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瞎扳
箭在弦上到不得不發的時刻,曹野喊完後沒有半點兒含糊,他把陳熙鳳往人群中間一推,立馬搶佔先機站到自認為有利的最佳位置。他雙手迅速捏成拳頭,眼睛緊盯迎面而來的四名保鏢,準備隨時接招沒有絲毫膽怯與畏懼,更多的卻是莫名興奮刺激大腦想躍躍欲試。
自從他手腕戴個不知是啥做成的手鐲後,不光發現那隻手鐲沒個辦法取下來,還能助他體力增長,特別是進入到中南山地下後,可怕的體力增長令他時常感覺無法自制,總想找會功夫的人切磋技藝。不曾料到今天有人甘願冒出來給他做實驗品,自然是滿心雀躍,想看看他的體力變化到底有了多大。
先前站周圍的人,看見眼前出現的瞬間變化,一個個怕沾血本能的往後退。他們不知真實情況滿以為是丁原嘴裡所講的情感糾葛,不宜外人多廢話,不宜外人隨便亂插手管。最為關鍵的還是幾名保鏢手裡握著砍刀,那份強悍著實令未經風雨的人頓生害怕不寒而慄。
中間,有膽小的男女摔倒在沙灘之上,打亂後退的秩序,給腳踩到踢到嚇得掉魂似的驚叫連連……
一時間裡,沙灘上的男女徹底亂了套子,罵聲喊聲啼哭聲,充斥整個怒江河畔的天空,把原先的歡天喜地瞬間顛覆。連滾帶爬的有之,聽天由命的有之,傲然挺立的有之……
洶湧的怒江水憤怒了,翻出巨浪怒吼著meng撞沙灘邊的岩石,一個個浪花濺開來,一個個不滿濺開來。
那劃破長空轉眼即逝的無名鳥,一聲呢喃道盡人類存在的悲哀;那俯視眾生的大山沉默著,而始終坐擁枝頭的小樹葉,不忍心再看這突然間出現的大混亂,一個眩暈掉下長相廝守的枝頭。
傳送喜悅的春風不曾到來,即將降臨的血腥搶佔沙灘,空氣在迅速凝結凝固。
人群中的娜斯雲,她急得想找曹野,可她力量太小只能隨眾人後退,不過沒有忘記要打電話,給她父親娜斯權打電話。她哆哆嗦嗦講完她這邊情況,要她父親娜斯權快想辦法找人前來救援。
最特別最勇敢的莫過於卓凡,她原本站在人群的最後面,看到混亂反而迎著人流向前鑽。她不虧作為頭人從小就十分疼愛的女兒,她不希望今天的暴力發生,嘴裡大聲喊道:「我勇敢的僳僳族漢子們,拿出你們狩獵時特有的強悍來,全部給我站出個人樣兒,別讓我僳僳族姑娘今後瞧不起,背後罵你們膿包……」
努力往後猛退的男子,絕大多數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個個聽到卓凡的喊聲,一個個頓覺爺們不如姑娘家有失作為男子應具備的本色。那消退的血性迅速冒出頭來,那份正義的力量迅速冒出頭來……
不覺間,一名高大的男子先停止後退了,他從腰間摸出攜帶的弩箭和弩,大聲附和卓凡,「我們僳僳族漢子絕對不會是孬種,我們有能力阻止這場流血事件的發生,我們要永遠的平安祥和。」
另一名矮小的男子也停止了後退,也摸出攜帶腰間的弩箭和弩。他大聲喊:「我們不是孬種,我們都有狩獵的力量能為正義而戰,能為正義而亡。」
其他還在後退的男子,不知不覺的也先後停止了後退,都拿出各自攜帶的傢伙,都揮舞著大聲喊:「我們不是孬種,我們不是孬種,我們不是孬種……」
一浪高過又一浪的吶喊,讓所有在場人的都沸騰了,摔倒的人全站了起來,哭泣的人全擦乾了淚,咒罵的人全停止了咒罵……
眨眼間的轉變,令丁原的四名保鏢頓生怯意,他們不覺間停下緩緩向曹野走的腳步,一起望向呆呆站立旁邊的丁原,想聽聽丁原會有什麼新吩咐。他們內心裡都非常清楚,這種小地方能人肯定不多,但人多力量大也絕對不容小視,更何況大多數人手裡都拿著弩箭和弩,那份射殺力完全沒法預先評估。
面對這種不容樂觀的壞情況,丁原囂張的氣焰頓時沒了,他平時雖驕橫跋扈喜歡欺負人,但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他看自己人少勢單力薄,硬鬥下去只能是個吃不了兜著走,再硬撐面子傷了幾名保鏢倒沒什麼,要連帶讓他跟著受罪,那他絕對吃不消沒膽子敢輕易去做。
情不自禁的,他對幾名保鏢做個停下收拾曹野的手勢,隨即走向不遠處的卓凡,上下反覆打量。他嘴裡不覺陰陽怪氣的說:「你細皮嫩肉的敢站出來管閒事,有種有能耐確實令人佩服。」言語間,他立起他的大拇指來,又不忘補充道:「你可知我要收拾的人,是名拐跑我女人的人,說說你憑什麼插手我家務事?」
對於表面上找不到漏洞的質問,卓凡臉不紅心不跳的站立著,「我不管你為什麼而來,但我必須事先告訴你,一旦誰站在這塊熱土,誰就有責任和義務遵守僳僳族千百年的風俗習慣。這些日子是我們僳僳族人每年一度的澡塘會,要的是平安祥和,要的是吉祥與喜慶,而不是兵戎相見講刀子快拳頭硬。」
