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手中有槍的話,自己的兵器明顯差了一籌,那就要比他更快,伊維爾舉起了手中的鐮刀,找到了最適合的角度。
雖然這把刀有時候很沒用,殺一個平常的人應該沒有問題。
察覺到那人的腳步聲走到了馬上就要拐過去的地方,伊維爾用最快的速度將十二翼揮下,同時,一把黑色的轉輪手槍將槍口對準了他。
看清楚面前的人,伊維爾的手硬生生地停住了:「是你。」
「啊……」拿槍的人也驚呼了一聲,馬上收回了就要扣動扳機的手指:「伊維爾,你怎麼會在船上?」
「托你的福。」伊維爾收起鐮刀,不快地說。
來的人是格蕾絲,也就是殺害西裡爾的真兇。
「現在因為你我不得不逃到船上。」伊維爾指著在山坡上搜查自己蹤跡的人,一字一句地說:「你現在就出去告訴那些白癡,人是你殺的。」
「不是我。」格蕾絲聳了聳肩,將轉輪手槍交給他:「這把槍走火了,你可以嘗試告訴泰勒老頭他兒子的死都怪這把槍。」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不介意看到它上絞刑架。」
「別開玩笑了,諾德小姐。」伊維爾把槍放回她的手裡:「如果殺害西裡爾的人是你,泰勒只能罷休,如果是我,他會讓我在阿默蘭島活不下去。」
「我沒有自首的習慣。」格蕾絲說:「我可能會沒事,但是傑克他們就完蛋了。」
「僅僅是因為這樣?」伊維爾看著她,微微瞇起眼睛--這個女人的心思和別人不同,他完全讀不出來。
可能是昨晚對付黑安妮絲之後,還沒有恢復過來。
格蕾絲正要回答,忽然臉色刷地白了,指著後面的艉樓說:「你有沒有聽見裡面有聲音?」
伊維爾搖了搖頭:「沒聽見。」
格蕾絲將手裡的一個錢袋扔給他:「伊維爾,這是昨晚答應給你的一百個金幣,你拿著,趕快下船。」
伊維爾結果錢袋,沒有說話。
「快呀。」格蕾絲握緊手槍:「實話告訴你,我在這條船上看見了奇怪的東西,你要是再不走,當心小命不保。」
伊維爾捏了捏錢袋,皺眉說:「你確定沒有賴賬?」
「真的擔心就自己數數」格蕾絲沒有心情再和他繼續說下去,繞過他順著艉樓悄悄地走上了樓梯。
「裡面沒有人。」伊維爾淡淡說了一句,從她身邊直接走了過去。
「唉,你幹什麼?」格蕾絲一把拉住他:「裡面可能有危險!」
伊維爾轉過頭,目光裡帶著嘲笑:「諾德小姐,你認為我現在還能去哪裡嗎?」
格蕾絲嚴肅地說:「你呆在甲板上也行,總之,絕對不能進去……喂……你聽見了嗎?」
她話還沒有說完,伊維爾已經將她的手甩開,走進了艉樓。
格蕾絲只得跟進去。
船艙裡還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然而格蕾絲進來之後,看到掛在牆上的大馬士革看到就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地喚:「爸爸……」
伊維爾神色一變,看向她。
「爸爸。」格蕾絲又重複了一句,慢慢走過去,拿下砍刀。
「你爸爸曾經是這兒的船長?」伊維爾問,忽然想到現在這位船長十有**已經遇難了,只得沉默不語。
「這是我爸爸的刀。」格蕾絲卻不是很悲傷,指著砍刀的刀柄說:「上面有我他的名字,詹姆斯·諾德。」
伊維爾沒有說話,仍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格蕾絲用手指輕輕劃過刀刃,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上帝,這真是把好刀。」
「很抱歉的提醒你……」伊維爾終於看不下去了:「諾德小姐,這是幽靈船,船上的都已經遇難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到悲傷?」
「我爸爸沒有死。」格蕾絲確定地說。
「或許你可以看看這本日記。」伊維爾將那個黑色的本子扔到了她的手裡。
格蕾絲伸手接住,一眼看到了筆記本下方的法洛斯信號,臉色一白。
她真要翻開日記的時候,伊維爾忽然注意到了大馬士革刀拿下來後,架子上的扳手,他走過去將扳手扳下來,忽然聽到「嘎吱」的一聲,船壁上裂開了一扇門。
格蕾絲和伊維爾同時看向那道門。
門裡面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那裡面……」格蕾絲暫時將日記本放到了一邊:「是不是藏著什麼?」
「感覺很不好。」伊維爾說,清晰地感覺到從黑暗裡竄出來的一股強大的邪氣。
「我想進去看看。」格蕾絲習慣性地握緊手槍,死死地盯著那道暗門,彷彿隨時都會有危險靠近一樣。
伊維爾也下意識警戒地退了幾步。
「剛才我就是看到有黑色的影子從外面穿進來了。是然人很不舒服的東西,像幽靈。」格蕾絲說:「我想進去看看。」
「請便。」
「你不去?」格蕾絲驚訝問。
伊維爾乾脆地點點頭。他只想在這兒躲過泰勒總督的追殺,並沒有興趣冒險。
格蕾絲正準備走到門裡面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色的籐蔓猝不及防地從裡面伸了出來,閃電一般襲向伊維爾。
伊維爾抬起十二翼阻擋,連人帶刀被捲了起來,迅速地拉近了門口的黑暗裡。
格蕾絲看著面前突來的變故,想也沒想,一腳邁進了門。
腳下卻沒有傳來預料中的觸感,反而是在半空一樣,她瞬間重心失衡,往下面栽倒下去。
一陣灰塵揚起,身上卻不怎麼痛,格蕾絲睜開眼,只看到遠處像幽靈一樣漂浮著的白光……她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你還要在我身上呆多久?」下面傳來了不愉快的聲音。
格蕾絲下意識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正壓在伊維爾的身上。
她臉一紅,忙翻過身讓開,藉著微光,看到伊維爾坐起來,揉著自己的肩膀,皺起眉頭。
「是什麼把你扯進來的?」格蕾絲並沒有在附近看到什麼黑色的籐蔓,但剛才那一刻,確實有什麼把伊維爾拽進來了。
「不知道。」伊維爾不快地回答。
格蕾絲緩緩地站起身來,四顧著,指了指散發著微光的地方:「那裡好像有什麼……是寶石?」
「寶石?」伊維爾站起身:「你是說……那裡?」
「好像是,發著光。」
格蕾絲不由自主地往那邊走去。
「別動。」伊維爾輕聲地警告。
那個地方,是整個船艙裡邪氣最重的所在,就連站在這麼遠的地方,伊維爾都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好漂亮……」格蕾絲卻忽然停住了腳步,盯著前面,睜大了眼睛。
伊維爾驚訝地抬起頭。
格蕾絲指向那裡:「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雕像。」
伊維爾仔細往那邊看去,終於看清楚了散發著白光的物體。
這是一尊大概二十寸高的雕像,用純白的大理石雕成,不知道混入了別的什麼材料,在黑暗裡散發著溫和的白光。
刻的是一個女人,坐在玉座上,海藻一般的卷髮垂到腰際,眸子緊緊閉著,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右手拿著一根雕琢精美的權杖,美得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