色嚴肅地把小豬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小豬跑掉後,他帶著徐光走到交易廳旁的一條沒人的通道,等了沒多久,小豬就帶著林開雲和王海元過來了。老葛把他們的處境解釋了一遍,他沒說有幾波人等著搶徐光,只說有可靠的消息說有幾波劫匪要搶劫回都市的行商,並且說明徐光願意把槍借給他們,他們討論了一番,兩個人都很爽快地答應幫忙用槍,徐光便把槍分了下去,林開雲好奇地看了綁著能量塊的槍,深深地看了徐光一眼,說道:「兄弟,你這槍如果要賣,儘管跟我開價!老哥我想要一把槍很久了。」

    徐光笑道:「回都市裡再說吧,到時我說不定還有事請老哥幫忙呢。」

    他們把槍藏了起來,又回到隊伍那邊,正準備要出發的時候,老王帶著一隊看起來頗為剽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叫道:「老葛!幸好你還在!」

    老葛有點訝異地看著他,老王是負責工廠保安的領班,是所有保安的頭,以前從來不會正面看他的,今天竟然帶人來找他,這可是件稀罕事,他連忙笑嘻嘻地應道:「老王!我這不是正打算出發嗎?時間可還沒過三點啊!急著趕人啊?」

    「我不趕你,我跟你一起出發。」老王一本正經地道

    「怎麼了?你要去都市也不用我帶路啊?」

    「我沒有要去都市,我只是要跟著你們,我知道有些人打你們的主意,我可不是擺設啊,他們太過分了,我不能讓他們胡來。」

    老葛大為意外,他聽出老王是帶隊來保護他們的,他在這行幹了幾十年,可從來沒見過這種事,連聽都沒聽過。

    「走吧!我倒要看看都是哪些人在亂來。」老王不容反對地道

    這下老葛無言了,但他當然也不會反對了,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通過小金把守的檢查站,進入通道中,開始往回趕。

    這一路果然不平靜,老王的人一進通道就被他灑了出去,那些人對通道都很熟,鑽來鑽去的到處偵查,徐光注意了一下,他們時時刻刻都保持著通訊,但他們並不是靠視覺介面,而是一種會發出聲音的小方塊。

    才走了不久,偵查者們就發現了潛伏的劫匪,老王命令隊伍休息,一群人從通道各處殺了過去,過不了多久就拖了七八個被電昏的人出來,徐光一看就知道那是電擊槍造成的,而且絕對不是最低的能量強度。

    老王一個個檢查被電昏的劫匪,過了一會兒才罵道:「是丁六的人,這些只是探子,後面鐵定還有一大群,該死的混蛋!小林,通知小金派人來接收俘虜。」

    「是!」一個背著方塊形器材的年輕人應道

    隊伍把俘虜留下,老王把人又灑了出去,才讓隊伍繼續出發,這次他們走得很快,一路都沒遇到敵人,過了兩個休息點,前面灑出去的人才有警報回來。老王聽完前面的隊員回報,便讓隊伍停了下來,他對老葛和徐光說道:「前面發現二十幾個人,至少三把槍,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你的人也有槍,不是嗎?」徐光問道

    「沒錯!但他們人多,而且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三把槍。」

    「所以呢?你有什麼想法?」

    「你們先往前一千米,過去吸引他們,然後立刻後退,把他們的人誘出來,我的人會沿路解決他們。」

    徐光看了看老葛,對老王笑道:「我聽老葛的。」

    老葛一臉緊張的樣子,他攥著拳頭怒道:「老王,你拿我老葛當誘餌,我可不能一點好處都沒有!」

    老王知道他要什麼,笑道:「行啦!如果這次又逮到常火,以後就不收你的保護費,夠意思吧。」

    老葛瞪著他,過了半晌才揮手叫道:「隊伍跟著我,出發!」

    老葛一馬當先,只見他舉著光源在通道內數著腳步疾行,一群人很快地跨越了千米的距離,正當他們開始放慢速度的時候,前方響起了一陣尖嘯聲,一群人從前方的通道衝了出來,老葛大喊道:「退!快跑!」,隊伍後面的小豬趕緊掉頭快跑,對方也追了出來,徐光故意跟老葛跑在最後面,對方那邊的通道頓時一片混亂,各種人聲響了起來,他們發現徐光了,能用的人手全都追了過來。

    徐光他們跑了一陣子,通道內突然響起滋滋聲響,追來的劫匪頓時翻倒了好幾個,劫匪們也拿出電擊槍還擊,徐光他們停下來觀察戰況,只聽密集的射擊聲不斷地響起,前方的戰況非常激烈,過了沒多久,老王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他對老葛吼道:「快跑,回工廠去,對方至少三十人,七把槍,戰力不輸我們。」

    老葛看了看徐光一眼,徐光問老王道:「我也有槍,如果我幫你打仗,有什麼好處嗎?」

    老王楞了一下,他說:「兩把槍不管用。」

    「我們有五個槍手!」徐光把槍拿出來,老葛、小豬、林開雲和王海元也都把槍拿出來。

    「靠!果然是少年英雄!」老王吶吶地道,他馬上回神叫道:「槍手上!今天有開槍的就是工廠的自己人,戰功照算你們一份!」

    「那還等什麼!上吧!我老葛豁出去了∼」老葛大吼道,為了一個工人資格,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了,只見他拿著槍第一個衝了出去,其他槍手也跟著往戰場沖。