想堵住對方的嘴巴,反被對方數落一通,丁原心底下氣得要命,心想他媽的曹野牛日下的,每次運氣好到都有傻帽心甘情願站出來為其撐腰,老子不信今天收拾不了你個狗雜種。
他不願就此灰溜溜的走人,他尋機又厲聲質問卓凡,「你別以為你人多勢眾可以亂胡來,你既然插手想管我的閒事,那我今天非得先找你討回個公道,若給不出公道再多人也別想著欺負人。」他內心深處雖然害怕得很是要命,但嘴上依舊強硬得是個寸步不讓。
注意下丁原的臉龐神色,卓凡就知道丁原早已經是外強中乾的懦夫了,但她明白狗急跳牆的道理,樂意先給丁原一口氣出。她和顏悅色的笑說:「年輕人,你到底想怎麼樣?不妨先講來大伙聽聽。我們僳僳族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憑良心做事情,不畏強權敢站出來講公道話。」
不管什麼仁義道德了,丁原只想給曹野扣個脫不下來的罪名,成為他奴役的階下囚。他手指與他幾名保鏢僵持著的曹野,對卓凡是個理直氣壯的說:「你先看看曹野那副膿包熊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沒個本事竟然不知使用了什麼伎倆,悄悄拐走了我女人,你講我該不該找他算賬?該不該討回我女人?」
先前被曹野用力推進人群的陳熙鳳,此時早已站回原地,當她聽過丁原胡言亂語的惡意栽贓,整顆心都幾乎氣炸掉了。她對著丁原聲嘶力竭的吼:「你放狗屁,誰是你女人?給我拿證據來。」
話雖是句老實話,但聽在丁原耳朵裡,立馬有大把內容可以去胡編亂造,這其中原因自然是眼目前除開曹野和陳熙鳳兩個人之外,沒第三者清楚他與陳熙鳳存在的關係。他先看下眾人,再看下卓凡才恬不知恥的說:「你們都給我聽聽,我女人現在擁有野男人的迷惑,不承認我不說還找我出示證據。你們在場的人都給我站出來先評評理,我跟我女人睡覺後能夠留下什麼證據?」
一下子,人群中有好幾位女人忍不住異口同聲的罵,「不要臉。」
陳熙鳳心底下更是個火大,她不覺爆出粗口,又衝丁原聲嘶力竭的吼:「丁原,我操你媽,你嘴上不積德將來肯定遭報應的。」末了不忘據理力爭要做補充,「你口口聲聲瞎講我是你的女人,你怎麼不拿出我與你的結婚證呢?若拿不出來就代表你在用謊言欺騙周圍站的各位兄弟姐妹。」
兩手面對眾人一攤,丁原做出個無奈動作,「我出來的時間很倉促,我忘記攜帶我的結婚證,不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在場眾人擔個保,如果我今天欺騙了在場的眾人,將來不得好死。」
「我會等著慢慢看你是怎麼死的。」陳熙鳳氣得是咬牙切齒,她對丁原一字一頓的說。
原本,曹野是不想出聲與丁原廢話的,因他心目中,與丁原那種人除開拳腳上見高低外,是沒有別的辦法能解決問題,但他見到陳熙鳳給氣得渾身發抖後,忍不住開口勸陳熙鳳,「你不要生氣,與那種不要臉不要皮的人生氣不但不划算,還會自降身價遭周圍站的各位兄弟姐妹小看。」
在他剛才的心裡,早已有大開殺戒的準備,不曾想卓凡能獨攬狂瀾。他在心裡除開感謝卓凡外,又樂得清閒不願在眾人面前多廢話,只想靜觀丁原最終怎麼露出狐狸尾巴。他身心注意著丁原四名手持明晃晃砍刀的保鏢,畢竟,對方要是趁他不防備突然間下了毒手,再後悔就顯得來不及了。
有曹野口頭的理解,陳熙鳳自然是不再生氣了,在她看來,只要曹野不誤會她的人,其他人全誤會她也是個無所謂,但她不生氣不等於不說話。她看丁原不覺厲聲質問:「你今天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今天不想怎麼樣。」丁原『淫』笑著看向陳熙鳳,他臉龐滿是些無恥的『淫』hui下流,「只要你肯答應跟著我先返回鹽城去,你與你野男人曾有的姦情,我暫時可以原諒不去多做計較。」
見丁原無所顧忌是越講越無恥,陳熙鳳頓時又給丁原氣得是渾身發抖,她張開嘴說不出話來。
娜斯雲分開眾人上前兩步走,她扶住陳熙鳳對丁原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很卑鄙呀?你今天所說的話像個男人對自己心愛女人說的話嗎?」
周圍站的人不覺間開始自發的議論了起來,特別是待嫁的女人們,一時間像像炸開了鍋。
在這時刻,在怒江河畔上游的不遠處,一群手持弩箭和弩的男女跑了下來,腳下跑動帶起的沙子,朝兩邊分開去,似同大風中揚起的灰塵,似同演講揮舞的巨龍,咬住狂奔的男女緊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