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澄邁元軍的急報後,李恆急忙帶著四萬元軍從府城前來增援,留下爾伯吾帶一萬元軍留守府城和白沙口。同時李恆下令穆裡帶五千色目軍和二萬大理軍回防府城和白沙口。
山路險峻,元軍所有戰馬都交由後軍陳寶部負責拉運,張弘正和張蓮正帶前軍,李恆帶主力中軍快速步行行進。
一邊走,李恆一邊問旁邊從澄邁來報信的元軍軍士:到底有多少宋軍?
「回大將軍,小的隨徹骨虜將軍留守澄邁,沒有去皇桐渡口。據逃回來的士兵說:無數宋軍埋伏在馬梟河西岸,他們說至少有四五萬人」。
「胡說!宋軍總共在瓊州不到四萬人,全部在也沒那麼多,何況府城外也有宋軍活動,穆裡也遭遇了宋軍的阻擊。」
「是!大將軍!小的也只是聽他們說的。」
「有唆都將軍的消息嗎?「
「沒有,只有一個軍士說他隱約看到好像被宋軍抓走了。」
李恆問道:「你出來的時候宋軍在幹什麼?」
「報大將軍!宋軍已經將澄邁團團圍住,小的是從城牆上偷偷縋下來的。」
「城外有多少宋軍?」
「晚上看不清楚,聽徹骨虜將軍說,看樣子至少有二萬人。」
李恆命道:「傳令爾伯吾,一旦穆裡回到府城,立即坐船從白沙口前往馬梟港支援。還有傳令前軍張弘正和張蓮,速度太慢了,讓他們不得延誤,加快行進。」
話音剛落,張蓮急急忙忙從前面跑來,手裡拿著幾張紙:報大將軍!前面行進困難,宋軍挖了很多陷阱,內有竹刺,我軍士兵已經被陷阱傷了二十多人,士兵都不敢走在前頭。
李恆道:誰不上前就殺!宋軍沒工夫挖太多陷阱,最多也就死傷幾個軍士而已。你們前軍那麼多人,填都把陷阱填過去了。
張蓮道:那漢軍士兵軍心不是更浮動了?
李恆奇道:什麼叫更浮動了?難道漢軍軍心已經不穩了嗎?
張蓮遞過手上的幾張紙:大將軍請看,這是宋軍的傳單,這幾日不斷在各處看到,還有晚上用箭射到軍營裡的。下面軍士都議論紛紛,有些人還藏起這些傳單來。
李恆接過傳單,只見第一張是:「漢人不做韃子狗」;第二張是:「漢人不打漢人」;第三張是:「韃子必滅!華夏必勝!」;第四張是:「南漢人北漢人皆為同胞,騷韃子狗韃子就是畜生。」。
另外還有一張長條紙上畫了四幅畫,第一幅是幾個蒙軍驅趕漢軍士兵向前,畫上寫著:漢軍陣前去送死;第二幅是幾個韃子在對漢人老弱拳打腳踢,畫上寫著:家鄉父老被犬欺;第三幅是幾個韃子在在欺辱女子,畫上寫著:妻女哀苦受韃辱;第四幅是一個只剩一條胳膊拄著枴杖的軍士站在破屋前,畫上寫著:回鄉孤苦無生計。
「絲!」李恆倒吸一口涼氣:「宋軍這招確實毒辣,肯定會影響我軍士氣。傳令下去,將傳單統統毀去,如有私藏者斬!」
就在此時,前面軍中一陣混亂。一名士兵前來報告:報!有宋軍向我們放箭,有幾名士兵傷亡。
李恆忙下令:不要慌!立即派人追蹤搜索,消滅宋軍!
