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離別1
「這也太誇張了！」
幾十米外的密林中，眾人透過樹木的縫隙觀看這場人類最高煉金水準對決史詩魔物的戰鬥。除了亞瑟，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當然，伊莎貝拉、貝蘭琪這些美女妙目圓睜小口微張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巴爾扎克這類大老爺們的血盆大口就顯得有些煞風景了。
良久，謝裡爾一句簡單的話很忠實的表達了眾人的感想。
「這很正常。」
很多時候，面對眾人驚奇不已的東西，亞瑟都是那種波瀾不驚的神情。反而是眾人習以為常的東西，亞瑟卻時常露出好奇的神色。這一次，也不例外，依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死人臉。
「在煉金學中，實力相當於七階傳奇的煉金生物，都有一個統稱，戰爭傀儡，意思是這種強大的煉金生物已經具備改變戰局的能力。但也僅僅是已經。」
「與真正的傳奇高手相比，戰爭傀儡的破壞力、防禦力還有持久都更勝一籌，但它們卻並不是傳奇高手的對手。與傳奇高手相比，戰爭傀儡少了三樣最重要的東西，境界、智慧和感情。」
「境界和智慧的作用不需要多說。戰爭傀儡沒有感情。它們只是冰冷的機器，不斷的戰鬥，直到毀滅，就是它們的一切。沒有感情，就沒有創造奇跡的可能。樹木拳頭和攻城傀儡都擅長力量。在正常情況下兩者對抗，血肉之軀很顯然不是鋼鐵之軀的對手。但這僅僅是正常情況下。」
「樹木拳頭現在的狀態，叫做深度狂亂，燃燒生命力，**大幅強化，並且封閉痛覺，是傳奇野蠻人必學的變異技能。我不曉得樹木拳頭為什麼會激發這種狀態，但它確實做到了。這種狀態下的樹木拳頭就是一隻真正的傳奇惡魔。」
亞瑟冰冷的語氣彷彿諾森德大陸上萬年不化的寒冰，「剛不持久。樹木拳頭看似與攻城傀儡勢均力敵，只不過一旦它褪去狂亂狀態，那累積起來的痛感也足夠要了它的命。」
戰鬥就像亞瑟預料的那般。在一具攻城傀儡的受損程度超過一半被迫退出戰鬥後，樹木拳頭渾身的金光陡然散去，體型也恢復了正常。
緊接著，樹木拳頭發出一聲悲鳴，雙手抱著頭顱，在地面上翻滾。它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很久。三隻鐵腳落下，結束了樹木拳頭悲哀的生命。
另一邊，突襲巨鷹的巨爪也捏碎了最後一隻禽獸的腦袋，乾淨利落的結束了戰鬥。
亞瑟一馬當先，帶著眾人走進一片狼藉的戰場。碎裂的巨石、深淺不一的坑洞、暗紅色的血液，傳奇級別的破壞力，讓眾人大開眼界。
「追求真知的渴望將成為我的鑰匙，開啟遮蔽真理的障礙之門，無形之牆破碎，真實將展現於眼前……結界破除！」
平緩吟唱咒語的亞瑟驟然暴喝一聲，「開！」
亞瑟話音一落，保存之樹就暴出奪目的白色光芒，眨眼之間就將雙手按在保存之樹上的亞瑟吞沒。
站在數米之外的眾人大驚，試圖衝進光團。但是籠罩保存之樹的白光越來越盛，迫使眾人不得不閉上雙目，用手臂遮在眼前，抵擋那幾乎能讓人永久致盲的白光。
大約一分鐘後，白光逐漸散去。稍後，眾人睜開雙眼，看到亞瑟正捧著一張卷軸，默然無語。看到這幅情景，眾人也就將擔憂的心放回肚子裡。
「亞瑟，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咒語？」
貝蘭琪自認對天堂同盟的各種魔法都略知一二，但是卻第一次聽到這種既沒有歌頌元素也沒有讚美神明的咒語。這還不算那時而高亢時而低沉的古怪音調。
「結界破除，赫拉迪姆組織創造的魔法，奧術的一種。」亞瑟的眼睛沒有離開卷軸，隨口答道。
「又是赫拉迪姆啊。嗯，奧術是什麼？」
「奧術指的是人類自己領悟和創造的技能，與神術相對應。神術就是我們現在使用的技能，指的是神明賜予的技能。變異技能其實也算是一種奧術。不得不說，現在的人類太過保守，已經沒有上古時代質疑一切的勇氣。」
「這不可能！」
貝蘭琪的聲音充斥著不加掩飾的懷疑，她可不管亞瑟是她的男人宣誓效忠的主人，「人類的一切都是神明賜予的！沒有神明，就沒有我們人類！亞瑟，你這是瀆神！」
「瀆神？」
亞瑟收起卷軸，深邃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的臉。
馬克西姆和伊莎貝拉是淡淡的鄙夷，不過鄙夷的對象卻是貝蘭琪。當那些道貌岸然的貴族們殺進摩恩莊園的時候，他們也祈求過神明。但是神明做過什麼？信仰不堅定？每年捐贈十萬金幣給秩序神教，這種信仰還不夠堅定？十萬金幣啊，這已經足夠二十萬人一個月衣食無憂了。
巴爾扎克是一臉苦笑。畢竟是他的女人質疑他的主人，幫哪一邊都不太好。另外，他雖然相信亞瑟，但心中也希望亞瑟能給個說法，畢竟人類竟然能創造奧林匹斯神教典籍中只有神明才能創造的技能……這個猛料實在太猛了，即使以巴爾扎克的承受力，也覺得有點太猛了。
貝蘭琪的小姨子愛蓮娜同樣一臉憤怒。法師和牧師都是神明最虔誠的信徒。法師醉心於那種能掌控天地的力量，而牧師必須將所有的信仰都奉獻給生命女神，才能獲得治癒的能力。對牧師來說，懷疑神明，就是懷疑自己。當然，憤怒的原因也不排除愛蓮娜自與亞瑟相識的時候，就存在的敵意。
其他人包括傭兵們則是一臉無所謂。他們都是冒險者群體中最底層的人，信奉神明不見得有多好，不信奉也不見得更壞。如果神明真是無所不能的話，他們也不會就職戰職者失敗，只能做一個大多數時候都被忽略的傭兵。
「如果我瀆神，迪卡老師會收我做弟子嗎？迪卡老師可是奧林匹斯神教的締造者。這個世界，還有誰比他的信仰更堅定？」
亞瑟簡單的一句話就堵住了貝蘭琪瀆神的指責，「迪卡老師告訴我，信奉神明，但不能一切都依靠神明。神明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是我們的力量來源。但是守護親人、愛人、朋友，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神明從何而來？」
「神明為何會隕落？」
「神明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
「末日戰爭中的人類英雄為什麼能成為神明？」
「為什麼神明和人類都能創造？」
亞瑟一連串的問題讓貝蘭琪瞠目結舌，「貝蘭琪，你想明白這些問題，再來質問我吧。」
「好了，這個卷軸一時半會也無法破解。嗯，我們先回石塊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