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八章看望兒子
阮煒辦事的特點,就是爽急麻利快!
組織上批准了她的回上海的請求,參加上海的地下組織工作,她立即著手準備回上海了。
她向接替她的工作的同志,交接了工作,這裡便沒她的事了。
阮煒交接完工作當天,看天色不算晚,她就去村子看兒子。這是她臨行前,最後看望兒子了。她在區裡女幹部幫助下,為兒子做了一套小衣服,求去縣城的同志,代為買了一雙小鞋。衣服現在就能穿,鞋還不能穿,兒子還不會走路。
應該為兒子起個名字了。這一走,不知多久能回來,當然不知道何時再見兒子的面。起個名字,也好查找啊!她想到了,這動盪時期,萬一有個意外情況,母子天各一方,像當年她和李二小似的,要尋找,很難的啊!起碼有個名字,也能好找吧!
別看阮煒辦事粗大拉的,像是不注重細節,其實她心裡想事兒,滿細著哪!
起個什麼名字?她一邊向寄養兒子的村子走,一邊想……
叫向黨?這,太直白了!不行!叫為國?這,也有點沾政治邊之嫌!叫為民?為民到是不錯,可兒子能為民眾做什麼呀?等他能做事時,全國早解放了!新的國家早成立了!
還是叫個土氣名字好!李二小,趙丫,不都是很不錯的名字!叫二十多年了,自己叫起來,就覺得親切自然順暢,別人聽了,也順耳。
那麼,叫什麼好呢?對了,兒子是生在鄉村的,叫鄉村怎麼樣?他爹姓李,兒子叫李鄉村?行!就叫李鄉村!
他爹要是不同意,他再另起名!我這個管了十幾萬人口的區長,為兒子當一回家,做一回主,還夠格吧!他爹不在這裡,要是在這裡,也是我區長的臣民!好了,兒子,你就叫李鄉村了!記住,這是媽媽給你起的名字!你長大了要是嫌不好聽,嫌土氣,怪你媽我好了!和你爹沒關!不要怪他!
兒子的名字想好了,也就走到了寄養兒子的老鄉家了。
兒子見了媽,認識!向媽笑了!小手伸出來了,要和媽媽擁抱呢!小嘴呀呀的叫,叫些什麼,聽不明白……
阮煒抱起兒子,親了看,看了親,母子倆親熱著,歡笑著,好一陣母子深情的親吻……
收養李鄉村的大嬸說:你放心走吧,孩子在我這,我就是有一口飯,也要給鄉村吃!不會讓孩子餓著,凍著的!
那個年代,不餓著,不凍著,就是最知足的事了!
樸實無華的語言,乾淨利落的行動,肝膽相照的心,顯示的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情誼!
阮煒給大嬸留下她全部的津貼費,做為孩子的撫養費。當然,這一點津貼費,對撫養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到了!
阮煒對大嬸說:困難是暫時的!錢,我們會有的!工廠,礦山,高樓大廈,我們都會有的!
大嬸說:阮區長,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樣!我相信我們會有好日子過的!
大嬸的話,讓阮煒很激動!她知道,黨員身上肩負著人民的希望,承載著人民的重托!這,要去幹,而不是說!
她說不出什麼,她一手拉住大嬸的手,一手拉住兒子的手,深情的向她們鞠了一躬,說聲:我們後會有期!大步走出了低矮的草房。她要連夜返回區政府去。
這是秋高氣爽的季節。莊稼己經成熟,尚未收割。晚風吹動莊稼,草地,似在演奏一曲《田野秋夜》之曲,加上鳥兒蟲兒蜻蛙時而加入的半奏,這《田野秋夜》之曲,滿動人心弦的!
走田野的夜路,阮煒己經是家常便飯了。她經常這樣的往返於村與村,村與區的土路上。
走草地,走莊稼地,走夜路,阮煒不但不怕,反而是唱著小曲兒,歡蹦亂跳的走。她覺得,這樣走活潑有趣!
全國解放的時候,人民過上平安幸福日子的時候,她要編出這首《田野秋夜》之歌,或者是管絃樂曲,或者是鋼琴曲,把它唱遍農村,唱到大城市去,更要唱到大上海!
阮煒唱著她的田野秋夜小曲,歡跳的走過一片草地,走進一片莊稼地中的土路上,她隱約看到,她面前的路邊莊稼地頭上,有什麼在閃動,肯定不是莊稼,莊稼不能一顆兩顆的在那晃,她借微暗的月光,仔細看……
不用她費力看了,那是四個人,在迎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