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看著沈蘭心和小晴主僕兩人還如當初一樣玩笑,純真而又絕美,不由得感慨萬千。
一年不見,反倒是小晴的進益快,已經是元嬰八層的修為,而沈蘭心也是元嬰期五層,和自己不相上下,葉同樣不得不感歎世事如棋,人生如夢,強有強手,又豈能笑英雄?
如今葉總算恍悟了,就憑自個兒還覺著不錯的天資,那是分跟誰比。和這兩位天之驕女一比,葉除了手段高強些,修為資質彷彿差的太遠,要不是造化高些,得到七星界傳承,否則到現頂多是個金丹小修,那樣的話,真不好意思再面對沈蘭心了。
「哎哎,葉公子!你方才當眾得罪了本姑娘,現又要得罪我家小姐,有你這麼盯著看人的嗎?難道是看傻了?」
小晴見葉癡癡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毫不客氣的粉拳揮落,總算打醒了葉。
沈蘭心制止住道:「小晴!還生你的小家子氣呢,明明是你出言挑戰,卻被葉公子一瞬間擒了回來,而且葉公子是掂量著出手,並沒有當眾讓人看清楚,算是給你留足了顏面,你還這麼的不知好歹,哎!休要傷了葉公子。」
小晴歎道:「嘖嘖,大小姐呀,還左一個公子又一個公子的叫個不住,你還護著這個葉小呀!要不是棲霞山大小姐救了他一命,不然的話,葉小早就死余伯陽大哥劍下了,如今葉小欺負了小晴,我教訓教訓他也是該當的。」
葉惟有苦笑,點點頭道:「罷了,是我不好,僥倖贏了小晴姑娘。這樣,咱們重比過,讓你家小姐評判,消消你心之氣,可好?」
「哼!你要我消氣呀?不難,只要你送我你的那柄玉如意,我就不生你的氣了,並且小姐面前天天的替你美言幾句,嘻嘻。」小晴早就一把搶回了她的翠玉如意,這時狡黠的目光落了葉手的補天如意上。
葉一怔,苦笑道:「這個啊!這可是我的本命法寶補天如意,要是把補天如意送你,不如把我送給你好了。」
小晴臉上一紅,啐道:「呸!你敢佔我便宜!我才不稀罕呢。賣身為僕麼?我家小姐才不會選你這樣的僕從哩。」
沈蘭心總算拉住了小晴,衝著葉莞爾一笑:「小晴素來淘氣,她的話葉公子千萬不要放心上。經年未見,葉公子別來無恙?呵!如今也成了方寸山的宿宗長老,恭喜恭喜。」
葉笑道:「沈大小姐謬讚了,我僥倖修煉至元嬰期,這一年來可謂是死一生,一言難吶。我看沈大小姐和小晴姑娘都沒有掛著玉牌,顯然不是我方寸山弟子了,不知你們是何處修道?是蓬萊的哪座仙宮?」
沈蘭心婉婉道來:「哦?小晴沒說與你麼?當初江南一行後,魔道裡安排我們三人從神州浩土出海到蓬萊仙島修天道,只因拜入仙宮時,被仙宮宮主現資質尚可,就直接送到了蓬萊仙島主島,承蒙蓬萊福祿壽三星三位太乙真仙垂青,得以主島修煉,那裡靈氣濃郁,所用丹藥也是上上之品,這才修煉的如此之快。」
葉恍然,但恍然之餘,還是有一絲不解:「三人?除了你們主僕兩人,還有誰堪稱為蓬萊仙島的天之驕女?」
小晴插嘴道:「哎!葉小,說你這個人真笨吶,還真是的,還有一個不是天之驕女,而是天之驕子,就是余伯陽余大哥嘍,也是我們現的大師兄!」
葉一怔,即便再豁達、胸襟再開闊,但好似心裡也是有些酸溜溜的,趕忙點點頭道:「哦!原來是他,我還記得的,此人留給我的印象深刻。」
「當然了!余大哥可是天底下少有的美男子哦!現是鼎鼎大名的蓬萊天之驕子,修為是元嬰期層巔峰,他的師父就是蓬萊三星之一的祿星老祖,我稱呼祿師叔啦!連化神丹都給余大哥準備好了,你說說,得有多風光吶!哎,也不知有多少漂亮女修,想要攀附我們余大哥,都被余大哥一口拒絕了。你是不是很眼紅啊?」
小晴滿有深意的衝著葉眨眨眼,就好像鬥法失敗的面子一樣,恨不能葉氣個半死。
誰知道葉只是付之一笑,淡淡的道:「蓬萊三仙之一的得意門生,我好比一介散修,怎敢與之相比?呵呵,小晴如此刻意的誇你余大哥,無非是想吹噓你的師父是蓬萊三仙的福星,是也不是?」
