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火山的洞室裡,火漸漸熄滅,岩漿還在繼續翻騰,艾爾菲斯和伊維爾對面站著,四周煙塵飄散。
「你……你……」除了重複這一個字,艾爾菲斯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伊維爾?」十二翼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怎麼回事?」
伊維爾喘著氣,低聲說:「不知道,火焰攻擊過來得時候,我看見紅色的光想要圍住我,但是左邊,後邊,還有右上方,有三個缺口。」
就在剛才,紅色的氣旋一個接一個襲來,他分別從左,後,右上跳去,躲了三次,但是因為速度不是很快,最後一次被紅光擦過了。
即便如此,在龍魂烈焰的狂暴攻擊下,這樣的傷已經是奇跡。
聽了他的話,十二翼久久不語。
……
「你在說什麼?」艾爾菲斯終於回過神來,將重劍重新指向了他:「你……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我叫伊維爾。」他直視著艾爾菲斯,停了一下,又說:「把玄月交出來。」
艾爾菲斯現在已經處於半瘋狂的狀態:「你怎麼看到龍魂重劍火魄缺口的……你說……你到底是誰……」他說著,再次發動了攻擊,一個接一個得火焰斬左右斬下。
整個洞室都被燒成了紅色,伊維爾站在中間,看著一道又一道的紅光。
不管艾爾菲斯用什麼法術,那道紅光總有缺口……他一旦看準,便快速跳出去,躲了幾次,動作漸漸沒那麼敏捷。
現在更疲憊的是艾爾菲斯,他看準伊維爾動作放慢的瞬間,使盡全身力氣,打出了一記地獄火龍閃。
烈焰咆哮而至……
這一招伊維爾很熟悉,他曾無意中用十二翼打出了兩次,徹底消耗掉了十二翼本就剩餘不多的力量。
他凝神盯著龍魂重劍,看到那道紅光在某處閃了一下,很快又隱去……竟然……不見了!
而就在這一瞬間,火龍閃已經欺到了身前……
「伊維爾」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輕柔的呼喚。
伊維爾渾身一顫,抬起頭,只見桑芙利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面前,雙手捧著一個紫色的圓球,擋住了火龍閃……
「你手裡的是……」艾爾菲斯喘著氣,眼瞳驀地收縮:「女巫,你原來是魔族人。」
桑芙利亞微微一笑,紫色的圓球瞬間裂開,散成了碎片……她的身體也隨之向後倒去。
伊維爾從後面接住了她。
「別看我。」桑芙利亞忽然伸出手,將他的眼睛蒙住:「我現在很難看。」
艾爾菲斯看到面前這一幕,冷冷地盯住了放在伊維爾手邊的十二翼……
「你怎麼會在這裡?」伊維爾什麼也看不見,詫異地問。
「我知道你肯定有問題,就過來看看……你果然不行。」桑芙利亞輕輕地說,看向了岩漿頂上的那個天窗:「我是從上面跳下來的。」
伊維爾忽然察覺到到艾爾菲斯心裡的念頭,伸手想將桑芙利亞的手拿開,正要說話,唇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柔的觸覺……剛才還能清晰讀出來艾爾維斯的邪念漸漸變得模糊,能感覺到的只有桑芙利亞動情的柔軟和戰慄。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勁風向這邊襲來。
伊維爾感到危險接近,抓緊了十二翼……「桑芙利亞,把手放開……」
「嗯……」桑芙利亞輕聲地答應著,將嘴唇湊到他的耳邊,夢囈般輕聲地說:「伊維爾,我捨不得你……」
伊維爾正要說話,忽然眼前一亮,桑芙利亞已經站了起來,迎向了朝這邊奔來的艾爾維斯。
誰也沒有看清楚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艾爾維斯發出了最恐怖,最令人心寒的慘叫,桑芙利亞的紫裙飄舞,拉著艾爾菲斯,向滾燙的岩漿墜去……
……
「這就是她的選擇麼……」洞室裡的火光寂滅之後,十二翼輕聲喟歎。
「桑芙利亞!」格蕾絲叫出了聲,從上面跳了下來。
伊維爾的手懸在了岩漿上面,手裡一塊紫色的碎步被火焰上的熱風吹起,飄落在岩漿之中,瞬間化為了灰燼……「別過來……」他低聲說,手指收攏,眼睛隱藏在滴著汗水的頭髮之下。
「伊維爾……」格蕾絲輕聲說:「這不是你的錯,桑芙利亞……她……上帝……她怎麼會……」說著,淚水一連串地掉落下來。
「你們兩個在悲傷什麼?」十二翼冷笑著說:「你,伊維爾,你以為那個女巫是為了救你而死的嗎?」
伊維爾低著頭,一言不發。
「她確實是為了伊維爾跳下去的……」格蕾絲擦著臉上的淚水:「我從上面看得一清二楚。」
十二翼冷笑著說:「看來你們把你們的同伴想像得太偉大了。」
「你說什麼?」伊維爾冷冷開口,語氣十分不善。
十二翼不屑地笑起來:「她從上面跳下來確實幫你擋住了那該死的地獄火龍閃,但這並不是她的本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這個女巫是魔族的後裔。」
「魔族?」格蕾絲驚訝地問:「就是……」
「對,一般是魔鬼,一半是人。所以比一半的魔鬼都要弱,而魔族的人要擁有真正魔鬼的力量,有一種辦法就是,跳進烈焰龍火山裡,焚燒掉自己屬於人類的身體。
「很顯然,你們的朋友選擇了得到力量。伊維爾,你那是什麼表情,懷疑我嗎?不錯,她是救了你,但那只是順便……」
伊維爾抬起頭來,舉起十二翼,放到岩漿上空。
「你要幹什麼?」十二翼的語氣有些驚慌。
「要你閉嘴。」伊維爾淡淡地說:「否則就扔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