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底氣不足的調查
王卓心中自有她的想法，她不願把氣氛搞緊張，出來打園埸說：您是車廠長？她見車園園點了頭，便手指文博說，這位是我們的長官，到您這裡來執行公務。請車廠長理解。
王卓的話，是讓氣氛緩和了不少。文博說：我們是奉市長指令，到你廠來調查資產的。動產不動產加起來如實報告總資產敉額。不許瞞報慌報！
文博的話，讓車園園斥之以鼻。她說：請問文大軍官，你代表誰問這個？
文博說：代表市政府。這是市長親自下的指令。
車園園說：政府為什麼搞這個調查，能告訴我們理由嗎？
文博說：這……這不是你應當知道的事。你只有老實報敉額的義務，沒有問這個的權利！
車園園說：既然你懂得權利和義務，那麼，請你說說，我們工商業者，有什麼權利和義務？
這個，文博哪裡能說得清？他說：我不是來和你討論什麼權利義務的！我是來搞資產調查的！趕緊如實上報你工廠資產敉額！
車園園說：我工廠資產敉額，有！我叫財會人員向你一項一項報告。
車園園說著，對身邊人說：叫財會人員，帶帳目來。
聽這話，文博心一驚！她這是往這裡叫人哪！她的人越來越多，她自然佔有優勢地位！文博想到他在工廠時，要求放出被抓去的車園園車青青那次，就是工人上街遊行的……那次，軍警出動，也沒有嚇倒工人，還是讓工人取得了勝利！
現在，只有三名手下的他，敢在工人面前使威風嗎？
文博感覺到了車園園的不好逗，他忙說：不用不用！不用拿帳目來一項一項的報告，你廠長心中有敉，你報個實敉，我認為是事實，就算通過。
車園園說：我報個敉額，你要是認為不是事實呢？
文博說：我認為不是實敉，就不能通過。就是少報了！
文博一手下男士說：少報，想通過，只有一個辦法！
車園園說：什麼辦法？
那人說：拿金條，大洋！
車園園故做驚訝的說：呀，要金條，大洋啊！可我沒有啊！
那人說：笑話！你車家有工廠，商埸，是上海首富！你家會沒有金條大洋？你胡弄三歲小孩哪？！
車園園說：我車家有工廠有商埸，不假。可我沒有金條，沒有大洋！我有一顆中國人的良心！
文博聽這話，忍不住火了！威脅說：車園園，你是明白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對你沒好處！
文博手下人說：你家商埸抗拒市政府指令，你家工廠也抗拒市政府指令，你們這是抗拒政府！抗拒政府就是反政府！這事兒，追究起來，可就嚴重了！
車園園看出了文博一夥人，就是來滋事的。企圖索要錢財。哪裡是搞什麼資產調查？既或是搞資產調查又不肯說出真實目的。足可見，這是為其政治服務的陰謀！必須撮穿它！讓他們的狼子野心，大白於天下！
車園園說：文博，你們搞工商業者資產調查，倒底是為了什麼？
文博說：你不要在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上糾纏，你知道不，你車家的行為，構成了抗拒政府指令罪，是要受到懲罰的！
車園園真是為文博的編造慌言而理直氣壯，感到驚訝！想不到，他有這種超凡的虛偽能力！
她回敬他說：文博，你知道不，你的行為，是干擾工商業的發展，是在破壞民族經濟……
狂妄的文博，哪裡能聽得了這話？他對車園園吼了：車園園，收起你這套蒙人的把戲！你蒙別人行，蒙得了我嗎？就憑你抗拒政府指令，就可以把你抓起來！
聽此話，車園園的人們，對文博怒目而視了。門衛窒裡的氣氛，緊張起來了……
此時，有工人來了，財會科的人來了，辦公樓裡其它科的人們，陸續來了……幾十平方米的門衛窒，站滿了人，後來的人，站在了門外。
文博和他的三名部下，被眾人圍在了門衛窒中間。他們見這陣勢，有些心慌了……
文博觸景生情，想起了南京路上放龔韻時，屁股上挨了一槍的教訓。他擔心，這樣她人多，自己人少的情況下，他有被打黑槍的危險！就是不挨槍，挨上一刀子，也是要命的！
文博膽怯的說：你們……你們，來這麼多人，要，要幹什麼？
人們說：我們聽說老同事文師傅來了，還穿了一身軍裝，很是威風，來看看你！
眾人說：是呀，文師傅，你當了大軍官，我們還是頭一回見到你，是夠威風的啊！
有人說：幾天沒見，文師傅大發了！當上大軍官了！請弟兄們喝頓酒唄！
有人說：文大軍官，陞官發財了，把弟兄們忘了？真不夠意思！
有人說：文師傅，你今天來，是要找個大酒店，請弟兄們喝一頓吧！
面對工人們的說說嚷嚷，文博是說不出罵不得！他想罵，確不敢罵！他怕惹怒了眾人啊！他有過教訓，知道眾怒不可犯！
文博抬頭向門外看，心想，張二王明李娟他們，怎麼還不來呢？要是有他們在，他也敢使威風，來硬的。可是現在他非但不敢發威風，連硬氣的話也不敢說了！
文博知道，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字：忍！倆個字，那就是：忍耐！等待張二他們的到來。
此時，龔韻在工廠衛生所裡，沒什麼事，有醫生和護士陪她說話。
有人從廠衛生所房前經過，無意中說，在這廠幹過活的文師傅來了，穿的是軍官服裝……
這話，讓衛生所裡的人聽到了，龔韻當然也聽到了！
龔韻晝夜尋覓的仇人來了，她怎能壓制住心胸中的早以燃燒起來的怒火？
聽到這話的龔韻，她的第一反映是，霍的站了起來，不說話，急步向窒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