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百零四章欠錢的愛情
耳邊聽著餐廳內優雅舒緩的音樂，紅酒配紅肉，沈軒軒手拿銀製的餐具不緊不慢的切割著餐盤裡的牛扒，目光掃向對面而坐的葉塵埃，「今天你是不是成心的要我出糗的？」
葉塵埃唇角帶著笑意，只不過是苦笑，沈軒軒並沒有接受自己的求婚，而是掉頭就跑，在大庭廣眾之下求婚，這讓葉塵埃心裡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可是一個傳統的男人，本來打算是一邊吃西餐，一邊品紅酒，耳朵縈繞著舒緩的鋼琴樂，在那樣如此羅曼蒂克的氛圍下，拿出鑽戒求婚，那樣的成功率一定會更大一點兒吧？
可是這一切都變了，一點都沒有按自己的想法所進行，這讓葉塵埃有點頹喪，其實原本那樣的求婚方式也不是不行，可能沈軒軒的臉皮並不像那麼的厚，在大庭廣眾之下答應求婚，沈軒軒還是不好意思啊。
葉塵埃伸手輕輕的啜了一口紅酒，苦著臉笑道：「軒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有什麼丟臉的，求婚嘛，人生總是得有這麼一次的……」葉塵埃頓了頓，「軒軒老婆，我的第一次就這樣給你了呢，以後，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得為我負責……」
沈軒軒聽到葉塵埃這話，心裡老覺得不是滋味兒，皺著黛眉，「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什麼你的第一次給了我？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的第……」說到這兒，沈軒軒立即收聲，自己差點就讓葉塵埃給套進去了。
葉塵埃眼裡閃過一絲揶揄，「軒軒老婆，你說什麼，是第一次嗎？」
沈軒軒放下餐具，雙手環胸，寒著一張俏臉，「葉塵埃，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討人嫌了」
聽到沈軒軒的話，葉塵埃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是個連玩笑也開不起吧？」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沈軒軒冷冷的看著葉塵埃說道。
「軒軒，別這樣……」
「我怎麼樣了？」
葉塵埃看著沈軒軒冷著的臉，一時之間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伸手繼續的喝著紅酒。
沉默。
沈軒軒低垂著腦袋，呆呆的看著桌上的裝有色澤鮮紅液體的紅酒杯，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焦距，顯然是在想著事情。
葉塵埃看著沈軒軒的模樣，心裡莫名的就升起一陣鬼火，深深的吸了口氣，露出一個強笑，「軒軒，就當今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吧。」
沈軒軒聽到葉塵埃的話，抬目看向葉塵埃，沒有說話，心下一歎，這怎麼能當沒有發生呢，你現在逼的我這麼緊，我已經呼吸不過來了。點了點頭，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出口。
葉塵埃看著安靜的沈軒軒，心中漸漸平靜，開始換位思考起來，但是無論怎麼想，他都理不出一個頭緒，壓下心中的念頭，看向沈軒軒，嘴角一咧，「軒軒，生日快樂。」
說完，手上變魔術般似的多出了一朵玫瑰，遞給沈軒軒。
生日快樂？
聽到葉塵埃的話，沈軒軒不禁一怔。
「你這花，好像是衛生間那摘的……」
葉塵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沈軒軒會說出這麼大煞風景的話來，雖然，這花確實是衛生間附近那摘的……
沈軒軒輕笑一聲，還是把花接了過來，看著葉塵埃有點疑惑的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生日的？」
聽到沈軒軒不再提玫瑰花的問題，葉塵埃也就順著台階笑道：「軒軒，難道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了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沈軒軒聽到葉塵埃的話，嘴角小聲的喃喃道。
「是啊，那時候的你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鬼鬼祟祟？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那是無奈，無奈懂不，而且你又沒辦過假證，你怎麼會理解我的心情呢，我可是良好市民」沈軒軒聽到葉塵埃的話，心裡不是個滋味，自己原本好好的，卻變成了一個女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可謂是何其的艱辛啊，花了多少錢買衣服啊，而且辦假證先是跑到廁所，當時差點就跑進了男廁所，被人當成了女色狼，最後得到辦證的號碼時，卻又被警察給抓了起來。現在這個社會要是沒有文憑是找不到好工作的，那次差點還被一個男人給抓去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變成了女人。
「對了，說到這兒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沈軒軒好像想到了什麼，一雙美目惡狠狠的瞪著葉塵埃說道。