    前面的戰況還是很激烈,互相射擊一陣子之後,雙方都有損失,但劫匪那方佔了優勢,他們的槍手被打掉後,只要槍枝沒壞,就會有人拿起槍繼續射擊,老王帶來的人固然是菁英,但人數有限,幾個人失手之後,戰力就大幅下滑,劫匪肅清了通道,開始向老王的人反擊。

    在這個危險的時刻,老葛領著槍手衝了進來,他們六個槍手一同射擊,正好打在劫匪的側翼上,那些劫匪本來正在和包圍他們的保安作戰,沒想到被老葛殺了個回馬槍,一時之間鬧得人仰馬翻,在十把槍的聯合射擊下,他們拋下了十幾個昏迷的人和三把槍,退入了通道那端。

    老王趁著這個機會重整手下的人力,並且把昏迷的人救醒,這下子又抓住了對方將近二十個人,還俘獲了三把槍,老王這邊傷了四人,但救醒之後都無大礙。確認了戰況之後,老王非常高興,抓到這些俘虜,剩下的漏網之魚已經不足為患了,他有信心把這批匪徒全部抓住了,只要這些匪徒不逃進都市裡。

    老王並不急於趁勝追擊,他知道對方不敢再跟他硬碰,一定會試圖轉移逃走,便把沒受傷的人手又灑了出去,他也不急躁,只是讓傷者和槍手們好好休息,果然,他們等了一陣子之後,敵方開始動了,老王帶著槍手們在通道中行進,依據對方的動向布成了一個包圍網,對方損失了幾個帶頭的人,剩下的都急於逃走,果然一頭撞進老王的陷阱中,老王帶著槍手火力全開,十幾把槍亂轟之下,對方剩下的二十來人至少都中了一槍,有個別幾個渾身散發著烤肉香味的,那是倒楣中兩槍的,現在徐光對這種味道可是印象深刻了。

    一眾劫匪被綁起來拖回主通道後,老王留下人看守,並且招喚程三的人來協助,他帶著人繼續跟老葛他們上路,等到到達通道的交界處時,老王停下腳步,對老葛說道:「老葛!接下來我就不過去了,你這次幹得好!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下次帶隊回來工廠,就來找我登記,今天開槍的人我都記下來了,你們表現得很好,下次回工廠就來找我。」

    「小豬表現的超級棒!」老王拍著興奮的小豬補充道

    他走向徐光笑道:「原諒我利用你清洗通道,這次的行動很成功,我會特別給你額外的獎勵。」

    「謝謝!」

    「不過還有人要拜託你幫個忙。」老王詭異地笑道,他拿出一個透明的晶體,交給徐光道:「你把這個記憶水晶交給你們管道部的成哥,我們有些事要拜託他。」

    「成哥?」徐光腦中浮現出那個成天無聊地坐在檢查櫃檯等老鼠的光頭大漢。

    「沒錯!你別想太多,把這個水晶交給他就好。」

    徐光腦子一轉,既然公安部的人都能來做買賣了,為什麼成哥不能認識機械工廠的人?他收下水晶笑道:「沒問題,我一定送到。」

    「謝啦!你是個好小伙子,要是在都市裡遇到跨不過去的大麻煩,就到機械工廠來找我吧。」

    「謝謝!」徐光由衷地道

    老王跟他們揮揮手,帶著人走了。

    老葛讓大家休息一陣,又繼續出發踏上歸途,這一路每個人都很興奮,他們走得飛快,而且也沒再遇見劫匪,由於在城市端的密道發出異常的聲音都可能會傳入都市,而導緻密道被發現,所以就算是劫匪也不會在城市端通道作案,他們很安全的一路返回都市。

    等他們跨出密道,回到樓梯間,眾人在老葛的指導下取下屏蔽器,幾個沒參戰的行商紛紛先行告辭,懷裡揣著槍的槍手們一個個把槍拿出來還給徐光,一路上都沒說話的王海元把槍交還給徐光,留下聯絡方式後,對徐光豎起大拇指,簡短地道:「真爽!兄弟!要打槍找我!」他揮揮手,就爽快地轉身走了。

    徐光收回了老葛和小豬的槍,林開雲看著徐光為難地道:「這把槍…能不能賣給我?我出一萬五。」

    徐光對他笑笑,把槍推還給他,笑道:「小心藏好,別給機器人發現了。」

    林開雲楞了一下,他還沒說話,徐光又說道:「自己兄弟,談什麼錢?以後我如果有事要麻煩您,林哥您可不能推喔!」

    林開雲喜出望外,楞了一會兒才正色道:「沒問題!以後咱們哥們一起賺錢!」他拍拍徐光,把聯絡方式分享給徐光,也利索地轉身走了。

    徐光看了看老葛和滿臉期盼的小豬,問道:「要不要留一把防身?」

    老葛搖手道:「別∼我也就算了,我家小豬拿著槍不惹禍才怪,你就饒了我吧。」

    徐光哈哈大笑,他們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後,才依依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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