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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chapter.66 我不愛這個世界 文 / 荏苒在衣

    「自從喝下血液之後……」迪莉婭輕輕地歎了口氣:「我感覺已經不是人了……三年來,我沒有吃任何食物,沒有喝水……但我還是活著……」

    伊維爾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能看出來我是人嗎?」迪莉婭神色迷茫地看著他……伊維爾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說了一句:「你喝的血有問題。」

    她現在頂多有一半還稱得上是人類,三年沒有吃東西都能活下來,已經不可能是正常的人了。

    他忽然想到摩西,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顆可怕的念頭--如果他不是自願成為死靈法師的……那麼,暗魂很有可能是從這裡得來。他低下頭,詢問地望了一眼十二翼……

    「這裡只有死亡和罪惡。」十二翼冷然開口:「如果我是你,就不要想這些複雜的問題……遲早會知道的,只要搞清楚這些教士的目的。」

    這樣的行動,很難想像是教士做出來的,所以,他們一定還隱瞞了什麼巨大的陰謀。

    「迪莉婭。」伊維爾看著她:「你看到過亡靈之島?」

    「遠遠的看到過一眼……」迪莉婭沉浸在回憶裡,眸子裡忽地閃現驚恐至極的光:「不……不要去那裡,魔神討厭任何人的接近……」

    去災難的源頭,亡靈之島。

    很久之前,似乎有人給過他這個預言……伊維爾的腦海裡閃過這句話,不再言語。

    只要按照莉莉斯的說法,將魔神永遠封印,災難就會消弭於無形。

    他抬起頭,望著散發著微光的魔神雕像,在心裡喃喃了一句:「神父……這就是你最後的願望嗎?」他伸手,握住了一直戴在胸口的十字架。

    等到有一日能打開那本聖經,就是一切的終結……這是威爾斯神父留下來的話。

    莉莉斯說,災難將要降臨,最後的希望在他身上。

    彷彿是感覺到了伊維爾內心的波動,十二翼冷笑出聲:「救世主,你愛這個世界嗎?」

    「我不愛這個世界……」伊維爾手指收攏,十字架上傳來冰冷的磕痛:「它對我也是一樣。」

    十二翼顫動了一些,不再說話。

    迪莉婭似乎也累了,靠在牆壁上,眼睛怔怔地盯著對面的魔神雕像,口裡輕輕地哼出曲子,她呆在地底太久,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

    「我們在海上漂泊……無所傍依……我們的足跡,從極北之淵,一直到蔚藍的地中海……」

    她輕輕地唱著,伊維爾漸漸地有了一些睏意,閉上了眼睛。

    飄渺的歌聲還響在耳畔,恍惚中,他又想起了那日唱著吉普賽吟唱曲的紅衣女郎……

    「我們的信仰……對於有信仰的人……死是永生之門……」

    這是他睡著之前,聽到的最後你一句歌詞。

    死,是永生之門。

    死亡魔神的禱詞……

    ……

    再次睜開眼睛,是被門口傳來的巨大響動吵醒的,感到一絲刺眼的光扎進來,伊維爾皺了皺眉,用手擋了一下。

    「伊維爾。」淡淡而威嚴的語氣,算得上熟悉了。

    他將手放下,嘴角微微勾起:「裡德主教,原來你也敢來。」

    「我奉教皇之命,將親手淨化你的罪行。」他說著,轉過身:「帶著他走。」

    迪莉婭看到外面大的光亮,瘋了一般地迎上去:「你們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我要出去……你們放我出去!!」

    裡德主教的臉上陡然出現了嫌惡的表情,掃了她一眼,像在看著一隻沙塵中的螻蟻:「在末日審判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上帝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崇拜魔神的罪人。」

