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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chapter.119 巴別塔(上) 文 / 荏苒在衣

    「嗯,所有人的腦袋我都搜尋了一遍。」雷米爾黑色的翅膀緩緩扇動著,收起,跳了下來:「所有的名字都有可能重名,除了兩個。一是伊維爾,二是黛綺羅。」雷米爾說出這句話,敏銳地觀察著伊維爾的反應。

    「也就是說……你就是撒旦的兒子,我的主人。」

    ……

    伊維爾走了之後,雷米爾確實查遍了所有活死人的思想,光是整理其中的記憶就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好在其中有很多吉普賽人,吉普賽人的足跡遍佈天涯海角,他們知道的事情最多,而吉普賽吟唱曲,幾乎包羅了世界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當然這些吟唱曲並不是每個吉普賽人都知道的,只有一些少數的,得到奇遇的人才能瞭解,活死人當中有兩個吉普賽的老人,這兩個所知道的秘密裡,很巧的都有關於伊維爾名字的記載。

    這一段記載是這麼說的——

    「撒旦擁抱了她……說,罪惡和死亡,將讓我的血液永遠流傳,除非所有的星星都墜落,否則我終將歸來。」

    這樣的記載在吟唱曲裡並不多見,吟唱曲大都都記述或詠唱的形式將內容直白地表現出來,很少有這麼晦澀難懂,含義也讓人匪夷所思的句子。

    首先,「她」是誰,這在後文裡完全沒有提到。

    還有,一個已經被七曜咒殺死的魔王,怎麼會還能歸來!

    而且最最讓人想不通的是,這句話竟然插在《阿爾弗雷德大帝詠唱詩》裡!!

    撒旦路西斐爾在一千年以前就被殺死,阿爾弗雷德大帝卻是百年以前的人,縱觀阿爾弗雷德大帝一生,統治英格蘭,殺死北海巨妖,製造木馬船,首次登亡靈之島……都和撒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要說聯繫,倒是和死亡魔神的比較大。

    但是這段記載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插在了他的家族史詩裡,雷米爾搜尋而過的時候也覺得說不出地怪異——

    這樣奇怪的詩文,是傳誦中造成的誤差也說不定。

    ……但是其中的罪惡和死亡兩個單詞,和「擁抱她」這一短語的含義卻很深……大膽地假設一下,是撒旦和某個女人生下了一雙兒女,而且打算藉著這雙兒女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那麼,排在「死亡」之前的這個「罪惡」應該就是另外一個魔神。

    雷米爾的猜測很快得到了印證,因為所有人的記憶調查完了之後,成千萬的名字裡,黛綺羅只有一個……就是死亡魔神,而伊維爾這樣的名字,更是一個都沒有。

    再加他強大的靈質,完美的血液,和撒旦酷似的面容,雷米爾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撒旦的兒子。

    至於是誰生的,為什麼都一千多年了他卻才二十出頭,沒有魔鬼應該有的與生俱來的暗魂,這些都還是謎。

    將自己調查的結果簡明扼要地對伊維爾說完了之後,雷米爾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正在靠近,頓了一下,出於對原先撒旦的忠誠,又說了一句:「塵世聖殿是人類的聖域,但是注定與你水火不相容,你到那裡只會是災難。」

    伊維爾靜靜聽他說完,一句話也沒有說,目光有如深潭,一眼看不到底。

    「當然,你隨時都可以回來所羅門城堡找我,只要你身沒有那噁心的光魂,說實話作為一個血統純正的魔鬼……不,是墮天使,我很討厭那種潔淨的味道,乾淨得讓人想吐。」

    他說完,黑色的翅膀揚起,嘴角勾出了一抹邪惡的笑容:「我的主人,你好自為之。」說完,翅膀刮起了一陣旋風,雷米爾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等到旋風帶起的沙塵平定下來,伊維爾的目光掃過榆樹後面的森林,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只見薄薄的霧靄中,魂帝滄桑又堅定的身體卓然而立,面向這邊,淺灰色的眼眸靜靜定在他身,似乎帶著一絲笑意,卻又看不出喜悲來。

    「魂帝……」已經做好了所有話都被他聽見的準備,伊維爾心裡咒罵了雷米爾一句,於他對視著,手指收攏,握緊了十二翼。

    如果他馬發難的話,他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雖然他知道這點反抗根本沒有用……但是……目前為止,到底為什麼要落入這種險境他自己還莫名其妙!!

    本來孑然一身,平白無故地多出來兩個可能的親人,一個已經被殺死,一個還在被封印,只會惹來麻煩。

    莫名其妙地就和代表光明和神聖的魂帝站到了對立面……

    看著伊維爾眼裡越來越濃重的敵意,魂帝微微一笑,眼眸裡透出了一絲慧黠:「小伙子,告訴你的僕人,他佈置結界的法術有待提高。」

    果然聽見了……

    伊維爾手已經蓄滿了力量,只等著他翻臉,然後先下手為強,找到逃跑的機會。

    「回去,那個小女孩等你很久了。」魂帝笑著,轉過了身。

    魂帝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已經繃到極點的神經瞬間一鬆,肌肉裡已經蓄滿了力量,卻找不到著力點……他難道沒有聽見剛才雷米爾說的話?要是聽見了,怎麼可能這麼大意地放過他,還在他面前轉過身——毫無防備。

    是太不小心,還是已經強大到根本不在意這些了。

    「呵呵……」魂帝低聲笑著,緩緩往前走:「回去吃點東西,我不敢餓著你了。」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目光裡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再餓你兩天,那個小姑娘的血只怕就要被你吸乾啦。」

    聽到這句話,伊維爾知道他看到了剛才自己的失態,臉色有些難看……同時卻更加疑惑,難道魂帝不準備拔出暗魂了?

    彷彿能聽到他內心的話,這個疑惑剛冒出頭,魂帝就哈哈笑出聲來:「伊維爾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放過你的僕人嗎?還有,那些個老吉普賽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我堂堂的魂帝怎麼會不知道?」

    伊維爾心裡瞬間掀起了狂風巨浪,光是雷米爾說的話還可能不足為信,但是現在連魂帝也說了……

    「你知道,還要帶我回塵世聖殿?」伊維爾不在閃避,直接問出了口。

    魂帝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說:「光明和黑暗……沒有那麼絕對的劃分,這個世界既需要守護,也需要破壞,要是其中的一方受損,打亂了這個平衡,那麼災難都會來臨……」他若有所思地,抬頭盯著蒼茫的夜空,說出了足可以顛覆整個聖殿理論,會在光明魔法界掀起軒然大波的話。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這個世界既需要守護,也需要破壞。

    這樣的言論在宣揚著救世思想的羅馬教廷掌控所有宗教的歐洲大陸,絕對是驚世駭俗的,最讓人吃驚的……竟然是魂帝說了出來。

    即便這是最真實的話……

    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並不需要真實。

    「所在除非你真的甘心從零開始,學習光明的魂術,我不會拔除你體內的半個暗魂。但是你要記住……」魂帝掃了十二翼一眼:「有的東西,依靠的話可以讓你事半功倍,輕易就取得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力量,但是絕對不要養成依賴,真正的強者,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依賴到最後,只會成為你的絆腳石,讓你從高空墜落,從此一無所有。」

    他面色平靜地說完,停了一下:「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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