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8寶寶的第一次
「隨便，就這附近好了，我怕太遠了，你們來回趕會很麻煩。」
費一笑並不是主要來吃的，目的已經提前達到，看過了冷少梅。
不過，她倒是發現雖然顧元濤並沒有斥責冷少梅，但也沒有給什麼好臉色，不知道他心裡頭到底想什麼。
顧元濤也就在這附近吃了點，吃完之後，顧元濤跟費一笑說，「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回家啊。」
費一笑理所當然地道。
顧元濤擰了下眉，躊躇了下，「我送你回去。」
冷少梅隨之一愣，微微瞇起眼，瞪著不識情趣的顧元濤，「總裁，你下午要翹班？」
顧元濤這下倒是大方點了點頭，接著沖還在納悶的的費一笑道，「我去見大寶跟小寶，上次說要去的，都食言了。」
「那好吧。」
費一笑見他都這麼說了，擺明了想要脫逃冷少梅。她歎了口氣，她並不笨，顧元濤說要跟自己一起走，分明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冷少梅。
聞言，顧元濤如蒙大赦，有些迫不及待，而冷少梅將眼前顧元濤的細微表情一一納入眼底，心頭浮現淡淡的失落感。又失敗了……
坐上顧元濤的黑色保時捷，費一笑問出了心頭的疑惑，「元濤，你到底怎麼想的？那個冷少梅……」
「我不喜歡她，這一點毋庸置疑，至於我為什麼沒趕她走，因為我怕她成為第二個喬萌萌。」
顧元濤打斷費一笑，發動車子道。
那個為愛不折手段的喬萌萌，結果最後意識到她是愛林無言的，只是思想偏激了些，一步錯，步步錯，沒看清自己身後的那個人，最後想抓，已經為時已晚了。
費一笑就探了一次林無言的監，第二次去的時候，他已經拒絕見所有的人了。
林無言果真被判了四年的刑，若是表現良好的話，可以提前一年釋放，這都過去兩年多了，他應該快要出來了吧。
喬萌萌生了個男孩，這費一笑已經聽說了，喬萌萌幸好有真心愛她的父母當她的後盾。不然……
費一笑恍然大悟，明白了顧元濤的煞費苦心。
「可是這也不是辦法啊？」
費一笑道。
顧元濤的聲音是低沉輕柔的，「以後再說吧，暫時我還沒找到解決辦法。」
費一笑的心頭竟然沒來由地一緊，元濤話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她到底是瞭解他的，他的意思是還未找到那個適合他的女人來成功擊退這個臉皮功力比銅牆鐵壁還厚的冷少梅。
或許他一直在尋覓，但是真的沒有適合他的，感情這種事，還是不要勉強，希望元濤能夠自己看開，解開心結。
回到家的時候，保姆正在逗弄寶寶玩，費列羅小朋友跟費列封小朋友正在比賽誰爬得快，費一笑有些無語，但顧元濤覺得很有趣。
那兩個小寶寶看到顧元濤，爬得更起勁了，還以為他是來敲鼓、吶喊、助威的。
費一笑乾脆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顧元濤卻不厭其煩地鼓勵著小寶寶。
費一笑真覺得他或許很適合當爸爸，雖然年輕，但是他似乎很喜歡小孩子，費一笑哪知道顧元濤這是愛屋及烏。
雖然口頭說放開了，但是心頭還沒有這麼快真正放下她。
看到寶寶，他忽然有了成家的衝動，但又忍不住歎氣，他不想婚姻草草了事，婚姻是神聖的，至少相伴的另一方要是自己真心喜歡的，婚姻是可以經營的，但是妻子的人選，一定要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
寶寶們終於爬累了，雙雙搖晃著走向顧元濤，顧元濤是半蹲著身子，兩個小寶寶雙手擱在他的膝蓋上，看他們的架勢，使了吃奶的力氣，想要爬上去。
顧元濤一隻手抱起了一個，自己坐到單人沙發上，將兩個小寶寶分別放置在左右膝蓋上，又從口袋中掏出了兩塊質地上好的玉珮，上頭的紅線已經打過結，他給他們每個都戴上。
費一笑懶懶地掃過，吃了一驚，忙過來瞧，這玉價值不菲，這色澤、這質地，她忍不住開口，「元濤，你這是幹什麼？」
