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敏蘭似同瘋子般撲過來,曹野首個反應想立馬快速躲開去,可不知怎麼的竟站著沒動。他彷彿真成了吳敏蘭嘴邊叫喊的那個陌生人,任由吳敏蘭如長輩般把他抱著傾訴多年來的思念情。
時間在慢慢過去,他除開不願否認吳敏蘭的話外,或多或少對吳敏蘭有些許同情,試想吃齋念佛多年不是真正看破紅塵,而是因內心不滅的愛選擇享受清貧為之祈福,那份人間真情能不讓他動容嗎?他腦海裡似乎浮現出許多淒風苦雨漫漫長夜,吳敏蘭獨守黑暗蜷縮在破小廟的牆角,在風雨中醒來,大半個人兒浸泡冷水中……
不知不覺的,他兩個眼睛潮濕了,但抑制住自己沒讓眼淚落下來。他想起他今天晚上到此的目的,不忍心的看下兩腮掛滿淚痕卻笑著高興著的吳敏蘭,最終只能狠心把吳敏蘭輕輕推開,做出個遺憾樣兒說:「對不起,你剛才認錯人了,我可以在此很明確的對你重申下,我絕對不會是你想的那個兒子胡林漢。」
拚命的搖搖頭,吳敏蘭顯得無比的激動,「你是我兒子,我不會認錯,你手腕戴的手鐲可以為我作證。」
這事還真奇了怪了呢?我戴在手腕的手鐲又沒暴露出來,吳敏蘭又怎麼得知我戴的手鐲?曹野內心吃驚著想不明白,但他仍然不自覺的要扭頭看藏在他手腕衣服袖子裡的手鐲,模樣同以前完全沒絲毫變化,在夜色下釋放冷冷的寒光,帶幾縷注意後才有的涼涼感覺穩穩套在他手腕上,用力反覆扳還是個老樣子取不下來。
「我這戴的手鐲與她又有什麼關係?」他扳弄著不覺自言自語的輕聲嘀咕著。
剛剛才幸福的笑過哭過了,此時此刻的吳敏蘭,她真正看到曹野戴在手腕的手鐲後,反而有別於先前顯得泰然自若是異常平靜。她或許因為多年吃齋念佛受到影響,先不管曹野自言自語的嘀咕雙手合十,對著她心目中信仰的菩薩在默默說話,「感謝如來佛,感謝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我胡林漢能夠回來全是你們的保佑……」
當她滿臉虔誠感謝完菩薩後,她看向曹野又是滿臉慈愛的輕聲說:「你戴在手腕的手鐲,那是一件超越當代所有高科技的神物鎖心鐲,在這世界上的存在屬於獨一無二……」
不願多聽那些無關緊要的解釋,曹野想到他為解救曹陽才深夜跑前來,他現在必須先辦正事情,他忍住心下存有的幾分好奇打斷吳敏蘭的話又直言不諱的說:「對不起,我還是不能騙你的人,你今晚真的認錯人了,我深更半夜獨自跑來這座小廟裡尋找你的人,那是因為我必須對你講攸關你女兒陳熙鳳生死的事情。」
「你先不要打岔,你先聽我把話講完,」吳敏蘭竭力阻止曹野的半途插話,「我怎麼可能會亂認兒子呢?」
見吳敏蘭對陳熙鳳的生死都是個無動於衷,曹野頓時很是無語,心下不由得跟著犯迷糊,這陳熙鳳怎的會在吳敏蘭心目中顯得不重要呢?難不成陳熙鳳不是吳敏蘭親生的?如此懷疑似乎顛倒黑白講不過去?吳敏蘭能為生死不明的兒子丟棄榮華富貴過著清貧日子吃齋念佛,又為何對陳熙鳳的生死淡漠的可以不聞不問呢?
