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鬧心的局座，處座
一條寬擴，整潔，肅靜的大街旁，有一座氣勢非凡的深宅大院。
精美的，雕塑飛龍圖案的鋼鐵製做的大門，緊緊關著。四名手持衝鋒鎗的國民黨士兵，站立兩側。
院中，別墅建築，古卜，典雅。蒼松，翠桕，小橋流水……措落有致。
一個賞心悅目的住處。顯示著主人的地位顯赫，財富的擁有。
這是局座在上海的一處公館。局座在國民黨首都南京，當然有公館。僅此一處不夠啊，在上海，重慶，武漢等大城市，也有公館。可謂人到那裡，那裡就有他的家。家，當然有干
活人，侍女，妃妾，當然更要有士兵保衛。
主樓的高大的銅質對開門口，筆直的站立兩名腰挎手槍士官，目視前方。
此門，時而開動。有軍政人員和妙齡女郎出入。守衛不盤問他們，看來，出入者是此宅的常客。
進入此門，鋪著娟繡雕花的柔軟的地毯，通往富麗堂皇的客廳。
客廳裡，一位保養得體的中年人，端坐鬆軟沙發上，在看《申報》號外。
他，是國民黨軍統局的局長。人們稱之為局座。這個局座，非其它局座可比，就是稱之為軍座的，也要敬他三分。能管得了他的，唯有稱之為委座的總統了。
他身後，站立兩名著國民黨尉級軍階的女人，小心的待候著他。
申報的醒目標題：商務會長兩次險些迂剌記實。
看報紙的局座，面部表情在急劇孌化著，反映出他內心的憤憤然。他把報紙摔在面前的茶几上。
他吩咐身邊人：傳他們進來！
他身後的女士輕步走到門口，按了裝在門側的信號。
客廳側門，自動開了。輕步走進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站立於門兩側。
另一名女士按了正門信號，正門自動開了。
一聲傳之後，佩戴少將軍階的處座，神色緊張的進入客廳。他小心僅慎的，向頭沒抬眼沒正視他的局座敬了軍禮。筆直的站立面前，躬身說：局座，您好！
處座心想，好好的南京不呆，來這裡找氣生，幹什麼呀？！你不順心，我也受累。這是處座心裡的話，半個字也不敢說。只能想想而以。
局座看了一眼處座，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處座，你的案子，辦怎樣了？
這語氣，威懾中帶著挖苦。處座感覺到局座的氣氛不對，他不敢有任何反感，只能標準軍人姿勢站著，報告說：報告局座，部下正在努力辦案，很快會有結果。
聽這話，局座心中的氣更大了，拿起報紙，扔給他說：你看報上怎麼說！
處座面帶疑惑的看一眼局座，撿起落到腳下的報紙，看了一眼標題，嚇了一跳！忙往下看，粗略的看了一下，嚇的他孌了臉色，出了冷汗，膽怯的看著局座說：這……報上說的……有點——言過其實……
局座從茶桌上拿起油印小報，扔給他說：你再看看這個！
處座趕緊撿起油印小報，看了一眼，嚇的他面色如土了，額頭上的汗珠子流了下來。
處座習慣性的說：這是從哪裡來的？
此話一出口，他意識到這話只能對部下說，怎麼可以這樣對上司說話呢？後面的話，他不敢說了。
處座改了口氣，現出唯命侍從的口氣說：局座，這……
局座說：這說明，**地下組織活動很猖狂！
處座說：是，請局座明鑒。
局座憑他多年與**地下組織打交道的經驗，知道是遇上強對手了。
**地下組織，竟然把宣傳品送到他門上來，簡直讓他臉上無光！
局座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仰臥到沙發上，閉了雙目。他在苦苦思索，這案子，怎麼越辦越難辦了？他想不出良策，只能嚴令部下加大辦案力度！
處座自知辦案不利，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挺著，等待挨訓了。
窒內很靜，只有高大的落地鍾嘀噠響個不仃。
局座睜開了眼，歷聲問道：出了這些事，你不知道嗎？
處座實在是難回答。說不知道，落個辦事不利的責罵，是輕的；說知道，更不妙，落個明知不辦的罪名，弄不好，說你是包庇，通匪……那可就慘了！讓你掉腦袋，也不是不可能的……
急是急，難是難，處座畢竟是官場老手了。憑經驗他知道，遇到這種與已不利的情況，不能糾纏在事兒本身上，要換成阿諛奉承溜鬚拍馬上來，轉孌目標……
處座現出恭敬的樣子說：局座，您保重身體，不要氣壞了身子！部下一定全力辦好此案！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局座何賞不知道，下級應對他的老道手法？他也不想把下級弄成眾叛親離，那樣，對他也是不利的。