他說要來看看而已，沒想到出手就是這麼霍綽，害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哪裡是借口脫逃，分明是早就盤算好的，費一笑到底是失察。
顧元濤沒看她，修長乾淨的手指，好玩地戳著小寶寶粉嫩的小手，小寶寶們，倒是不怕生，咯咯咯地開心大笑。
他說的雲淡風輕，「你激動什麼？我送給大寶小寶，又不是送你，他們似乎很開心收到我的禮物。」
「其實，這玉是爸爸給我的，他讓我轉交給你。他聽說了你生了一對雙胞胎，但是你從不回那個大宅子，他內心，到底對你心存虧欠。堂姐那事，想必讓你下了決心跟顧家的人保持距離吧，我還是很慶幸你沒有把我也隔絕在外。爸媽說要過來看你的，被我攔了好幾次了，你還是注意點，他們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顧元濤忽然抬頭，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卻隱隱透露出深深的複雜。
費一笑目光微微一跳，望進他的眼裡，心裡有些怔忡。
沉吟半晌，她終於開口，玩味似地盯著兩個小寶寶脖頸上掛的玉珮，「那我拭目以待，等他們上門來。」
眸內閃爍過一道捉摸不透的光芒，費一笑倏的沒心沒肺笑了起來，「元濤，你說的爸媽，那個媽指的是誰？是不是歐陽紫？」
「不是。」
顧元濤抿了抿唇，挑眉揶揄道，「難道你想要知道她的近況？」
接著，他似乎對她說，又仿若自言自語，「我無法將她當成我媽。不過她的下落，我倒是知道，她被歐陽蘭蘭接過去一起住了，我爸爸，你知道的，他不可能跟我媽離婚，夫妻好歹是共患難多年，要是他真跟我媽離婚，我肯定會跟他脫離父子關係。」
費一笑靜靜的聽完，她左手的手指繞上右手的，神色淡定，唇角勾起的笑容，與平常有所不同，「彼此彼此，比起歐陽紫，我想，我可能還是會認歐陽蘭蘭的，畢竟她小時候，待我還挺不錯，沒讓我發現我是撿來的孩子。歐陽紫，說起來，她也沒犯什麼錯，倒是我就是對她起不了好感，這中間或許是顧嫣然推波助瀾，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因素摻合其中，反正我是不待見她了。或許很多年後，我忽然想通了，但是我很清楚，我現在並不待見她。」
「她可能會很失望，生了兩個小孩，沒一個待見她。連我爸爸都沒得到，這一生，她算是毀在歐陽武月身上了。」
顧元濤順著她的話繼續道。
他的心情有著難以言喻的複雜，並不是針對歐陽紫的，而是針對自己的心。
「元濤，我可是說了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們要一起舉行婚禮。」
費一笑轉變了話題，她看出了顧元濤的反常。
「好啊，如果你願意等到人老珠黃的話。」
顧元濤涼涼地調侃道。
費一笑假裝心有餘悸，「不會吧？你這麼狠？」
顧元濤白了她一眼，「你自作自受要跟我一起的，萬一我的真命天女一直沒出現，你等到人老珠黃還算是好的，等到滿頭白髮都有可能。」
顧元濤還真毒舌，奚落得費一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無法想像滿頭白髮還穿著婚紗，那多不完美啊？
顧元濤微微抬眼瞟了費一笑一眼，「是不是被嚇到了，你們還是早點舉行吧，何苦拖上我呢？」
「拖上你，你才能夠努力，才會傷心啊，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我等到滿頭白髮。」
費一笑態度很堅決，她有著頑強的毅力，怎麼可能被他三兩句話給忽悠倒下呢？
「那我盡量。」
顧元濤伸手去揉自己的眉心，藉以掩飾自己眸內逐漸凝聚起來的笑意。
「對了，顧嫣然怎樣了？」
雖然她十分討厭，但是得了精神抑鬱症的人，也有點可悲，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句話用來形容顧嫣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剛才元濤提到了她，費一笑倒是記在心頭了。