過了一陣子,一名千戶來報:報大將軍!我們追出幾里,放箭的宋軍已經跑了,只留下兩張傳單。
「不理他們,加強警戒,小心前行。盡快趕到澄邁!」
在宋軍的不斷騷擾打擊下,李恆終於帶著元軍趕到了澄邁。但澄邁城外早已沒有了宋軍的影子。李恆進城後才知道,宋軍已於昨夜撤走,無奈李恆一面下令就地休整,一面派出斥候四處偵察。
二天後,從馬梟港上岸的爾伯吾也到了澄邁,李恆召集眾將商議軍情。
李恆開言到:諸位將軍,我軍自白沙口登陸上岸後,諸事不利,先是阿里海牙將軍被炸死,而後唆都將軍率領的西路軍遭遇宋軍伏擊和水淹,四萬人馬只剩五千。而且宋軍對我各軍進行不斷地騷擾襲擊,迄今我們無法重創宋軍主力。大家看看該如何應對。爾伯吾你先說一下府城一帶的情況。
爾伯吾說道:穆裡將軍已經帶人馬返回府城,但損失了一千多人,都是宋軍騷擾襲擊的結果。據抓獲的宋軍士兵稱,在東南與穆裡將軍對峙的是宋軍禁軍第三旅,其班底是從安南回來的老宋軍,正副旅長是原增濤和魯河封,他們擅長山林作戰,多用挖陷阱、設埋伏、製毒箭、搞暗殺等方法襲擊我軍。宋軍把這叫做游擊戰。幸虧穆裡將軍軍中主力為大理土兵,也擅長山地作戰,才沒有吃大虧,但因為地形不熟,還是不斷有損失。為避免被宋軍各個擊破,穆裡將軍放棄了文昌縣城,全軍退回了府城。
李恆說道:穆裡做的不錯。我軍船隊現在如何?
爾伯吾說道:按照大將軍吩咐:水軍出動了一百艘戰船前往泉州接應前來增援的阿兀;一百艘戰船前往雷州找劉深索取軍需供應瓊州我軍;還有一百艘戰船在瓊州海峽搜尋宋軍水軍船隻。穆裡將軍派五千人接防白沙口後,我帶了原留守府城和白沙口的一萬元軍和二百條戰船前來增援,我們上岸後先到臨高,那兒已經被宋軍棄守,我留了三千人在那兒,其餘七千都帶來澄邁了。
李恆問道:那我們在白沙口還有多少戰船?
「還有三百來艘各類船隻,但戰船只有不到五十條。」
李恆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陳寶道:大將軍不必擔心,我軍在白沙口岸上還佈置了投石機和回回炮,宋軍水師來犯應該討不得好去。
「但願如此。」
李恆轉向徹骨虜問道:馬梟河之戰到底為何如此慘敗,就算被水淹了一萬多人,還有二萬多人,宋軍一共就四個旅,其中一個旅與穆裡相拒,剩下最多也就二萬多人,為何這麼快就潰了?
徹骨虜道:被淹的一萬多人都是我蒙軍主力,剩下的安南軍隊本身戰鬥力就差,又被洪水嚇的有些連兵器盔甲都丟了,直接跑向宋軍去送死。還有宋軍的戰力也完全不同以往,士氣高昂,軍紀森嚴,裝備也強。
說著徹骨虜拿出兩件物品,一件是竹製盔甲,另一件是個手雷:這個竹製盔甲輕便易攜,特別適合此地潮熱氣候,就算被利箭射中最多也就輕傷;還有這個手雷,有點像過去宋軍用的轟天雷,但更輕便,殺傷力卻更強。我軍衝上去後,被手雷殺傷許多,而我們的箭矢卻無法有效殺傷對方,所以兩軍傷亡懸殊。
張蓮說道:是啊!我們這一路過來也被這手雷殺傷甚多,想不到宋軍竟然有這麼好的武器。
張弘正說道:大將軍,宋軍顯然是有意放我軍上瓊州,我軍多來自北方,不習瓊州地理氣候,我前軍中已有些軍士被此處瘴氣所害,加上宋軍不斷騷擾和傳單宣傳,眼下士氣低落,戰力下降。末將以為我軍應收縮防線,集中兵力,探明敵情,待軍需和援軍趕到再做打算。
李恆道:張將軍所言甚是。我打算暫時不繼續向其他地方推進。由張將軍和張蓮率二萬人留守臨高,徹骨虜帶一萬人留守澄邁,由張將軍統一指揮,四面搜索但不求與宋軍決戰,守住臨高和澄邁就行。我與陳寶爾伯吾等帶其餘二萬五千人回府城與穆裡會合。我們明日就從馬梟港上船回白沙口。
「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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