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腳野人
「走吧。」
看著面前熊熊燃燒的黑暗巨魔營寨，一絲悲哀從亞瑟的眸子裡一閃而逝。他淡淡的說了句就倏的轉身，朝著日冕部落的方向走去。
阿西娜自然是亦步亦趨的跟上。
豪格則叫過一個豪豬首領交代了幾句，也跟著亞瑟離開。
第二天，中午時分。
曼德斯履行了他的諾言。在豪豬戰士們返回後，曼德斯下令部落裡的男人們在廣場集合。
大約四千豪豬人陸續到來。他們自覺的分成了數個陣營。戰士們一堆，年輕的豪豬人一堆，中年豪豬人一堆，最後是寥寥幾十名老人。
昨晚偷襲烏雲部落的時候，日冕部落幾乎是傾巢而出。在黑暗巨魔的垂死反擊下，豪豬人戰士幾乎是人人帶傷。再加上回來後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豪豬人戰士一個個都顯得萎靡不振。不過他們臉上的笑意是掩飾不了的。
豪豬人的傳統是年輕人作戰，中年人生產，但並不是每一個年輕的豪豬人都能成為合格的戰士。被淘汰的年輕人一般做為預備戰士留在營寨裡，直到他們達到戰士的標準或者因為年齡的關係失去成為戰士的機會。
廣場上的年輕豪豬人約有五百左右，每個人都顯得很興奮。部落五百年的世仇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完蛋了，他們有充足的理由興奮。不過他們談論最多的話題，還是山外的花花世界。豪格這幾天的送禮行動，早就勾起了他們那顆渴望刺激和新鮮的冒險之心。
中年豪豬人是日冕部落中最主要的勞動力。他們處理戰士們帶回來的魔獸、在營地附近採摘可以食用的植物、用木材籐蔓和獸皮製造裝備、維護營地……日冕部落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靠著這千餘豪豬人來完成。
中年豪豬人顯得很沉穩。並沒有因為烏雲部落的滅亡興奮。烏雲部落覆滅，他們的工作也不見得減少多少。或許對他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至少營地安全了。
在落日山脈的氏族群落裡，老人都是鳳角麟毛般的存在。不能戰鬥，不能勞作，還要消耗寶貴的食物，很少有部落願意養活純屬浪費糧食的老人。大多數時候，當各個部落的老人已經無法勞作之時，他們就會告別家人，成群結伴的離開營地……他們最終都會成為魔獸的果腹之物。
「大家靜一靜。」
雖然已經風燭殘年，但曼德斯仍然中氣很足。他大聲喊了幾下，讓嘈雜的豪豬人們安靜了下來。
「首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黑暗巨魔完蛋了！」
曼德斯抬抬手，讓歡呼的豪豬人保持安靜，「其次我決定，走出落日山脈，加入霍克大人的晶石堡！」
曼德斯這句話一說完，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廣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這個決定，不僅意外，更讓豪豬人惶恐不安。
一千年下來，山外人在豪豬人口中已經成了殘忍、血腥、貪婪、狡猾，比惡魔更惡魔的恐怖怪獸。走出落日山脈……酋長大人瘋了？
「我知道大家對這個決定很意外。」
曼德斯的豬頭上浮現出濃濃的悲哀，「日冕部落走進落日山脈的時候有人口十多萬……現在呢？不足一萬！照這樣下去，日冕這個光榮的名字就會消失。我不想父輩們傳下來的氏族就這樣毀在我手上！」
曼德斯的聲音很堅定，「我們必須走出去！我們沒有選擇！早一百年遲一百年沒有區別！」
曼德斯話鋒一轉，可是勁兒誇讚亞瑟，「我相信霍克大人一定會善待我們！美味的食物，暖和的屋子，軟綿綿的衣服……我們都會擁有！」
「我們不再為親人的戰死悲傷，為孩子的早夭悲傷，為父母離開營地送死悲傷！」