    伊維爾犀利的目光投到裡德主教身上,笑意裡帶著嘲諷:「他們只是崇拜魔神,你將上帝改成了魔神。」

    裡德主教閃電般地回過頭,狠狠地盯著他:「收起你的胡言亂語,小子,上帝並定會降罪於你。」

    「如果有上帝的話……」伊維爾若無其事地握住十二翼,站起身走到門口:「他一定早就放棄這座教堂了。」

    裡德主教的瞳孔猛地一收縮。

    「可以出發了嗎?」伊維爾淡淡地看著他。

    「我希望你的狂妄……可以一直維持到你的葬身之地!」裡德主教咬牙切齒地說著,大步走出了門。

    伊維爾的腳步停在門口,忽地轉過身,看著一臉絕望的迪莉婭,微微點了點頭。

    迪莉婭看著他的目光,渾身顫抖了一下。

    「你會來救我嗎?」她脫口而出。

    伊維爾還來不及回答,騎士已經關上了沉重的石門,一聲巨響,將她再次鎖在了無盡的黑暗裡。

    ……

    從石室裡出來之後,沿著一條階梯向上,直通往一個隱蔽的港口。

    現在天還沒有亮,東方閃現著微微的金色和白色……港口上一個人也沒有,除了面無表情搬動著食物和淡水的騎士們。

    碼頭上停著一艘不大不小的船,看樣子很堅固,足夠抵擋地中海詭譎洶湧的波濤。

    裡德主教,幾個魔法師,還有幾個修士,十多個騎士押著伊維爾走上了船。

    「又見面了,小伙子。」掌舵的人是那個面色青白的修士,看著他微微一笑:「你昨晚過的怎麼樣?」

    「睡得很好。」伊維爾不鹹不淡地回答。

    裡德主教將他單獨關在了一間艙室裡,圓形的木窗開得很高,可以看見藍色的海面。

    船開始拉起錨,啟程……

    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面,卻在錨離開海面的一刻,刮起了大風,船開始不停地上下顛簸……

    外面亂成了一團,又是降帆又是砍桅桿,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船,伊維爾絲毫不關心船的情況,閉著眼睛靠在艙壁上,漸漸有了困意……

    「你的狗……我覺得你應該給它包紮一下。」十二翼忽然開口。

    這個聲音剛好驅走了伊維爾好不容易培養起的睡意,他皺了皺眉,舉起十二翼,念出咒語,感受到維京短毛犬的靈魂,將它喚了出來。

    一道白色的光盤旋在腳下,漸漸地凝結成型,維京短毛犬休息了一晚上,比起昨天精神好了一些,只是試了試,還是站不起來。

    它外面雖然看不出來傷口,但是渾身的骨頭已經碎裂了,根本就無法支撐起身體的重量。

    「傷的不輕。」十二翼說。

    伊維爾將手放在狗的腦袋上,驟然察覺到它的關節還在往外面流血,忙將它收了回去。

    現在地氣妖和維京短毛犬都受了重傷……不想點辦法的話,它們很有可能再也動不了。

    伊維爾正在沉思的時候,目光忽然掃到剛才維京短毛犬趴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冷氣--

    地上餘下的一灘血液緩緩地流淌著,匯入木板上凹進去的槽裡,漸漸地顯出行跡……五芒星中間的符號,像是因為驚恐而睜大的眼睛--赫然是一個血紅色的法洛斯信號!!

    腦海裡忽然聽到了什麼……伊維爾瞇起眼睛,側過頭。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帶著恐懼的顫抖……

    是很久以前,刻下這個符號的人留下的聲音。

    只是隔的年代太過久遠,伊維爾只能模模糊糊地聽見「他們……魔神……封印……鑰匙……死亡……法洛斯五芒星……東方……木馬……」幾個零零碎碎大的單詞。

    他再仔細聽,反而沒了聲音。

    邊只剩下詭異到極點的靜謐……

    象徵著急救的法洛斯信號,如一隻冷厲的眸子,淡淡盯著這即將發生的一切。

    「法洛斯五芒星……東方……木馬……」

    這是最清晰的幾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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