局座不想過多責難處座。他從南京來到上海督辦，其本身就是對處座辦案不利的指責和鞭策！
局座說；中彈的閆武成找到了？
這，又是一個重大的難題。
閆武成中彈後失蹤，處座本想隱瞞不報，想抓緊找到他，就當沒發生閆武成中彈後失蹤的事。那成想，不報告，局座也知道了。
難怪同僚們說，局座的眼線多如牛毛，遍佈各地，下面的事，別想瞞過他！
現在，局座問及此事了，他不能不回答了。他說：報告局座，車元勳家門前狙擊車元勳時，閆武成腿部中彈，趙仁吉他們本想救出他，可是，巡捕房的警車來到了，他們只好……
局座說：只好扔下他？
處座不明白局座的話是什麼意思，只看他，不好回答。
局座說：行動不成功，扔下個活口，豈不是自己找事？
處座不敢做過多的解釋。他怕越說越說不明白。他知道，這是趙仁吉的嚴重失誤，為此，他教訓了趙仁吉。在這裡，他深怕局座追究他的責任……
處座說：我已經下令趙仁吉，盡快查找到閆武成！
局座說：找到了？
處座不敢撒謊，只能如實說：還沒找到。正在積極查找。
局座說：這案子讓你們辦的，沒一點收穫，反到失蹤一個人！
處座說：局座，您別生氣，保重貴體要緊！我已嚴令趙仁吉，一定要找到閆武成！
局座說：必須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處座立正說：是！
局座說：行動小組辦事太不利！幾次行動，毫無收穫。那個車老頭，毫毛沒損，反到活動的更狂了！
處座無話可說，只能唯唯諾諾的說：是部下辦事不利……
局座手指報紙和油印小報說：這些東西的出現，你看不出，是有人在幫助車老頭嗎？
處座能看不出有人幫助車老頭嗎？幾次行動失敗，就是因為有人暗中幫助車老頭。他心裡明白，只是不能說出口，他怕招來更多麻煩。
現在，局座說了，他只好說：能是什麼人幫助車老頭呢？
局座說：明擺著的。不是共黨特工，還能是什麼人？
他們都明白，什麼事有共黨特工插手，就難辦了！處座不敢這樣直說，他說：部下辦事不利，讓局座費心了！敬請局座放心，部下一定嚴辦……
局座根本不想聽他的敷衍的話語，他說：除掉車元勳，是委座親自下的令，專門成立個行動組，搞了這麼長時間，人沒除掉，反倒失蹤個人！你說，這情況讓委座知道，你我還能坐在這個位子上嗎？！
聽這話，處座嚇的汗水立碼流了下來……
他鞠躬說；敬請局座在委座面前，為部下說些寬容的話，部下一定盡全力辦案……
局座說：委座那裡，我沒少給你說好話！不然的話，你早不知幹什麼去了！
處座向局座躬身敬禮說；多謝局座的關心和栽培！局座對部下的大功大德，部下永記不忘懷！必當湧泉相報！
局座現出疲勞相，頭仰在沙發上了。
有妙齡女郎給局座送來了熱茶，甜美的說了一句：請局座用茶。
女郎不消的看了一眼處座，腳步輕韻走回了後窒。
處座覺得，是應該退出的時候了。可是，局座不發話，他不敢退出啊！他明白，眼前的局座，是委座的大紅人，心上人！惹了他，等於惹了委座！反之，敬仰他，也是敬仰委座。此人的心狠手辣，整人手段之殘酷，是官界，人人共睹的。
處座知道，官階與他相似的，甚至在他之上的，都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處座也不想見他呀！可是，他是他的直接上級，局座領導下的上海偵察大隊，是他這個處座供職的地方。
處座暗暗叫苦，怎麼就成了他的部下呢？他想，任可帶兵上前線，也不願在他面前陪笑臉！低三下四的躬身說話。
然而，他幹的就是這差事，就得受這個。
可下子等到局座睜開了眼，抬起了頭。那堆滿橫肉的臉，動了一下，張嘴說話了：限你三天辦結此案！馬上擬個行動計劃報來！
聽到這話，處座站得麻木的腿，打顫了。
三天辦結此案？三十天沒辦出個眉目來，三天能辦結嗎？這不是笑話？就明明是局座在他頭上掛起了砍腦袋的刀！
明明知道辦不到的事，處座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立正說：是！
局座又說話了：車老頭那個保鏢——是個女的？
處座說：是女的。二十多歲，會些拳腳工夫。
局座說：她保護車老頭，很盡心？
處座說：是車老頭的得力人物。兩次行動，這人都是衝在前面。死保車老頭！
局座說；給她點艷色看看！必要時，也可以將她和車老頭一起除掉！
處座立正說：是！
局座向他抬了一下！
處座敬禮後，一身汗水的退了出去。
導語違背人民意願的事，當然難辦！
棄暗投明，是明志的選擇。
請看武成仁來到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