「沒有口中滴著腥臭唾液的魔獸，沒有比魔獸更恐怖的植物，也沒有與我們搶奪生存空間的黑暗巨魔！晶石堡的天空是藍的，水是甜的，連土地都散發著的芬芳的味道！」
……
曼德斯慷慨激昂發表演說的時候，站在亞瑟身邊的阿西娜用左手肘捅了捅亞瑟。
亞瑟有些疑惑。但是看到阿西娜眼中的笑意，亞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曼德斯這位睿智的豪豬人應該早就有了走出落日山脈的想法，正巧亞瑟就送上門來。然後就是干chai烈火一點就著……
曼德斯的演講大約持續了十分鐘。他最後用這話做為總結，「我不會強迫你們離開。霍克大人也需要一部分人留下來。霍克大人會派人定期給願意留下的人運送補給。好了，打算和我一起走出去的站到左邊，願意留下的人戰鬥右邊。」
數十分鐘後，豪豬人做出了選擇。
站在左邊的大約有三千人。豪格的籠絡行動成功的吊起了豪豬人對山外的嚮往。
站到右邊的豪豬人包括全部的老人和大部分的中年豪豬人。也有少數豪豬人戰士。
至於豪豬人女性，父親、丈夫和兒子的選擇就是她們的選擇。
「嗯，大家已經做出選擇，那麼就去準備吧！」
曼德斯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落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話，誰願意去看人臉色呢？
三天之後。
最終有七千豪豬人踏上了遷徙的旅途。除了必須的裝備和口糧，曼德斯把所有的家當留給了留下來的近兩千豪豬人。
這批豪豬人也得到了亞瑟提供的金屬武器。他們將駐守空曠了許多的日冕部落營地。這裡以後就是商隊休息的地方。
亞瑟給了豪格一枚代表自己的應龍徽章、一張地圖和一封信，讓他率領豪豬人日冕部落向著晶石堡前進，自己則按照地圖的指引朝著下一個智慧生物群落進發。
「嗯，日冕部落東南大約五十公里活動著一支大腳野人部落，我們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
亞瑟捲起地圖，對阿西娜說道。
「大腳野人？」
阿西娜很驚訝，「那些茹毛飲血的原始人？你確定？」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論學識，年輕的亞瑟並不比一千歲的阿西娜差多少，「無非就是大腳野人不好說話。放心吧，我知道大腳野人喜歡什麼。」
亞瑟自然不會告訴阿西娜，機器狗曾經在大腳野人部落潛伏了數十天。因此亞瑟可以說對大腳野人的生活習性瞭如指掌。
亞瑟手上的地圖也是機器狗的傑作。亞瑟入主晶石堡後就派出機器狗深入橫斷山脈和落日山脈打探。反正遇到危險機器狗只要變成盒帶隨便往哪個石頭縫子裡一躲，除了亞瑟誰也別想找到它。
「你在敷衍我嗎？」
阿西娜天藍色的眸子裡透著濃濃的懷疑，「大腳野人是極度排外的智慧生物。從沒有聽說過有其他種族的智慧生物能取得他們的信任。你又是如何得知大腳野人的喜好？」
阿西娜語氣淡淡的說道，「可不要說是猜的哦。」
「放心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冒險的。」
亞瑟信誓旦旦的保證，「這支大腳野人部落定會老老實實的跟我走！」
說完這句話，亞瑟就一馬當先的大步前行。
「呵……我怎麼覺得你就喜歡冒險呢。」
阿西娜笑著嘀咕了一聲，然後快步跟上。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
「小心點，我們已經進入大腳野人的活動範圍。」
亞瑟看著茂密森林中突兀缺少的那一塊，有些凝重的說道。
「唔，那些消失的樹木應該是被自然之力變成了樹人。」
阿西娜說道。
自然之力是暗夜精靈的鐵桿盟友樹精靈的招牌技能。是把一片小範圍的樹木變成二階的樹人，持續時間二百七十分鐘。
很多生活在艾澤拉斯的智慧生物都會這一招。比如大腳野人。諾達希爾的樹精靈自然不會跑到這種窮山僻壤。那麼就只有大腳野人了。
