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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chapter.127 初入聖殿 文 / 荏苒在衣

    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伊維爾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轉過身,看到露西婭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頭深深低著,看不清臉的表情。

    「剛才……真的沒人來過?」伊維爾想了想,終於還是問出口……那股陌生而強大的邪氣明明存在過,但是以他的眼睛,竟然沒有辦法看出來邪氣的源頭到底是何處。

    露西婭肩膀顫抖了一下,輕輕抬起頭,淡棕色的眼眸裡含著一層淡淡的淚光,目光幽怨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伊維爾怔了怔,微微別過頭,語氣淡淡的:「可能是我想多了。」說完,回過身「你睡,我在一邊守著。」有這麼大的邪氣,他也不放心再離開。

    露西婭想要點頭,然而心裡那個聲音卻始終想著,低低地,縈繞在耳朵旁邊,變得越來越大聲。

    「他愛你嗎?」

    「他愛你嗎……」

    「他不愛你,不愛你……」

    這個聲音如跗骨之蛆一樣跟著她,語調淡漠,帶著難以言狀的譏諷和嘲笑,明明只有一個聲音,卻彷彿天地間都充斥著這種質問聲……

    她垂下的手,抬起來,入魔了一般,眼瞳變成了暗紅色,直起身,從後面抱住了他:「伊維爾……」

    ……

    巴別塔直接刺入了雲霄,塔頂的馬爾杜克神廟沉寂得恍如從來不曾喧囂過,神廟裡沒有一個人。

    呼嘯的天風捲過,一輪明月謝謝掛在塔尖,露出大半個臉,銀色的光華里帶著一絲不著痕跡的猩紅。

    「嗒……嗒……嗒……」從雲霧繚繞的旋轉樓梯,響起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慢慢靠近,最後,停在了神廟門口。

    「魂帝。」

    來人喚出口的瞬間,左右兩把寶劍橫在了他的身前,他英俊的臉被月光勾勒得一半清晰,一半隱藏在陰影裡,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麼多年了,魂帝還是不肯見我麼?」

    黑暗中沒有一點聲音。

    彷彿亙古的寂寞籠罩著這座俯瞰著整個巴比倫神廟。

    「我聽說,在所羅門城堡的本索爾公爵被魂帝處置了。」那人語氣淡淡的,眼睛卻無一刻放鬆地盯著黑暗的最深處:「這件事是我的意思,難道魂帝不準備將我這個罪魁禍首拿下?」

    神廟中還是寂靜無言。

    「大魔導師請回。」門口的守衛提醒了一句,他不提醒還好,話一說出口,那人一直隱藏在袖子裡的手忽然伸了出來,手閃過一道白光,還未等人反應過來,白光已經直接衝到了門口。

    「韋恩殿下!」守衛大駭,正舉劍欲擋,只見白光似乎是衝到了什麼罩子,反彈了回來,直衝向發招那人,他迅速跳起,才勉強避過一擊,臉已經出現了幾分陰狠之色,劍再次揮出,白光打出來,依樣反彈。

    能反彈開他聖光劍的結界……到底是從何而來?

    韋恩的臉色差到了極點,收起劍:「如果你不介意我殺了拉烏爾那個老東西,你可以永遠呆在這兒當縮頭烏龜。」他說完,快步走下了階梯。

    神廟裡,沒有一絲風,沒有一絲光。

    黑暗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瑩白如玉的手中,一朵水晶一樣透明的凌霄花幽幽綻放著,此刻,「卡嚓」一聲,凌霄花裡破裂開了一絲極細極細的裂痕……

    ……

    她的手從背後穿過來,在胸前抱緊。

    「伊維爾……」聲音飄渺空靈,帶著一絲茫然。

    感覺到胸口被她碰觸的地方,陡然一股涼意泛起,全身的血液都在緩緩地朝那裡彙集而去……

    好像力量都在一點點抽空。

    他陡然感覺到一陣不妙,伸手扣住了露西婭的手腕,回過頭,看到她眼裡有一道紅光一閃即逝……忽然清醒過來一般,怔怔地看著他,目光清澈無辜。

    伊維爾吐出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露西婭看到自己的動作,臉一紅,手迅速抽了回來,不安地抬頭看了瞥了他一眼。

    瞬間明白了什麼,伊維爾歎了口氣,回身俯下身來,在她額輕輕印了一吻:「睡。」

    露西婭點了點頭,躺在床蓋了被子,幼貓一樣蜷著身體,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伊維爾抓起放在一邊的十二翼,再次用風息將整個房間查探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這股邪氣的源頭,目光中再次投到已經進入夢鄉的露西婭身……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這個女人的靈魂已經不復以前的純白。

    以前他根本就不能讀出她心底的念頭,但是剛才那一刻,他清晰地聽見一句幽幽的質問聲。

    「你,是不是根本不愛我?」

    他歎了口氣,挨著床邊坐下來,看著她被鈴鐺草的螢光映照著的小臉,伸出手停在她臉頰。

    她依舊閉著眼睛,嘴角微微抿著,在睡夢中依舊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不要離開我……」她忽地開口,輕聲夢囈。

    伊維爾一怔。

    「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黑暗裡。」

    她喃喃著,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冰涼的淚珠落到手心……他皺起眉,表情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心裡第一個念頭是——她原來怕黑。

    第二個是——她怕黑為什麼自己出去的時候不說?