小晴一呆,氣的怔,辯解道:「本姑娘不是那個意思,並且誰吹噓來,明明就是嘛!我的師尊是福星,余大哥的師父是祿星,我家大小姐的師父呢,是壽星,反正都比你的師父強就是了。」
葉苦笑道:「嗯嗯,我的師父是棲霞山的水鏡觀主,方寸山歸雲宗的師父麼,不提也罷,還有個師父,他現還不是我的師父,不過也不便和你們提及。」
「哈!我就知道你說不上來,而且是不好意思說!」
小晴甚是得意,總算有一樣比葉強了。但她哪裡知道,葉不肯說的師尊,乃是「先有鴻鈞後有天,我比鴻鈞早千年」的先天宮楊眉大仙。
沈蘭心問道:「對了,當初寶華山千華寺一別,你把你師父的三魂七魄送至天台了?後來我還聽許倩女說,許叔曾率魔道眾人又趕赴天台走了一遭,隱約著和你有些關係,不過許倩女她吞吞吐吐的有所隱瞞,執意不說。」
小晴也質問道:「喂!葉小,我家小姐問你,須老實回答,許倩女跟你什麼關係,為什麼我問倩女姊姊時候,她總愛臉紅?肯定和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實說!」
葉心一震,長歎道:「許倩女,許倩女,哎!仙魔紛爭,後來是我為報師愁,殺了他的爹爹許千吟!」
「啊?」沈蘭心驚訝之餘,神色一片黯然,歎道:「棲霞山宿秋觀時,我早就知道,這段仇恨是無法化解的,因為你從那時起,就背負了太多的仇恨、太多的重擔。看得出來,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深受迷離兔喜愛的採藥書生,身上的煞氣逼人,顯然殺過不少修士,沾染過不少鮮血,才有今天這一步!」
葉的神色也是一片寂寥和蕭疏,凝重的點了點頭:「知我者,沈蘭心也。就我今天趕赴潮汐海岸前,還殺了好幾個元嬰修士!我身上的煞氣,只怕是跳進大江裡洗上年,棲霞山的迷離兔也不會再靠近我了。」
小晴心神震動,驚的說不出話來,漸漸的有些後怕,忙躲大小姐身後,充滿畏懼的望著葉,訕訕的道:「葉小,不,葉大哥,小晴知錯了,你千萬別一氣之下殺了我啊,小晴不是故意氣你的,葉大哥千萬別放心上。」
葉背過身去,有一些黯然傷神。沈蘭心說的沒錯,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一年來的巨變,使得葉從裡到外,都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葉從棲霞山的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到現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甚至比魔道魔頭還要冷酷幾分!乃至到了現,眼前明明是當初來到棲霞山的兩個魔女,反倒對如今的葉甚是害怕,怎能不令葉神傷?
沈蘭心回眸瞪了小晴一眼,不悅道:「葉公子是非分明,又怎會與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一般見識?別看葉公子是元嬰層的修為,但實力深不可測,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獨自一人趕赴潮汐海岸了。」
小晴趕忙點點頭道:「小姐教訓的是!呵呵,葉大哥,你來潮汐海岸,也是為了玄參草?」
葉點了點頭,目光卻轉向了沈蘭心,滿是深意。葉鄭重的從懷取出一物,強笑道:「沈姑娘,這是當初我們初初見面,你遺落的錦帕,後來千華寺時,下沒有來得及歸還此物。如今物歸原主,完璧歸趙,還請沈姑娘笑納。」
沈蘭心看到那熟悉的錦帕時,已經是雙眸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再顫抖的芊芊玉手打開後,一隻紅玉滴珠耳墜兒猶,前塵後世,宛如就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