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戰前的寧靜
8月12日大敗後,督軍山克統率的一百五十萬惡魔大軍狂退一百公里,一直退到繆斯山谷以西。
繆斯山谷就是維斯東衛隊的一戰成名之地。末日戰爭末期,混沌軍團與羅曼帝國的戰場有三個,哈洛加斯、羅格營地和魯高因。
北方巴爾統率大軍圍攻哈洛加斯,東邊莎麗娜率領以墮落羅格為主的軍隊與羅格族對峙,中部迪亞波羅親自指揮混沌軍團不間斷地狂攻魯高因。
三個戰場人類都處於劣勢。普羅米修斯決定冒險一試。他把原定於支援魯高因和羅格營地的援軍全部調往北方,對巴爾的軍隊展開猛攻。
得到消息的迪亞波羅一面加強對羅格營地和魯高因的進攻,一面抽調二十萬高階惡魔火速支援巴爾。
然後,就是慘烈的繆斯山谷阻擊戰。
眼見北方戰場已經無望,迪亞波羅投入最後的預備隊猛攻魯高因,試圖扭轉戰局。他如願了。沒有援軍的魯高因在苦苦支撐一個月後陷落,五十萬守軍全軍覆沒。
迪亞波羅僅僅休整三天,就帶著一百萬最精銳的惡魔殺入羅曼帝國腹地,最後在翡翠平原與從北方趕回來的同盟主力相遇。
這場悲壯的戰役最終以羅曼帝國慘勝告終。羅曼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也在這場戰役中損失殆盡。然後,就有了羅曼帝國的分崩離析。
同盟現今的局勢與一千年前相差不大。巴爾圍攻哈洛加斯,莎麗娜與一千年前的同胞對峙,都瑞爾指揮大軍猛攻魯高因。
或許唯一的不同就是有大量魔化生物的加入,混沌軍團變得更強大。而人類因為長期分裂,綜合實力強於昔年的羅曼帝國,卻無法攥成一個有力的拳頭。
在解決掉庫拉斯特半島這個後顧之憂後,亞瑟選擇了與普羅米修斯相同的戰略,圍殲巴爾的軍隊,然後調頭對付都瑞爾和安達利爾。
山克顯然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壯士斷腕,拋棄被人類追擊的殘軍,退到繆斯山谷駐紮下來。
能被普羅米修斯挑中狙擊惡魔精銳,繆斯山谷的地勢自然險要,而且位於通往哈洛加斯的必經之道上。
繆斯山谷全長二十公里,平均寬度兩百米。山谷裡怪石嶙峋,地勢時高時低,是一個極其適合打埋伏的地方。
山克退到這裡後,在繆斯山谷以東放下五十萬惡魔,剩下的百萬惡魔放到繆斯山谷以西的廣袤高原上。
山克明顯是被巨龍的突襲嚇怕了,所以選擇繆斯山谷這個能極大限制空軍發揮的地點紮下大營。
山克在等待。等著由重壓獸、魔化雪人和寒冰爬行者組成的一百五十萬援軍趕來會合。
山克在等,亞瑟也在等。時間拖得越久對亞瑟越有利。先不說斯坎迪維亞高原的嚴寒天氣即將到來,時間越長亞瑟的部署也會越接近完美。
在混沌軍團的探子注視不到的後方,蒼穹師團的三千艘蒼穹戰艦在天空中往來反覆,練習如何精準的把肚子裡的東西投擲到長二十公里、寬兩百米的區域裡。
同盟士兵在給無憂堡運來的木柴做最後的加工。他們把這些長一米的木柴丟進預先挖好的深坑裡,在黑色的粘稠狀液體裡浸泡一段時間後取出,晾乾,重新儲藏起來。這種浸泡了黑色液體的木柴和落日山脈中挖出的黑色液體就是亞瑟對付巴爾軍團的底牌。
太陽之門再次開啟,一支由角鷹獸騎士、飛龍騎士、巨魔蝙蝠騎士和獅鷲騎士組成的僱傭軍加入,與無憂堡的空軍協同作戰。
一同前來的,還有接受亞瑟相邀的卡迪墨斯、瑪法裡奧和泰蘭德。同盟的兩位半神阿喀琉斯與卡戎已於兩天前抵達。這樣一來,哈洛加斯就雲集了七位半神。
亞瑟的僕從激光鳥盤旋於繆斯山谷上空,每隔一段時間就把關於巴爾軍團的情報傳給亞瑟。
六十萬冒險者、無憂堡四支師團、四十萬各國特殊兵種、十萬僱傭軍、三千頭巨龍、一千雲霄巨人和兩千冰霜巨人,哈洛加斯軍團的主力已經整裝待發,就等著山克的援軍抵達繆斯山谷的那一刻。
羅曼歷1413年8月29日,繆斯山谷以西,督軍山克的大營。
「什麼!人類主動出擊?」
小山般的山克猛然丟掉人類頭顱大小的酒杯,身形一晃就出現在那名地獄女妖身前。他大手一伸,把嬌小的地獄女妖緊緊攥住,面色猙獰的說道,「你確定?」
「是的,大人。」
被山克攥在手心裡的地獄女妖面色立刻變得通紅,艱難無比地說道,「數量不低於一百萬!巨龍和巨人也出現在人類的隊伍中!」
