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不確定因素
隨後，秦玥瑤在林瑞英的示意下，帶著三個學生去一邊做心理輔導去了，而林瑞英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劍眉入鬢，美目如星，緊閉的雙唇嬌嫩如花瓣，好一幅仕女凝眉沉思圖，儘管穿著衣服，也比外國那光溜溜杵著腦袋的雕塑強上百倍……
念凡也不敢打擾，半晌才聽林瑞英開口道：「事有蹊蹺，但好多地方解釋不通。剛才順著你的思路懷疑，有人在凳子上做了手腳，死者只要站在凳子上，就會十足摔倒，可剛才他們又說，死者只是想嚇唬人而已，何況即便吊起脖子，腳尖也能站在桌面上，並沒有任何危險，即便出了點小意外，稍等一會也能自我調節，沒必要再加一把椅子，更沒必要站上去，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即便死者站在了椅子上，椅子也如兇手設計的一樣，禁不住死者體重而斷裂，可誰能保證死者摔倒時後腦一定能撞到黑板槽而死亡呢？我看這還是巧合。」
念凡撇撇嘴，還以為她想了半天會說什麼，原來是結案陳詞，給公家當差吃皇糧就是容易，一旦案情複雜，盤根錯節，他們就會化繁為簡，簡單一句『意外』一切搞定！
林瑞英也看到了念凡眼中流露出的鄙夷神色，警花大姐爆脾氣來了，指著他鼻子道：「你再斜我，我戳瞎你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有啥話就直說。」
念凡下意識的閉眼，後退兩步道：「我依然堅持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但是我現在不想說，除非你……」
這就是典型的趁火打劫啊。前兩次的案件念凡確實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精妙的案情推理，雖然林瑞英也有些小佩服，但她心裡認為，只要給自己一些時間，也一樣能夠破獲案件，可今次，念凡不僅是要趁火打劫，還挑釁了自己的權威，自己的職業素養，怎麼說人家大姐才是真正的警察，而且是主管刑事案件的副隊長，開玩笑吶，副處級，相當於高級木匠，外加八級電焊工！！
「除非我什麼？你有啥損主意就直接說出來，我今天沒帶槍，但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帶！」林瑞英惡狠狠的說。
念凡連連擺手，道：「大姐，別誤會，我只不過是想你把欠條還給我而已，你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心甘情願的白幹活不拿錢的。」
林瑞英撇他一眼，示意沒門，既然悶頭盯著現場留下的幾樣證物端詳，企圖找到一些線索，念凡無精打采的走到另一邊，儘管除了人命案，但秦玥瑤還沒有忘記她人民教師的身份，訓得三個學生垂頭嘟囔，念凡也拿出了代課老師的威嚴，站在秦玥瑤身邊，一叉腰橫道：「快說，到底你們三個人誰殺了小明，不然我就請你們家長，讓學校給你們處分！」
這要是放在十年前，面對當時的高中生將是多麼大的懲罰啊，可現在……如果你能說服學校把他們開除，沒準他們還會給你點報酬。
三個學生不屑的看他一眼，秦玥瑤更是白眼連翻，一邊的林瑞英毫無頭緒也湊了過來，念凡雖然有了大致的思路，可細節處卻想不通，一時間有些心煩意亂，大聲吼道：「他媽的，你們小小年紀，不安心學習，就知道傍大款，拍馬屁，當走狗，甚至還敢設計精妙的計劃來殺人，真是膽大包天啊，都不說話是不是，那咱就來個集思廣益。」
說著，念凡大手一揮，看著秦玥瑤道：「秦老師，我敢肯定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請你將三年六班的所有孩子都集中在一起，我想問問他們當時都看到了什麼，或許會有幫助。」
秦玥瑤可以算得上與念凡相處時間最長的人了，一項見他嘻嘻哈哈沒個正經，而眼前的念凡如同變了個人，反而林瑞英倒是見怪不怪了，這傢伙在命案面前總是如此冷靜，睿智，而且花樣百出，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又在打什麼主意。
秦玥瑤轉身要走，剛行到門口，就聽三個學生中的一個女生大喊道：「嘿，你們瘋了嗎？憑什麼說我們是殺人犯？如果真的召集了其他同學來，以後他們會怎麼看我們？即便我們沒有殺人也會引起他們的恐慌，就因為你們莫須有的猜測，就可以毀了我們的生活嗎？」
其餘兩個學生當即開始符合，念凡卻是冷笑連連的走到那個女生身邊，瞇著眼盯道她發毛：「你說得對，是我考慮欠妥，可以不叫來其他同學，但能不能再給我說說當時的情形，你們是一起設計的這次行動，而且又圍繞在小明身邊，也只有你們最清楚，我希望你們如實的告訴我，這對你們證明自己的清白很重要。」
三個學生看著念凡，又看了看林瑞英臉上毫不掩飾的懷疑，面面相覷，終於一個女生忍不住長出一口氣，率先開口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聽小明的吩咐負責尖叫引起老師注意而已，你知道，他最喜歡我的叫聲……」
「嘿，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閉嘴！」林瑞英看著念凡壞笑的嘴臉，憤憤的說。
這邊女生剛閉嘴，另一個女聲連忙接口道：「我是小明的同桌，只是聽他吩咐幫他扶穩桌子而已。」
「嗯？他還有這樣的交代？那你為什麼沒扶住呢？」念凡忽然插嘴道。
「不是沒扶住，是我扶不住！」女人一字一頓的說，臉上絲毫看不出一個同學死在身邊而應由的恐懼。
念凡無所謂的聳聳肩，目光轉向最後一個男生，那男生的目光有些躲閃，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顫聲道：「我，我只是看小明有危險，才下意識的搬起凳子讓他落腳的……」
「你為什麼要搬凳子？你為什麼不去扶他？看你的身形和小明的體重，你不會也扶不住吧？」林瑞英逼問，男生登時冷汗涔涔，越發的慌亂，林瑞英哼了一聲，拿出了寒光閃閃的手銬，沉聲道：「哼，我看你不是下意識，而是有意識，也就是有預謀的，剛才我們都檢查過了，那把椅子被人做了手腳，凳子腿並非摔斷，而是之前就被人為鋸斷了，我看你是故意讓死者小明踩上去，摔下來而導致他死亡的吧？」
「沒有，我沒有！」男生忽然摀住了耳朵跳了起來，他雙目通紅，汗水混著淚水如雨滂沱，臉色緊張的發紫，腳步急退到牆角，哆哆嗦嗦的吼著：「我沒有殺人，更沒有準備什麼斷腿的板凳，我……這……是當時有人喊，有人喊我搬凳子，我是聽了這個聲音才做的，我真的沒有……」
「有個聲音？有人叫你搬板凳？」林瑞英緊盯著男生的雙眼，想要看出些什麼，可那雙眼中除了恐懼別無其他，林瑞英納悶道：「你這麼說你認為誰會相信？」
「我真的沒有啊……」男孩激動的大聲哭嚎，雙手抱頭蜷縮在牆角，喃喃道：「我，我只是小明養的一條狗而已，我只是任他們欺負玩弄的寵物而已，我確實恨他，可我的父母都在他母親手下工作，他們有權有勢，我惹不起，我早就認命了，警官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什麼計劃，更不敢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