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綜合蘭華本人的親身經歷,可以肯定古往今來的宴會全都是大同小異。而對蘭華個人而言,其中最大的差異就是上輩子蘭華是挽著男人的手進的場,而這輩子卻是被男人挽著手進的場
此外比起蘭華草草收拾繼續走樸素路線,雲戌今夜倒可謂是盛裝出席。不僅穿了一件比之前那件錦衣還要華麗的真絲軟緞的華麗袍子,還刻意將馬尾給散了下來,劉海斜斜垂下,半遮半掩間竟把他那張原本瓷娃娃般略顯稚嫩的臉給隱約出了三分風情。這還不止,雲戌更是在頭上掛了不少晶晶亮亮的東西,甚至還上了一層不算淡的妝,居然比印象中無星的幾次造型還要輝煌
蘭華剛出門的時候只掃了雲戌一眼,接著就直直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乃至雲戌笑著喚了她幾聲,蘭華都還沒發現今天自己的男伴到底在哪兒
「怎麼樣,好看吧?」
好看,好看到不行,好看到讓美女扼腕,不過
「你們雲衛還真是多才多藝啊」蘭華怔愣著看了雲戌好半天,這才終於將自己此時最深刻的感觸感慨了出來。
雲戌呵呵一笑,上前挽住蘭華的手,伸頭便將自己的臉湊到了蘭華跟前:「還看得出來是我嗎?」
濃濃脂粉味間,又是那種甜甜的,淡淡的,菊花的香氣
蘭華一愣,頓覺臉上似乎熱氣上湧,忙往後退了退:「看不出來,基本到達易容的程度了」
雲戌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拉著蘭華就進了正堂。
這一夜的晚宴,其實說穿了就是為了石蘭而辦,是以等蘭華二人一進來,眾人登時齊齊向這頭行起注目禮來。雲戌連忙發揮演技,往蘭華身後羞澀膽怯地躲了躲。
蘭華一面在心裡繼續盛讚雲衛的教育成果,一面堆著笑向眾人迎了過去。在和到場的官員都打了個招呼後,蘭華看了一眼空出主位左右對坐的齊王和仁王,在心中對這兩位沒有硝煙萬分和諧的情敵小小腹誹了一下,然後便坐到了齊王左手邊的位置上去。
等眾人全部到位就坐,壓軸的徒宣也閃亮登場。一干人又站起來以迎接聖駕的規格招呼了徒宣,這才開了宴。
作為如今徒宣眼前的紅人,蘭華在享受權利的同時,也不得不履行起了紅人的義務任人邀酒。
若說之前和九音大婚的酒宴是蘭華第一次遭遇車輪戰,可當時畢竟有人幫忙擋酒有人協助造假,但今夜這輪可就只能硬拚了。
拿出上輩子應酬酒局的全部實力加技術,蘭華來者不拒,杯杯見底,雖然沒醉,不過很快就撐得有些難受了。
「可還好?」雲戌笑著夾了一筷子菜喂到蘭華嘴邊,趁機往蘭華身上靠了過去,「你身體還沒大好,不如我運功替你將之化去些好了。」
「不可,」蘭華笑瞇瞇地將美人喂來的菜吞下肚去,罷了輕輕攬著雲戌的腰,笑著將他往懷裡一帶,接著垂首便靠到了他耳邊,「徒宣面前還是小心行事為上,放心,我沒問題。」
話一說完,雲戌立刻便露出了害羞的模樣,小鳥依人般伏進蘭華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
場中眾人雖也是美人在懷,不過也沒見哪一對像這兩個一般甜到發膩。連齊王都忍不住紅了眼,嫉妒道:「石蘭,雖說你相貌醜陋,可這小子可是個大美人,你艷福不淺啊。難怪不容他人。」
蘭華假裝用力地在雲戌腰上掐了一下,雲戌馬上配合地輕呼一聲,瞬間就縮到了蘭華懷裡。
蘭華立馬『淫』蕩地笑道:「難得以在下的相貌,雲兒也願跟著我,在下不疼他又疼誰呢。活活活活~」
「哦?這麼說,石先生還是個用情專一的多情種子?」
徒宣挑眉看了蘭華一眼,蘭華立馬全神戒備該死的徒宣,這個問題擺明了是刁難她,她怎麼回答都難免惹事
「回殿下,草民也就是個鄉野村婦的出身,稱不上多情種子,也稱不上用情專一。」
「呵呵,」徒宣鳳眼微微笑著瞇起,揚手對著蘭華邀了一杯,「本宮發現,石先生特別會說話呢。」
蘭華雙眼滴溜一轉,仰頭將酒喝下,笑道:「殿下謬讚,不過此話草民就不謙虛地受下了。草民以為,身為謀士憑得雖是腦子和嘴上功夫,不過,也並不排除在『少說話,多做事』的範疇之外。」
徒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笑著將酒一口飲下。
蘭華微微舒了口氣,腦中忽地靈光一閃,似乎突然就知道徒宣對自己如此刁難的用意了這是測試,對於擇人納信的測試。看來徒宣對她並非故意刁難心懷不滿,正相反,應該是有意將之納為親信。
念及此,蘭華微微勾了勾唇角,卻不再多言出聲了。
等酒又過數巡,蘭華雖也有了些醉意,但神智還是相當清醒,可蘭華酒量雖好,並不代表其他人也如此。比如齊王和徒宣,這兩個居然就這麼當著底下眾人,毫不避諱地擁吻了起來。總覺得這宴上的氣氛開始有些不對勁,蘭華轉頭看看四周,表情從驚訝漸漸變成了瞭然。
以前,在陪老總出席很多不同場合的酒會時,蘭華也曾見過這樣的情景。從一開始一個個文質彬彬,衣冠楚楚,到後來光天化日,聚眾亂交。事實上,這樣的酒會很多,所以蘭華也並不是每次都能推掉,所幸當時的老總很是看重她,允許她萬不得已之時婉轉拒絕,所以雖然不能避免一些唇齒肢體上的騷擾,但那時已經是萬幸了。
席上的男子們任由身邊的女子縱情放肆,雖然還沒有推倒強上,但那情景也已經足夠『淫』靡了。
「你知道會是這樣是不是?」蘭華雖然也將雲戌摟進了懷裡,可聲音卻微微有些發冷。
雲戌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勾著蘭華的脖子,與她做出狀似親暱的模樣。
「知道為什麼還來?!」
難道他所謂的「雲衛人皆善於此道」,就是這樣的「善於」法麼?!早知如此,她寧可讓齊王給她隨便找個男人過來!
