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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文 / 垂暮老朽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的這種態度讓翁拯宇更是心慌了!不知道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而且….為什麼,王叔會露出憐憫的神色?他是在憐憫誰?

    翁拯宇無暇多想,快步向家裡走去。到了家裡,翁拯宇沒有多想,直接就衝了進去。

    屋子裡的人看見翁拯宇,不由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色,顯然,翁拯宇的失蹤讓他們很擔心,葉倩雯更是一下子就衝了上來,抱住翁拯宇,眼圈紅紅的,說道:「宇哥哥,你這幾天到底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而葉情詩和趙冰等人也都是一臉擔心的神色,蘇波臉上更是有著一絲憂色,翁拯宇知道自己又讓大家擔心了。

    但是現在他卻沒有心情去管這些,急切地問大家道:「怎麼了?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爺爺呢?怎麼沒看見他?」

    聽見翁拯宇這麼問,其他人都沉默了,臉沒什麼心機的葉倩雯都低下了頭。

    翁拯宇更是心慌,不由大聲地問道:「我問你們到底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說著就向屋裡走去,想去看看爺爺到底怎麼了。

    誰知道在屋子裡找了一圈,卻連爺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翁拯宇滿臉緊張,雖然已經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但是卻不願意去相信,抱著萬一的希望從屋子裡衝了出來,一把抓住蘇波的衣服,激動地說道:「小波,你告訴我!爺爺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啊….是不是出去了?」

    蘇波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對翁拯宇說。

    「宇兒,你放開小波。」吳茗說話了:「你爺爺他….走的時候很開心!他說,能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他很高興!只是很遺憾他走的時候沒看到你。」

    雖然,吳茗並沒有正名回答翁拯宇的話,但是其中的意思,就是一個傻子都能聽出來。

    吳茗一句話,就將翁拯宇打入了無低深淵。彷彿突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翁拯宇無力地蹲了下來。

    雖然,他早就知道爺爺的身體撐不了多少時間,但是當他真的面對這一刻的時候,卻怎麼也不能接受幾天前還在和自己等人說笑的爺爺這一刻卻永遠地離開了自己。

    翁拯宇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這幾天為什麼不都陪在爺爺身邊,恨自己為什麼要賭氣似的跑出去,說不一定有自己在爺爺身邊,有自己的內息和精神力的支撐,爺爺就不會離開了。雖然理智上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卻不由自主地這麼去想。

    翁拯宇終於明白了王叔的神色中為什麼帶著憐憫了,他是在憐憫自己從今以後成為了孤兒吧!

    翁拯宇突然很討厭這種神色,他們憑什麼憐憫?他們有什麼資格來憐憫自己?

    翁拯宇慢慢地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木然,眼神中沒有一點神采。

    看見翁拯宇這個樣子,葉情詩等人都有點心慌了,都慌忙叫了起來:

    「宇兒…」

    「宇哥哥….」

    「老大…」

    翁拯宇彷彿沒聽到似的,轉過頭看著吳茗,木然地問道:「我爺爺在哪?」

    吳茗雖然也很擔心,但是卻知道,這一關只他自己能過,其他人是幫不了他的。歎了口氣,吳茗說了地方。

    翁拯宇什麼話也沒說,轉身直接向外面走去。葉情詩等人連忙都跟了出去,滿臉的焦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翁拯宇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離村在不遠的一片墳地裡。在一片墳地裡,一座新墳赫然立於之間。

    翁拯宇走在那座墳前,跪了下來,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墓碑。在那上面寫著「仁醫翁勝天之墓」幾個大字。其他地方卻是一片空白。

    手指感覺到這幾個字,翁拯宇眼中不由湧出淚水,無聲地往下流。

    而此時,翁拯宇卻陷入了瘋狂的自責當中,他怪自己j市的這一年裡為什麼不抽個時間回來看看爺爺,更怪自己爺爺最後的這段時間自己卻不守在身邊。

    小時候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候的事情漸漸浮上眼前,那個時候他和爺爺更像是朋友,他從來不叫爺爺爺爺,而是叫他老頭子,而那個時候爺爺也不會生氣,反而彷彿賭氣似的回叫他臭小子。

    想起那個時候爺爺喝著茶督促他學習醫術,而自己卻找著各種理由想要逃出去玩。自己在外面闖了禍或來爺爺總是象徵性地責備兩句,最後反而還會想個小孩子一般一樣和自己一起研究怎麼樣才會幹了壞事而又不會被對方大人給逮著。

    他還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他和蘇波一起去偷看蘭姐洗澡被蘭姐的媽媽逮著了,而當蘭姐的媽媽告訴爺爺的時候,爺爺只是罵了幾句,等蘭姐的媽媽走了之後馬上就轉到如果偷窺而不會被發現這件事上來了,他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和小波甚至還一本正經地將爺爺的話都記了下來,誓言眈眈地說以後一定要拿去出書,書名就叫做:偷窺須知。

    以前的事情,彷彿像放電影似的一一從腦中閃過,在他的記憶中,彷彿只要和爺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快樂的!