「嗯，是的。」
亞瑟隨口應了一聲，從空間指環裡取出一個新鮮的蘋果舉在手上。
「你的殺手鑭就是……蘋果？」
阿西娜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
「準確的說，是水果。」
亞瑟淡笑著解釋道，「別看大腳野人長得五大三粗，他們卻是以植物為食。他們最喜歡的食物就是水果。在大腳野人的傳說中，森林就是他們的母親，大地是他們的父親。水果就是大地父親和森林母親贈與他們的禮物。」
「落日山脈中很少有野生的果樹。這就讓水果在大腳野人的心中，恐怕與黃金等價了。因此，大腳野人給水果起了一個名字，神果。」
「祝你好運吧。」
看亞瑟煞有介事的模樣，阿西娜只能這般說道。
「好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亞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有深意的說道。
兩人又走了數小時，卻猛然停了下來。
下一刻，兩人周圍的參天大樹倏的變成數十個兩米左右的人型生物，把兩人團團包圍。
這些人型生物渾身翠綠，身軀龐大而四肢短小，腦袋上長著兩個樹椏狀的犄角，留著一條鞭子似的尾巴。它們顯然就是樹人，一種運用元素的力量讓樹木長出腦袋和四肢的魔法生物。
樹人把亞瑟和阿西娜包圍後卻沒有攻擊，只是堵住了他們所有逃跑的方向。稍後，一群高大的類人生物從樹木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這種類人生物大約有二十個，身高最低都有三米。他們渾身披著棕色的毛髮，大腦袋上長著兩支形如牛角的犄角。
他們沒有手指，雙手的位置上是三枚甲狀物體，很尖利，泛著類似於金屬的寒光。
最奇異的是，這些類人生物擁有一雙磨盤似的大腳，每一步踏下地面似乎都要抖上一抖。
這種類人生物很明顯就是大腳野人。
唔，最矮小的應該是皮糙肉厚的四階大腳野人士兵……
身上有橘黃色條紋的是五階大腳野人長者，擁有1級自然之力和1級重擊……
有著長鬍鬚的是六階大腳野人神使，擁有返老還童和咆哮技能……
那個身高四米的肯定是大腳野人一族的英雄，古代守護者，擁有雷霆之踏、自然之力、重擊和重生技能……
好嘛，大腳野人的作戰單位都到齊了。
腦子裡把眼前活生生的大腳野人與老師筆記上的大腳野人對號入座後，亞瑟輕輕一笑，就把高舉的水果丟向那名大腳野人英雄。
後者的反應也正如亞瑟從機器狗的靈魂中看到的那樣。他伸出右爪，用一枚指甲刺入蘋果裡，然後迫不及待的丟進嘴裡。
幾秒鐘後，古代守護者的喉嚨抖動了一下，顯然連蘋果核都吞進了肚子裡。
看著眾多大腳野人期待的目光，亞瑟從空間指環裡取出一個袋子輕輕放在地上，然後鬆開繫住袋口的繩子。於是蘋果、梨子、橙子、桃子……各種各樣的水果立刻滾落一地。
二十餘隻大腳野人立刻雙目放光，一個兩個就像見了金子的財迷，推開擋住去路的樹人，蜂搶散落一地的水果。
而始作俑者亞瑟則雙手抱胸，一臉微笑的看著大腳野人們像孩子般搶奪水果。
「你很好！」
幾分鐘後，心滿意足的古代守護者操著蹩腳的羅曼語說道，「你是荊棘氏族的朋友！」
大腳野人是一個淳樸的種族，即使被很多智慧生物污蔑為殘忍血腥的原始人，也不能改變這一點。亞瑟用一袋水果就收買了他們。
也難怪很少有智慧生物能與大腳野人成為朋友。誰能想到，高高大大的大腳野人居然以植物為食呢？
「閣下，我希望見一見荊棘部落的酋長。」
眼見贏得了大腳野人的友誼，亞瑟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請跟過來。」
大腳野人的確很單純。古代守護者沒有詢問亞瑟的來意，就一馬當先的引路。
「請！」
亞瑟謙遜的一笑，就在眾大腳野人的陪伴下朝著早就知道位置的大腳野人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