「徒宣在看」
蘭華一頓,傾身便一口咬在了雲戌脖子上,雲戌立馬發出一聲顫顫的呻吟。
看似溫存,可蘭華雖然饜足地笑著,聲音卻已經沉到了極限。
「這樣的任務你出過多少次?雲靨就這麼讓你做這樣的事?!」
不知為何,蘭華越說越是無名火起,餘光瞥到那些已經衣衫半解被壓倒在地的少年,蘭華連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
然而,徒宣卻是一直注意著蘭華這邊的。
眼見蘭華神情有異,雲戌顧不得其他,拉著蘭華的衣領就傾身將自己溫潤的薄唇遞了上去,趁機擋住了身後徒宣的視線。
然而,雲戌的吻卻是猶如火上澆油,登時激怒了本就已經不快到極致的蘭華需要這樣嗎?!他需要做到這個程度嗎?!是他不得不做,還是他早就習慣?又或者,是他根本就無所謂?!
怒上心頭,蘭華猛地伸手抓住雲戌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將雲戌重重壓了下去。
帶著怒意的吻粗暴地在雲戌嘴中肆虐,而蘭華的手也抓住雲戌本就單薄的絲衣,只微微一用力,便將之從雲戌肩上拉了下來。
雲戌被蘭華這無由的怒火嚇得不敢出聲,感覺衣服被拉了下來,雲戌害怕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可卻仍舊乖乖地仍著蘭華發洩。
蘭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那麼生氣,她只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石先生好色急,嚇著人家美人兒了呢。」
徒宣的調笑如同一盆剛剛解凍的冰水,對著蘭華便是當頭淋下。
蘭華重重一震,登時駭然地撐起了身來。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身下,雲戌的小嘴已然被她咬的通紅,甚至他的眼裡也盈出了淺淺的水痕,可他依然乖順地沒有反抗,也沒有露出半分責怪的表情。
視線瞥過雲戌赤裸的雪白胸膛,蘭華渾身一震,立馬伸手將衣服替雲戌拉好,更將自己的外衣也脫了下來,瞬間將雲戌裹了個嚴實。
「喲,石先生心疼了呢。」
徒宣微微勾唇站起身來,緩步從上位走了下來。
蘭華定了定神,伸手將雲戌打橫抱了起來,對著徒宣深深一笑,道:「稟殿下,草民實在是疼惜這小人兒,不過草民相貌醜陋怕污了殿下的眼睛,所以可否先行告退,明日再向殿下請罪?」
「石先生哪裡的話。」
徒宣笑著看了蘭華一眼,可當他視線轉向蘭華懷中的雲戌時,卻忽地頓住了。
「石先生,這美人兒本宮看著可有些眼熟呢」
雲戌雖未動聲色,可蘭華抱著他,自然知道他裹在衣衫下的身體輕輕震了震。
強自鎮定地笑了笑,蘭華啟唇道:「雲兒跟了草民有些年頭,殿下可是認錯了人?」
徒宣沒有開口說話,卻笑著伸出手來,緩緩朝雲戌下體探了過去。
雖心中驚懼疑惑,但蘭華依然穩穩地抱著雲戌,笑望著徒宣,並沒有表現出半分抗拒不滿之意。
徒宣將手伸進裹著雲戌的外袍,蘭華只感覺懷中人兒輕輕一顫,隨即發出聲淺到幾乎聽不見的輕吟,雙手懼怕似的緊緊抱住了蘭華。
緩緩收回手來,徒宣又看了雲戌一眼,這才轉頭對著蘭華頷首一笑,道:「果然是認錯人了呢。」
「是。那草民可否告退了?」
「當然,**一刻值千金,石先生請。」
蘭華剛剛轉身要走,徒宣卻突然又再出聲:「慢著石蘭,轉過頭來。」
蘭華深呼了一口氣,再次微笑著轉回了身來。
徒宣直直地看著蘭華的雙眼,這過程長久到連蘭華都快忘記了時間。也不知究竟對視了多久,徒宣終於點頭一笑,伸手撫上了蘭華臉上的疤痕。
片刻後,徒宣收回手來,笑著點了點頭:「一雙飽經磨難的眼,一道深入骨血的疤怎麼可能是她呢,呵呵看來本宮今日是喝多了。」
「殿下」
「沒什麼,本宮只是感慨,若不是這道疤,你定是個絕色美人。」輕拂衣袖,徒宣淺笑著轉過了身去,「你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