    但是,現在…當他馬上就要晚上爺爺的心願,準備好好孝敬爺爺的時候,爺爺卻永遠地不在了。

    後面跟來的葉情詩等人都擔心地看著翁拯宇,此刻見翁拯宇只是跪在那裡無聲地流淚都是擔心不已。但卻不敢這個時候過去打擾他,只能等在這裡,只要翁拯宇不出什麼事就好。

    已經過了整整六個小時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葉情詩等人站在那裡腳都酸了,但翁拯宇還是那樣一動也不動,手撫著墓碑,眼神迷離,彷彿在回憶著什麼似的。

    雖然很累,但葉情詩等人卻不敢離開,害怕翁拯宇要是想不通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蘇波畢竟有練過內功,站這點時間還感覺不到有多累,見葉情詩等人都有點受不了了,不由勸道:「情詩,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有我在這裡看著老大,不會讓他出什麼事情的!」

    葉情詩堅定地搖搖頭,道:「不,在這個時候,我更應該陪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度過。」

    葉倩雯小嘴一翹,道:「我也要陪著宇哥哥。」

    趙冰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那堅定的神情已經說明了她的態度。

    月亮慢慢地升了起來,銀色的月光毫不吝嗇地揮灑而下,秋天的夜晚已經有點冷了,不時吹起的一絲夜風讓寒冷更加加劇。

    葉情詩有點冷地抱起了手臂,眼睛卻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翁拯宇。而此時,葉倩雯已經靠著葉情詩睡著了。

    這時,吳茗走了過來,手上拿著幾件衣服,對葉情詩等人說道:「你們幾個都進去吧!這小子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葉情詩搖搖頭,臉色顯得有點疲憊,但依然堅定。吳茗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

    將手上的衣服給他們幾人披好,看了看睡得正香甜的葉倩雯,將她抱起向裡面走去。

    秋天的天氣像小孩的臉一樣,說變就變,上半夜還好好的天氣,在下半夜的時候卻突然下起了一場雨。

    感受著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翁拯宇終於動了一下,他抬起頭來任由雨水順著臉頰向下流去,整個身子被雨水凍得沒有一點溫度,但翁拯宇卻絲毫不在乎,臉上的神情彷彿是在享受著雨水的洗禮一般。

    早在剛下雨的時候,趙冰就進去找了幾把傘過來,給幾人一人一把,自己卻拿著一把傘向翁拯宇走去。

    走到翁拯宇身邊趙冰將傘撐開,擋在翁拯宇上面。

    彷彿感受到雨水的消失,翁拯宇突然皺了皺眉頭,向要趕走什麼似的將手使勁一揮,內力湧出。趙冰只見翁拯宇一揮手,甚至還沒有碰到自己,卻突然感受到一股大力向自己推來,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飛去,忍不住驚呼一聲。

    站在後面的蘇波見狀連忙衝上來將趙冰接住,將她放在地上,扶著她站好,皺了皺眉頭,對趙冰說道:「冰姐,你還是不用去給老大打傘了,他現在根本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再說,就這點雨,憑老大的功力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頓了頓,又仔細看了看趙冰,確認他沒有受傷,又說道:「還好老大沒怎麼用力,不然冰姐你恐怕就要受傷了。」

    趙冰點點頭,看著翁拯宇的眼中滿是擔心。似乎絲毫都不在乎自己!

    天漸漸亮了,下了一夜的雨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收勢停了下來。在雨中站了一夜,葉情詩等人感覺又冷又餓,但是因為擔心翁拯宇卻又不忍心就這麼離去。

    終於在早上的時候,翁拯宇動了,他慢慢抬頭看了看天空,彷彿有些詫異太陽這麼快就出來了一樣。

    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翁拯宇臉上,他閉上了眼睛,彷彿是在感受陽光的溫暖一般!

    良久,翁拯宇長長歎了一口氣,低下頭來,看了看「仁醫翁勝天之墓」幾個大字,眼神說不出的落寞,手指輕輕撫過墓碑右邊的空白處。

    瞬間,只見翁拯宇手指撫過的地方石屑分飛,當翁拯宇收回手時,在那裡出現刀刻般的一行字「不孝孫翁拯宇立」

    翁拯宇站了起來,轉過身直接來到蘇波和葉情詩等人面前,看著葉情詩,趙冰還有蘭姐那蒼白的臉色,已經被凍得烏青了的嘴唇,眼中竟然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平靜的可怕!