兩者的落差令他感覺中間藏了問題,也令他意識到今晚所遇情況遠比最初想像複雜,若不加以認真思考肯定白跑啥都撈不著,玩不好的下場或許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想到有句俗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於是心有所悟的不急不躁,被誤認也是種不為人知的新發現,不灰心慢慢看著設套或許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在心下打定好主意,他做出個無奈的小樣兒說:「你既然不關心你女兒陳熙鳳,那你繼續同我說,我不在乎時間今晚能陪伴你嘮叨多久都沒問題,不過我很為陳熙鳳的現在感到可惜。」
「你先別對我灰心喪氣,陳熙鳳不是還有個陳天倫在嗎?她根本不需要我多操心。」吳敏蘭說著做個手勢往她居住的破小廟裡引,「你先跟著我進到裡面來,坐著說話會不累的。」
找不到好的理由進行反駁,曹野只好跟在吳敏蘭身後往破爛不堪的小廟內走去。
破小廟裡不但沒有任何的裝飾,還看不見半邊凳子。兩人進入內部,吳敏蘭把平時睡覺的舊木床讓出來,滿是歉意的喊曹野先坐下,而她自己則坐在旁邊的小蒲團上。
舊木床是用幾大塊石頭墊起來的,曹野生怕不小心就坐坍塌了,他試著輕輕坐上去,感覺沒問題之後才安心坐下來。他想讓吳敏蘭對他的人徹底失望,他不由得先開口說:「你口口聲聲講我是你遺失的兒子,也講我手腕戴的手鐲是叫什麼鎖心鐲,那你知不知道我手腕戴的手鐲有什麼特異之處呢?」
很顯然,他是想給吳敏蘭出個難題,讓吳敏蘭回答不上來消除對他產生的不該有的誤會。他內心深處雖然想著算計吳敏蘭找他急需找的東西,但不知怎麼的總是過不了良心那道關口,先假裝吳敏蘭的兒子,即使在這種非常需要吳敏蘭的關鍵時刻裡。他很想早些結束誤會,然後好想其他辦法欺騙吳敏蘭。
「一切來得確實太過突然,你不相信是我兒子這很正常,不過我能拿依據讓你相信的。」吳敏蘭說著挽起她的衣服袖子來,一下露出戴在她手腕的手鐲,與曹野戴的手鐲一模一樣,唯有的區別是稍稍小巧美麗,似同初長成的小女子的那種獨特婉約靚影兒,不同曹野戴的手鐲的恢弘大氣。
頓時,曹野給吳敏蘭戴的手鐲驚呆了,這個世界上的稀奇寶貝何其之多,若冒出兩個幾乎完全相同的寶貝又是何其困難,此時的場景能不令他感到驚訝嗎?他雖是個外行人,但看到模樣和構造,也能猜到他與吳敏蘭戴的手鐲肯定是一對兒。只不過他的心中,他依然堅信他不是吳敏蘭丟失的那個兒子。
還能清晰回憶起來,他跑去請王香到他吃飯的情景,他在王香的要求下拿出木盒子;還能清晰回憶起來,他獨自戴上手鐲後,為取不下來手鐲而心驚膽戰的那些日子……
往返扭動幾下戴在手腕的漂亮手鐲,吳敏蘭心下高興不急打破沉默的局面,她揣摩審視曹野半天後,她才笑盈盈的開口對曹野說:「你的眼睛應該看出來了吧?你我戴的鎖心鐲,它們可是天造地設一對兒。」她在此不覺停下來,看看曹野又接著說:「你戴在手腕上的那只鎖心鐲,若沒我戴的鎖心鐲在你手腕是取不下來的。」
一時間,曹野意識到他提出的問題沒難住吳敏蘭,沒法解除吳敏蘭對他的誤會。他只好老老實實向吳敏蘭透露他手腕戴的手鐲的有關來歷,「我這手鐲不是從小就有的,是幾月前我們村有位老人去世,臨終前意外的只遇見我才送到我手裡來的,要不是戴手上取不下來,今天只怕早已還給那老人的後人了。」
「你話裡講的意思我能夠聽明白,但我有個最關鍵問題沒給你透露,一旦你聽後肯定不會懷疑我的話,肯定會相信你就是我丟失的那個兒子。」吳敏蘭心定神閒不但沒失望,反而更加認定曹野是她兒子了,「你我戴的鎖心鐲絕不是普通手鐲,裡面有我丈夫胡成南的血液,若你不是胡林漢,根本戴不上這鎖心鐲,更不可能戴在手腕後向橡皮筋那樣子的有收縮性,然後變成你手腕大小的新形狀。」
聽過吳敏蘭的解說後,曹野不置可否除開吃驚之外,他依舊不相信他是吳敏蘭丟失的那個兒子,不過他心頭還是很為他戴的手鐲功能感到神奇,心想他能夠戴上這只神奇的手鐲,將是幾萬億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呢?他找不到到答案,卻意識到他今晚想要解除吳敏蘭的誤會恐怕是沒有辦法辦得到了。
最後,他返回來又一細想,既然沒辦法揭掉帽子,那何不先隨其自然呢!
但是,他還是不忘記要對吳敏蘭實話實說:「你對我講的很有道理,但有個最為實際的情況卻被你完完全全的忽略掉了,那就是我從小一直有父母親,不曾有個被丟失或調包的現象的事情發生。」
不為曹野的話感到有啥大驚小怪,吳敏蘭很是不以為然的又說:「你講的話應該是表面事情,不過我敢在此先給你做個肯定,有關你的過去與眾不同絕對是不為人知。」
曹野不由得立馬追問道:「你講確切點兒,我聽不大明白你剛才話裡包含的意思。」
「我猜想你有別於常人曾經肯定得過失憶症,而且你現在的父母親都沒有告訴你失憶前的所有事情。」
一直坐在車內等待曹野返回來的童年小和伍成,他們兩個看了幾次時間,始終不見曹野的人從前面的黑暗中走出來,搞的最後都有些坐不住了。童年小忍不住先開了口,他不覺扭頭詢問伍成,「你心裡怎麼看,曹野前去小廟好像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的,到現在都沒返回來會不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
扭頭又看幾眼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伍成不覺滿是疑惑的說:「這地方應該不會有猛獸吧?不然怎麼可能這麼久都沒返回來呢?想想如此荒涼的鬼地方除了猛獸,那個人願意大半夜的跑來此地逗留。」
「這周圍能夠呆得下什麼大猛獸?」童年小不由得反問句,「即使這附近真有大猛獸,那絕對也不會是曹野手中的下飯菜呀!」他又想到古墓裡的那頭怪物,據他兩個哥哥講都拿曹野沒辦法,此地猛獸再大再狂暴,也不至於超過古墓裡的怪物吧?那曹野怎麼還沒返回來呢?
伍成不由得摸出他藏在口袋的手槍,把子彈上膛後對童年小說:「我們下車去看看,光議論有個屁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