「我知道了。」
山克一把甩開地獄女妖,道,「你先下去吧。如果你的情報屬實,我會賜予你十個人類奴隸。」
「謝大人。」
呻吟中的地獄女妖彷彿忘記了身上的疼痛,面色大喜的說道。
女妖一族是一個放蕩的種族。她們最大的理想就是身邊有著取之不盡的男性。山克口中的奴隸自然是強壯的野蠻人。十個野蠻人奴隸,這個地獄女妖睡著了都會笑醒的。
「請眾位統領過來!」
一段時間後,得到確實情報的山克下令道。
時間又過去了幾分鐘,歸山克節制的眾位惡魔將軍紛紛趕到山克的大帳。
僕魔統領矯正者怪異和利牙殺手、巨槌死神統領暴躁者眼魔和粉碎者、惡魔妖精統領達克法恩、骸骨戰士統領骨鋸破壞者與暴躁外皮,加上鞭撻者的統領督軍山克,這座小小的帳篷裡集中了巴爾軍團一半的將軍。
「人類出擊了。」
山克開門見山的說道,「冒險者、特殊兵種、巨龍、巨人,人類的哈洛加斯軍團精銳盡出,正急速向我軍趕來。」
「太好了!人類既然主動送死,我等總不能拒絕不成?」
脾氣暴躁的眼魔獰笑著說道,「一百公里跑下來,人類的體力還能剩多少?」
「冰凍怪魔大人率領的援軍還有多久趕到?」
在場的惡魔並不全是暴躁者眼魔那樣腦子裡都是肌肉的蠻夫。與眾位同僚相比就如同娃娃般嬌小可愛的達克法恩問道。
「以人類的速度而言,大約會在人類發起進攻一小時後趕到。」
山克沉聲說道,「這是以人類略做休整即發動進攻為前提。」
「山克大人,人類的動向,有些怪異。」
巨槌死神統領粉碎者想了想道,「如果人類打算擊潰我軍,就不應該選擇這時候!哪怕是提前三天,以我們的實力,守住繆斯山谷的可能性最多百分之二十。我方援軍的動向根本不可能瞞過人類的空中探子!」
出身同一種族,粉碎者自然要幫襯眼魔一把,「正如眼魔大人所說,人類的舉動與送死無疑!」
「我曾經有幸聽到巴爾陛下評論亞瑟霍克這位年輕的戰神。」
山克沒有回答粉碎者的疑問,而是提起巴爾對亞瑟的評價,「那位年輕人擅長借用別人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的戰術風格詭異,防守時宛如磐石,進攻時勢若雷霆,總是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瞬間改變戰局。」
「燃燒軍團偷襲無憂堡那一戰,咆哮的白水河衝垮了一萬精銳。」
「阿瑪尼城外一戰,洶湧的大火埋葬了燃燒軍團最精銳的三支師團。」
「白水河畔一戰,他利用燃燒軍團最疏忽的一刻發動雷霆一擊,擊潰自以為勝券在握的燃燒軍團。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十年的時間,那位年輕人能贏得戰神之名絕不是僥倖。」
山克道,「我的建議是,以不變應萬變。等到爬行的容貌大人率軍趕到,三百萬大軍齊出,亞瑟霍克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休想翻身!」
山克小小的眼睛掃過帳篷裡的每一位惡魔將軍,「諸位的意見呢?」
「我贊成。」
達克法恩首先說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蒼白可笑的!」
「很好!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捏碎人類的頭顱!」
狂暴者眼魔一臉猙獰的說道。
「同意。」
寡言少語的骨鋸破壞者與暴躁外皮齊聲道。
「以不變應萬變,很不錯的戰術。」
矯正者怪異道。
「繆斯山谷以東的五十萬軍隊就交給我指揮吧。」
利牙殺手主動請纓最艱巨的任務。
「粉碎者,你呢?」
聽到所有的將軍都同意了自己的計劃,山克目光不善的看向以智慧著稱的粉碎者。
「我也贊同。」
心中輕歎一聲,粉碎者說道。
口中這麼說,但是他的心頭卻有些疑慮。或許亞瑟霍克的目的,就是要他們全軍盡出呢?
「很好!諸位分頭準備!」
山克倏然站起,高聲說道,「這一次,我要讓人類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