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土司王？」我聽得心裡一愣。這艘木船在我的猜測裡本來也該就是土司王名下的。可是如今大致確定了這是一艘迎親的船，難道說幾百年的前土司王在這地下河裡跟某些人結了親家麼？
這似乎已經推翻了我們一開始對於地下洞穴的猜測。我們本來認為這地洞裡要麼是土司王的藏寶地，要麼是歷代土司王的秘密陵墓。可現在突然多了這麼一艘用於迎親的木船，船頭上掛著象徵土司王權的大旗，那這跟土司王結親的人又到底會是誰？
這麼亂七八糟的想著，我的腦子裡有些亂了。看看孫教授，他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也是一付深思的模樣。
「這到底應該是怎麼回事？」我對著孫教授試探著問了一句，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個解答或者是一些提示。
「這地底下有人。」孫教授沉吟了半晌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嗯？」這地底有人我們是早就肯定了的，我很奇怪孫教授怎麼突然又提起這個。
「這地底下的人可能不是土司王的人。」孫教授皺著眉頭一邊想一邊說道：「他們也許是本來就生活在這地底的暗河邊上的。」
「嗯。」聽到這裡我隱隱想到了些什麼，可一時又不太明確，只好耐著性子繼續聽孫教授往下說。
「後來在某個土司王的時候，這地底下的人同土司王的人有了接觸。」孫教授的思路逐漸清晰，語速也快了起來。「後來土司王決定同地底下的這些人聯姻來維持彼此之間長久的合平共處，所以才有了開到這地下河裡的迎親船，然後……不對！」
孫教授說著說著突然又臉色一變。「這可能不是迎親船，是送親的，土司王把他女兒嫁到地底下來了！這船，連同船上的東西全部是陪嫁的嫁妝，所以才會把這船丟到洞裡沒有再出去，……可是也不對，地底的人沒理由只接了新娘而不收嫁妝啊？」
孫教授說到這裡似乎也陷入了矛盾之中。這艘船不管是迎親的還是送親的都沒理由連同船上的陪嫁品一起隨便漂在河道上！如果是土司王迎親，那這船會載著接來的新娘連同嫁妝一塊駛出地下河。而如果是送親的話，自然有男方接收船上的新娘和嫁妝。可是現在這船上完好無損的漂在河上，船上的東西卻只剩下了一些作嫁妝的花鋪蓋，難道是……
「會不會是……」我腦子猛的閃出個念頭，可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說，我想到的是如果根本就沒有男方，或者男方不是「人」的話，那自然就沒有人去接新娘和嫁妝了！
「什麼？」孫教授一聽我好像想到了什麼，馬上追問了一句。「會是什麼？說來聽聽。」
「會不會一種祭祀？」我終於想到了一個適用的詞彙。「就好像祭山神，以前不是有給山神娶老婆什麼的嗎？也許土司王就是找了個女的，嫁給河神什麼的，然後就送到這洞裡來了。」
「河神？」孫教授聽了我的話又陷入了沉思，不過我從他不時點點頭的動作來看，他對我的猜測，似乎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贊同。
「你說的有些可能。河神是編出來的，新娘和嫁妝送進來了自然沒人接收。那這船就只能隨著河水到處漂。至於為什麼新娘不見了，而嫁妝還在，可能是新娘進了這個洞之後又設法自己逃生去了。」孫教授按著我的猜測一邊分析一邊點著頭，可分析到最後，他突然望定了我：「可是，這洞裡有人啊！」
「啊？」我被孫教授這最後一句話問得一呆，隨後一想也馬上明白了過來。
我的關於嫁女祭河神的猜測有個前提就是要這洞沒有人去接收新娘和嫁妝。可事實是這洞裡有人！這艘船載著一船的嫁妝在河道上漂了幾百年，不可能不被那些地底人發現，即然發現了為什麼又不拿了這船上的東西去用？這船上的嫁妝又只是一些花鋪蓋，這可是日常生活中必須的生活品！就算地底人不拿去用，發現了這船肯定會上船來查看，只要查看了就會留下痕跡。那這船上的東西就算不被拿走，也不至於這樣原封不動，整整齊齊的保留下來吧？
「那我不知道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洞裡面留下的謎團似乎太多了一點，憑我們目前知道的東西去猜測根本就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
「這洞裡到底隱藏著一些什麼東西呢？」孫教授看看船艙，又看看旁邊還在反射著月光的石鏡，自言自語般的歎息了一句。
那石鏡明顯跟土司王朝脫不了關係，那上面刻的幾乎就是土司的王城。這艘木船也跟土司王有關，船頭的大旗象徵的是土司的王權。可這兩個東西似乎根本沒法聯繫起來，也根本分析不出什麼東西。所以我們一行人到了這裡，雖然已經有了不少的發現，卻又根本就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我扭頭看了看其他人，劉彬正在陪著李倩在船艙裡拍著照片。高強等人在岸上端著步槍警戒著。彭老闆不見人影，我猜他是摸到船尾的平台上去看有沒什麼合適的東西可以裝進他的背包帶回去了。
「我突然有些想早點看看那些地底人了。」旁邊的孫教授突然又說了句讓我吃驚的話。看著我的一臉錯愕，他笑了笑。「也許那些地底人知道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不過那要他們肯告訴你才行。我在心裡這麼說。望了望四周，除了我們來時的路，和盡頭處那面大石鏡，似乎已經沒了繼續前行的道路。我又看看這艘不知是迎親還是送親的木船。
沒路了。難道那些地底人還要在這地洞的深處？那他們要來這裡，是游泳還是乘船？我在心雜亂的想著，嘴裡問道：「好像已經沒路了，等下我們要往哪走？」
「誰說沒路了？這船不就是一條路嗎？」孫教授望著遠處瀰漫的水霧，笑了笑。「我記得你剛才說好像在那邊看到了一座樓，那我們等下就去那邊看看吧。」
「嗯。」我應了一聲，再次望向我剛才看到那黑影的方向，那裡除了水霧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卻突然隱隱有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