「算帳？算什麼帳？」葉塵埃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哼哼，那廣告是你貼了吧？」沈軒軒斜視著葉塵埃問道。
「喂，我說軒軒，什麼叫那廣告是我貼的？我只是出了個主意，女廁所我可沒進去過，我那是叫，叫……」說到這裡，葉塵埃的話有點卡殼的感覺，自己是出了這個注意，可是是叫誰去貼的廣告呢？
沈軒軒見到葉塵埃說不話來，以為是他理虧呢，所以開口說道：「主意是你出的是吧？」
葉塵埃被沈軒軒這麼一打岔，腦袋裡那張模糊的臉逐漸清晰時又變的看不清了，點了點頭。
「你出的就對了，你知道嗎，你這是誘導犯罪」沈軒軒瞪著茫然的葉塵埃，接著道：「就是因為這個問題，我還特地的去查了查資料，哼哼，你別以為我不懂法，早知道那時候我就得把你這個流氓警察搞上法庭」
「軒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怎麼流氓了？」葉塵埃聽到沈軒軒的話，有點心虛，他是一個人民警察，被沈軒軒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居然也犯了法，「我這是好心，好心知道嗎，現在社會人口普查的工作是多麼的艱辛，我這算是幫你們這些黑戶，懂嗎」
說到這，葉塵埃彷彿找到了一個強有力度的理由，腦袋不禁上仰少許。
「算你有理行了吧，真是不知道怎麼沒有人投訴你呢，你小子一點警察的風範都沒有。」沈軒軒撇了撇嘴嘟囔著。
「沈軒軒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辭，警察是人民的公僕，所以作為一個好市民，你是不是應該尊敬我這個人民好公僕呢？」葉塵埃身體一正，語氣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沈軒軒，只不過眼裡的笑意說明他這只是調侃沈軒軒罷了。
沈軒軒看出了葉塵埃眼中的調侃之色，不屑的嘁了一聲，「公僕，公共僕人，這話你都說的出口，真的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呢，你公僕個給我看看。」
「那請問軒軒同志有什麼需求呢？」
沈軒軒看著葉塵埃一臉的正氣，露出一個壞笑，「嗯，不錯不錯，那啥，僕人，給老娘把酒倒上。」
「好叻」葉塵埃嘿嘿一笑，應了一聲，拿起沈軒軒已經空空如也的紅酒杯，倒了個三分之一，「軒軒同志，請。」
「嗯，不錯不錯，有點僕人的樣子。」沈軒軒接過酒杯，輕輕的啜了一口，嘖了嘖小嘴，「僕人，現在我要問你兩個問題，你要老實的回答。」
「沒問題。」
看著葉塵埃答應的那麼爽快，沈軒軒嘴角的笑意更甚，「那，第一個問題，我身份證上的那個家庭住址……」
「這個問題，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葉塵埃看著笑靨如花的沈軒軒，心裡就是一虛。
「我有權保持生氣的權利，不過你要是誠實的話，我會考慮的。」
「那，那我可不可以不說……」
「怎麼，一個問題你就把人民的好公僕給忘記了？葉塵埃，我對你太失望了……」沈軒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弄的葉塵埃感覺自己是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了。
「那，那我說了。」葉塵埃嚥了一口口水，開口說道：「軒軒，這個你可能不知道，辦身份證比較麻煩，而且必須要有一個戶口，所以，所以，我把你的戶口掛到了我家戶口上面去了……」
「什麼？」沈軒軒聽到這話，立即出聲叫道，好像意識到了這裡是西餐廳，是不能大聲喧嘩的，俏臉一紅，低下腦袋，末了，抬起頭壓低聲音對葉塵埃說道：「你，你怎麼能這樣？」
葉塵埃覺得話已經說了出來了，也就沒必要在瞞著沈軒軒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這只是程序上的問題，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那，那你以前所抓的辦證的是怎麼處理的，你不要告訴我，你把他們的戶口全都掛到了你家戶口上？」沈軒軒有點不信的說道。
「哪能啊，以前抓的辦證的都是不法份子，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極品了，所以我就把你給掛到我家的戶口上了。」葉塵埃開口解釋著，心中還有一個模糊的想法，當時自己把沈軒軒掛到自己家的戶口上，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可能是覺得自己和沈軒軒之間並不是那種萍水相逢的人罷了，也有可能那時候他就對她有了一絲別樣的感覺，但是又好像不是，那就像是一種命運的感覺。
「是嗎？」沈軒軒還是有點不信，但是事情已至於此，多說也是無益，這其實只是心中的一個疑惑而已，疑惑解開了，也就算了。
「那，我要問第二個問題了。」沈軒軒小啜一口紅酒，「這個問題很重要，很重要。」
看著沈軒軒有點嚴肅的表情，葉塵埃心中一緊，「什，什麼問題這麼重要？」
「那就是你今天到底帶錢沒有？」
「哈？」聽到沈軒軒的話，葉塵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我今天帶的錢支付不了今天的晚餐，要是你沒帶錢的話，你就要想好你未來的幾天是不是可以在這裡當侍者，或者去廚房洗盤子……」沈軒軒放下鬱金香形狀的紅酒杯，緩緩道。
聽到沈軒軒的話，葉塵埃從心底泛起了一股子挫敗感，一邊拿出錢包，一邊說：「軒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今天可是算好了的，剛剛點餐的時候我就計算著呢，我今天可是帶了整整一千塊呢。」