    「情詩,冰姐,蘭姐,還有小波。」翁拯宇說道:「我們回去吧!」

    聽見翁拯宇說話,葉情詩和蘇波臉上竟然都出現了少有的驚慌的神色。因為,他們聽出來翁拯宇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感情波動,平靜得彷彿是在和陌生人說話一般,跟平時說話完全不一樣。

    「老大,你怎麼了?」蘇波焦急地問道。

    翁拯宇沉默不語,直接向屋裡走去。

    葉情詩等人連忙跟了上去,葉情詩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只聽她對著翁拯宇喊道:「宇兒,你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你傷心,我們也很傷心,但是你這個樣子,就是爺爺在天堂也不願意看到的呀。」

    翁拯宇繼續向前面走去,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葉情詩的話一般。

    葉情詩見翁拯宇這樣,終於哭了出來,趙冰也在一邊默默地流淚。蘭姐無助地低聲喃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本來,他以為他可以和翁拯宇生活在一起了的,但是沒想到緊接著出的一連串事情卻將她打入了深淵,而現在,翁拯宇竟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翁拯宇在前面走得很快,被雨水完全浸濕了的衣服緊緊地貼在翁拯宇身上,露出向標槍般挺立的身體,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這已經完全不是平時的翁拯宇了。

    葉情詩等人不知所措地跟在翁拯宇後面,面對翁拯宇的這種狀況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連蘇波這個時候也已經沒有了辦法。

    但有一點翁拯宇是清楚的,翁拯宇的這種情況,是因為在一段時間內接連受到對於他來說巨大的打擊,而自己封閉了自己了,他不願意在面對這一切。

    如果想要翁拯宇恢復原來的樣子,恐怕,只有他還有葉情詩等人不斷地接觸感染他,讓他從新對生活充滿希望。讓他感覺到自己等人對他的關心,讓他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止有爺爺一個親人,還有他們!

    當然,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是蘇波對於能不能讓翁拯宇變回來卻沒有自信,因為,翁拯宇那強大的精神力,在這種狀況下,如果翁拯宇要自我封閉的話,恐怕比其他的人會藏得更深。

    翁拯宇回到家裡,張老等人已經起來了,正準備出來看看翁拯宇怎麼樣了,卻當先就遇到翁拯宇,不由有些詫異。

    彷彿沒有看到張老等人的詫異一般,翁拯宇對他們說道:「師傅…你們兩個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拿的,如果有,最好趕快去拿來。」

    吳茗和謝無伢聽見翁拯宇這麼說,更是詫異,吳茗皺了皺眉頭說道:「宇兒,你怎麼了?叫我們拿東西幹什麼?」

    翁拯宇道:「跟我一起回j市,我準備在那裡辦一所中醫學校,你們正好沒事,去當老師好了。」翁拯宇的確如蘇波說的那般將自己封閉了,但是卻又和蘇波說的有一點不同,雖然翁拯宇現在看起來沒有一點感情波動,但是對於人和事卻任然有著感情,比如說現在,他要吳茗等人和他一起去j市,就是在潛意識中,不希望自己這些唯一的親人離自己太遠。

    吳茗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麼,但看著翁拯宇那平靜沒有一絲波動的眼神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良久,終於歎了一口氣,緩緩對謝無伢點點頭。他現在已經看出翁拯宇的不對來了,他知道翁拯宇這樣做肯定是不想自己這些他的親人離他太遠,那樣,也許他會沒有安全感吧!

    他現在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希望能有人陪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渡過。

    雖然並不想就這樣離開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但是,現在為了翁拯宇,為了他們兩代人的希望,同時也是因為對翁拯宇的關心,他還是選擇了和翁拯宇一起搬到j市去。

    見吳茗點頭,翁拯宇直接繞過他們向屋子裡走去,拿出一個大皮箱,開始收拾屋子裡的東西。

    其實這個屋子裡真正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主要是翁拯宇爺爺的一些遺物。見翁拯宇收拾東西,葉情詩等人連忙也進來幫忙。

    看見翁拯宇看都沒看自己一下,只是自己在那裡默默地收拾著,不時停下來,用抹布小心地擦拭著。

    葉情詩手上雖然在收拾著東西,眼睛卻一直在注視著翁拯宇,突然一個不注意將放在旁邊一張桌子上的一套茶具中的一隻杯子碰掉了,眼看就要掉在地上,葉情詩突然感到眼前人影一閃,翁拯宇已經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正拿著自己打掉的那個茶杯。

    從一開始就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竟然微微皺起了眉頭,對葉情詩呵斥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不會弄就不要碰,打壞了怎麼辦?」說著不再看葉情詩,拿著抹布小心地擦拭著茶杯。

    葉情詩眼圈一紅,眼中升起一層水霧,她現在感覺很委屈,很不明白翁拯宇為什麼會為了一隻茶杯而這樣說自己,要知道在以前翁拯宇可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哪怕稍微重一點點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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