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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六章 文 / 枉然書生

    第二十六章()

    舉步上到懷月樓中,兩人揀了個靠窗的雅閣坐了下來。那人喚來小二點了菜,這才將覆面的紗巾摘了下來。如果硬要簡胭找些言語來形容眼前那人的容貌,只怕簡胭實在詞窮,但若真要說些個什麼,簡胭倒是覺得,如果方纔那把折扇上那雪梅中傲然的身影回轉過身來,那人必當如眼前這人一般唯有那冬夜凜然飄落的冷雨,才淬煉得出他一身徹骨的白梅傲意。

    簡胭只覺光是看著眼前之人也彷彿能嗅到一股誘人的冷香。如斯男子,若手持那樣一把折扇靜立在雪中,光是想,都能讓人千百遍失神。

    「呵姑娘,可還需要些別的什麼菜式?」

    男子的話語讓簡胭剎那間夢迴神醒,忙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夠了夠了,今兒實在不好意思,讓公子破費了」

    「哪裡,我才該多些姑娘今日慷慨贈扇。」

    簡胭只覺得公子來姑娘去的聽著刺耳,乾脆直言道:「既然認識一場,咱們就別太客氣了,聽著扎耳。在下在下蘭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呵呵,這可真巧,在下也姓蘭,單名一個『若』字。」

    「蘭若?蘭若」簡胭抿嘴點頭,「想必是『蘭若寺』的那個蘭若囉?」

    「蘭若寺?」

    見蘭若不解,簡胭笑道:「對,一個民間故事。講的是一個又窮又倒霉的書生和一隻美麗女啊不,一隻男鬼的故事。他們相遇之地便是叫做『蘭若寺』了。」

    只見蘭若很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露出好奇的表情:「倒真未曾耳聞可否請姑娘說與在下聽聽?」

    簡胭一邊點頭一邊往自己碗裡壘了小山樣的白米飯,遂開始了她「漫長」而「艱辛」的講述

    「臭十三,出來出來!」

    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得就是玉王蕭簡瓔這樣「又奔又放」的女子。方一聽到玉王的呼聲,蕭憐立馬領人趕了出來,迎到了門口。只見玉王一身便服,身側跟著顧寒溪,兩人正向府門口步來。

    「玉王爺千」

    「免了免了,你們家王爺呢?快讓她出來!」

    「回玉王爺,我們家王爺一早就出去了,可要」

    「出去了?去哪兒了?」

    「這老奴不知。」

    「不知?!」玉王揚了揚音調,向蕭憐身後看了一眼,「那丫頭不是十三的貼身侍衛麼?她在的話十三還能去哪兒?」

    見提到自己,紅豆一步向前單膝跪地道:「回玉王,今日王爺出府特令不許人跟隨,故」

    「不許人跟?」

    鎖緊眉頭掃視門前那群人一眼,玉王沉默了下來。

    「是,不過」紅豆微微抬起頭來,目光稍稍滑向了一旁,與顧寒溪目光相接,「不過綠蔻還是跟在王爺身邊以護王爺安全,若玉王爺您有急事」

    接到紅豆的目光,顧寒溪很快會意綠蔻雖跟在了王爺身邊,但必是隱去了身形的,而王爺想也是不願看見她們的吧

    「其實也並無大事,」顧寒溪笑笑道,「只不過是陸大人於府院舉辦詩會,邀眾人前往,玉王爺與我便先來請王爺了既然王爺不在」

    顧寒溪說著便轉過頭去,欲出言提議玉王現行離開,卻只見那玉王先不耐地皺了皺眉道:「好心找她還不在府裡,哼,她不去是她的損失,我反正是不會給她帶陸府的點心了。」

    玉王說完便拉過顧寒溪,嘻嘻一笑,道:「好寒溪,我們走。」

    顧寒溪微微鬆了一口氣,點頭稍稍掙脫開一些,遞給紅豆一個對方心領神會的眼神,便被玉王纏著離去了。

    「哎,這都午時了,王爺怎的還不回來」蕭憐自言自語地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府裡。

    而紅豆彷彿沒有聽到蕭憐自語般,依然獨自杵在王府門口,眼裡腦中俱是玉王說出那句話時眼中那一抹無以言喻的瞭然。

    玉王蕭簡瓔,此人只怕才是那寒潭古水,深不可測

    「如此說來,這聶小倩和寧采臣也算是苦盡甘來,人鬼殊途,竟也能終成眷屬」

    蘭若說著支手靠著窗框,目光遠遠透出去,倒似流溢出幾分羨艷來。簡胭滿足地嚥下最後一口湯汁,用絲絹擦了擦嘴,這才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故事其實也算相當感人,只是我不愛這結局。」

    「哦?願聞其詳。」

    「這聶小倩明明『每對人言:生平無二色』,最終也還是納了侍,還生了兒子,就不覺得對不起寧采臣麼?」

    蘭若聞言先是一怔,接著才搖頭笑道:「一妻多夫本是天道,這聶小倩只納一侍已是難得,世人如何苛責得了?」

    簡胭聞言不由悶悶:「你難道就不覺得愛一個人就應當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蘭若露出一個微微染著一分嘲諷的笑,對簡胭搖了搖頭,「我只道世間唯男兒多情,不想蘭華你更是個難得的情癡一心一意,從來就非是用於形容情意的辭藻,試問從古至今有幾個女兒情堪獨鍾?又有幾個男兒情場得意?就我所知,身為男兒能自主婚姻已是莫大的奢侈,更遑論還要那女子一心一意,一生一人?」

    聽著蘭若的話語,簡胭漸漸沉默下來。是啊,就算是在自己那個時代,古人也是從一夫多妻慢慢演變而來,自己是受過文明洗禮的現代人,可他們不是,他們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都較自己落後數千年,比起對他們淡漠自己人權的憐憫,更多的,是對自己與他們之間這夏蟲不可語冰的距離的悲哀。

    轉頭從窗口望出,簡胭淡到幾乎不察地一笑:「蘭若,你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詩『想知人意自相尋,果得深心共一心。一心一意無窮已,投漆投膠非足擬。只將羞澀當風流,持此相憐保終始。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

    看著對座女子望向外面天空的那雙美麗卻迷茫的眼,蘭若怔坐著,低聲自喃:「若真有這一心一意無窮已誰又能與你做那一生一代的一雙人」

    視線追逐著簡胭,慢慢轉向外面一片蒼藍,那萬里無雲的六月晴空,竟泛著自己所不曾見過的色澤。

    若我從此追隨你的視線,是否就能見到你眼中的那片碧落?

    若我從此追逐你的腳步,是否就能覓得你口中的一生一人?

    蘭若的視線就此轉回,最終牢牢鎖在了對面女子那張清婉有餘淡漠更勝的絕色容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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