「對不起先生，你剛剛採摘送給這位女士玫瑰花的行為在本餐廳是不允許的，所以……」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西裝的侍者走到了葉塵埃的身邊躬腰說道。
葉塵埃臉上的表情很豐富，總之一個字，尷尬之極。
沈軒軒玩味的餐桌上的玫瑰花，在看向葉塵埃臉上的豐富表情，覺得葉塵埃的臉比那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好看多了，她倒要看看葉塵埃要怎麼應付這個情況。
葉塵埃到底是葉塵埃，只見他咳嗽一聲，臉上那不自然的表情瞬間隱去，看向侍者，「我想你弄錯了，這花是我在外面，那，看見沒，就是從那個賣花的小女孩中買過來的。」
沈軒軒和侍者的目光穿透玻璃窗，看著站在西餐廳門外的一個抱著花籃賣著玫瑰花的嬌小身影。
「對不起，先生，我們餐廳內有監控錄像的……」
這話一出，葉塵埃和沈軒軒的臉色齊齊一變。
葉塵埃的臉紅了，真的紅了，羞的。
沈軒軒的臉紅了，真的紅了，憋笑憋的。
葉塵埃有一種想要把這個侍者掐死的衝動，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葉塵埃死死的瞪著這個男侍者，這不是讓自己丟人嗎？
而這個男侍者卻一點覺悟都沒有，迎著葉塵埃的目光，沒有任何表情。
咱才不怕你呢，你這小子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你長的細皮嫩肉的，居然會做出這種沒品的事出來，你瞪著我也沒有用，因為，咱有監控錄像
沈軒軒和葉塵埃走到回家的小道上，沈軒軒臉上依然帶著笑容，而葉塵埃卻拉聳著腦袋，很是頹敗的模樣。
葉塵埃又欠沈軒軒的錢了。
那朵衛生間附近的玫瑰花，罰掉了葉塵埃三百塊，而那個侍者很浪漫的走到餐廳外，向那個賣花的小女孩買了一朵火紅的玫瑰，並送給了沈軒軒。
葉塵埃氣的都快罵娘了，自己這叫個什麼事，在自己向沈軒軒借錢買單時，看著那侍者的目光，葉塵埃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那侍者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一隻想要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其中還摻雜著你是個小白臉的意味。
「和尚，我發現，今天真的是我過的最快樂的一個生日了。」
聽著沈軒軒的笑語，葉塵埃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可我絕對這是我過的最糟糕的一天」葉塵埃語氣鬱郁，顯然心情和沈軒軒是兩個極端，一個是萬里無雲的晴天，一個是黑雲密佈的陰天，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是嗎，呵呵，和尚，你不要忘了，你又欠我錢了。」
「我知道。」
「可是你上次的錢還沒還我哎。」
「我還不起了。」
「什麼？」
「我說我還不起了……」
沈軒軒停下腳步，看著葉塵埃，拿著手中的玫瑰花指著葉塵埃說道：「葉塵埃，你混蛋，你騙我的錢你這個騙子」
葉塵埃看著沈軒軒手中的玫瑰，很不爽的道：「要是你把這玫瑰丟掉的話，我就還你錢。」
聽到這話，沈軒軒想也不想，玫瑰直接往後一丟，「好了，我丟掉了，你要還我錢，而且還有利息也要算上」
葉塵埃看到沈軒軒毫不猶豫的丟掉了那朵玫瑰，臉上又掛起了笑容，雙手擁抱住了沈軒軒的腰，輕輕的喚了一聲：「軒軒……」葉塵埃知道，他吃醋了，沈軒軒一直拿著餐廳侍者送的花，葉塵埃看著那花，就好像看到了那侍者的鄙夷眼神，這讓他心裡很不爽，他也知道，他這算是無理取鬧了，但是看到沈軒軒毫不猶豫的把那花丟掉，說明她根本就沒在意那個侍者，這讓葉塵埃心裡有點患得患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業協會下降，男人，亦然。因為那是在意對方的一種矛盾心理。
「你幹嘛，把你的臭爪子給我拿開」沈軒軒掙扎著，伸手推著葉塵埃。
葉塵埃嘴角上翹，張開雙臂，緊緊的擁抱住了沈軒軒，雙臂牢牢的捆住了沈軒軒的手臂，把頭埋在沈軒軒的肩頭，並深深的嗅了嗅沈軒軒發間的香味，唇角靠近那晶瑩小巧的耳邊，吐著熱氣道：「軒軒，這輩子，你的錢我是不會還給你了，借很多很多錢，這樣，我就會永遠還不起，我要欠你一輩子，這樣我就能永遠的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直到我們都死去，我都要欠你的，讓你忘不了我，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欠你的，你忘不了我，我也忘不了你，直到永遠……」
耳邊感受著那溫熱的氣息，還有葉塵埃身上的氣息，身體不知怎麼的，就有點發軟，身體不受控制的靠在了葉塵埃的身上，「和尚，我不要你還錢了，真的，我也不會記住你，你也別記住我就……唔……」
沈軒軒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就已經被葉塵埃堵上。
這個吻，時間並不長，也就幾秒鐘而已。
「軒軒，別傻了，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葉塵埃，你，你居然又親我？」
「呵呵，誰讓你說了我不愛聽的話呢？」
「你個混蛋，難道你還要剝奪我說話的權……唔……」
空蕩蕩的無人小巷內，一男一女相擁而吻，夜幕中的明月，好像也在替兩人害羞，逐漸的躲進了雲層中。
寂靜的無人小巷，漸漸起了風……
月黑風高，殺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