    「你愛她嗎?」手裡的十二翼輕聲問了一句。

    又是這個問題,伊維爾一臉的莫名其妙,拿開手站起身來。

    「要是不愛,就不要留在身邊,免得像你父親一樣……害了芙洛娜。」十二翼語氣十分嚴肅。

    伊維爾冷冷翻了它一眼,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只得沉默不語。

    「喂,我問你……」

    「囉嗦。」伊維爾淡淡看著它:「你有空關心這些,不如想一想剛才那股邪氣到底是什麼,我感覺很不好。」

    十二翼經他提醒,也是一怔:「我也不知道,不是魔鬼,也不是冥界的人……」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伊維爾回頭掃了熟睡中的露西婭一眼。

    ……

    第二日正午,伊維爾帶著露西婭走到了巴別塔下,一路她都沒怎麼說話,手中抱著那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玩偶。

    伊維爾也很被動地沉默著,知道走到塔下,才拿出了手中的徽章,遞給看守在門口的人。

    「我找魂帝。」

    幾個守衛面面相覷,遲疑著:「魂帝從來不見人……」

    伊維爾神色微微一變。

    剛抬起頭,只見那邊的旋轉樓梯忽然走下來一個人,身穿著紫色長袍,披著披風,走動見威風凜凜,在看到兩人的時候,目光停了一停,加快了腳步。

    「馬爾金魔導師。」看到他手中的聖魂杖,銀甲的守衛一齊怔住。

    「放他們進來。」名叫馬爾金的中年男人滿意地注視著兩人,從守衛手中拿過了銀翼,重新遞到了兩人手中:「現在,你們正式是塵世聖殿的魔法學徒了。」

    伊維爾一言不發,目光掃視著周圍,一動也不動。

    「呃……」那人遲疑著:「我先自我介紹,我是雷系魔導師馬爾金,奉魂帝的命令將你們帶到馬爾杜克神廟。」

    ……』

    順著旋轉樓梯往走,背後兩個人一直在沉默,馬爾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魂帝的命令,無外乎就是吩咐他們從今天起,不可以再隨意外出——伊維爾知道這一條是針對自己的。

    「塔的一到十層是初級魔法學徒和高級魔法學徒修習住宿的地方,第十層到第二十層是初級魔法師,二十層到二十五層是中級魔法師,二十五層到二十七層是高級魔法師,二十八層是魔導師,二十九層是幾大元素魔導師的住所,三十層則屬於先知和大魔導師,最高的馬爾杜克神廟是禁地,只有魂帝能進入。」

    照這個比例,似乎是平均十個人之中只有一個能修煉成魔導師,大部分的人都停留在中級魔法師左右。

    馬爾金不厭其煩地給他們解釋著這座塔的構造,巴別塔雄壯宏偉,塔基的十層,幾乎每一層的空間都可以容納百個人,前面一片巨大的廣場,廣場邊一圈欄杆,欄杆纏繞著薔薇籐蔓。

    廣場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斗台,分佈在幾個角落,最中間,則是一尊高大的銅像。

    見伊維爾正將目光投到銅像,馬爾金微微一笑:「那是塵世聖殿創始者,也就是首代魂帝,克洛伊·沃德。」

    聽到這個名字,伊維爾又多看了兩眼。

    沃德魂帝就是當初調動幾大元素設下五芒光陣的人。

    「到了。」馬爾金指著前面的十多級階梯說:「以下的部分能使用魔法攀登,但是馬爾杜克神廟前的階梯,為了表示對魂帝的尊敬,只能親自走。」說著,身先士卒地示範。

    此地風已經非常大了,馬爾杜克神廟屹立不動,從這裡看去,神廟裡是一片沉寂到極點的黑暗。

    露西婭有些站不穩,低低地驚呼了一聲,伊維爾不動聲色地站到她面前,正想用風盾擋住,馬爾金眼裡豁然一亮,冷聲提醒:「馬爾杜克神廟附近,絕不能使用魔法。」

    說話的同時,看到他身的暗魂,馬爾金臉色有些蒼白。

    「你可以退下了。」就在這個時候,神廟裡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魂帝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門口,裹著披風,正向這邊看來。

    臉仍舊施了法,看不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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