「堂姐在美國這兩年恢復的很好，就是我介紹給叔叔的精神科醫生，他是堂姐的主治醫生，對堂姐很好，照顧的很周到，聽說過陣子，他們就要舉行婚禮了。叔叔說，堂姐以後就定居美國了。過幾年，等他退休，全家移民去幫堂姐帶小孩。」
顧元濤說起這，似乎很高興。
費一笑的神情有些意外，心頭的鬱結倒是逐漸散開，「那就好。」顧嫣然若是得到了幸福，那麼就不會回來找茬了，這麼一枚定時炸彈，就這樣不攻自破了。對費一笑來說，這還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本來還提心吊膽，若是顧嫣然病好之後，回來又要設計報復這類的籌碼。
顧嫣然能夠放下，她費一笑又豈會傻傻去糾纏呢？
「元濤，謝謝你。」
費一笑道謝的時候，滿臉的認真。
顧嫣然的釋然，元濤功不可沒，是他在那種緊急情況下，勸服顧啟然，讓顧嫣然出國，如今顧嫣然有好歸宿，元濤在其中，也是促成其金玉良緣的媒人。
顧元濤直直地瞪著她，「真要謝我，就不要老是把這三個字掛在口頭上。」謝謝你？這在提醒他一定要跟她保持距離。
「好，」費一笑痛快地答應道，既然他不愛聽，那麼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她倒是大大方方邀請，臉上寫著『快來宰我吧』。
顧元濤眼裡閃過笑意，如今的她，活得越來越自在，曾經凌媽口中的憂鬱女孩，身上已經片刻不沾憂鬱了。他緩緩閉上眼，這都是費澤陽的功勞，費澤陽的功勞，不是自己的。
但是能夠看著她幸福，他真的很開心，雖然心頭還是不乏淡淡的苦澀，翻湧乍現。
「我想吃麵，下週日是我的生日，我可不可以提前預支？當然想要你親手做的。這樣比較有誠意，你說對不對？」
若是這最後一絲溫柔可以貪戀，那就放任他沉浸片刻，不讓幻想破滅如何？
「好。」
費一笑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往門口而去，走了一會兒，又轉過身來問道，「這才過了一小時，你就餓了嗎？」
「剛才我吃的不多。」
顧元濤倒是回答的很快。
費一笑想想也是，闔上門的時候，歎了口氣，元濤的生日，其實就是自己的生日，兩個人是雙胞胎麼，但是自己一直過的並不是真正的生日，而是已經習慣了把曾經別人賦予的生日當成了自己的生日，這多年來已經養成習慣了，沒必要、也沒打算想要有所改變。
元濤心裡那點小心思，自己心裡頭還是明白的，但是識趣地當成不知，有些事情，還是寧願當傻瓜比較好，若真點破了，這後果，挺棘手的。她到底還是沒有什麼可以彌補給他的，那就裝沒有聽懂算了。
費一笑在下麵條的時候，顧元濤倒是懶懶靠在沙發上，放任寶寶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看寶寶不過癮，他倒是很爽快在地上躺下，任寶寶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玩的不亦樂乎。
費列羅小朋友還是很識貨的，盯上了顧元濤鐵灰色西裝外套上頭的卡地亞鑽石袖扣，摸來摸去的，小手死死攥著，也不知道放開。
顧元濤的視線正好落到費列羅小朋友圓溜溜的大眼珠裡，他眸底倒是噙著一抹倔強，這個剎那，顧元濤的心，忽然軟了下來，柔到能夠沁出水來。
他滿不在乎地笑笑，衝他誘哄道，「大寶，叫舅舅，叫舅舅，這個就歸你了。」
顧元濤掰開他的小手，一把將那一個閃耀著璀璨光芒的鑽石袖扣給扯了下來，招搖地在費列羅小朋友面前一晃而過。
費列羅小朋友張大了嘴巴，露出白白的小牙齒，有些不甘心地瞪著顧元濤，仿若聽懂了他的威脅。
這個時候，顧元濤發現費列羅這表情跟他老爸費澤陽還真相似，柔軟的心，又變硬了。
一旁不甘心被冷落的費列封小朋友忽然冒出一句，「九……九——」
顧元濤錯愕不已，四肢僵化，他此前聽過費一笑說過，寶寶們只會咿呀咿呀咕噥，還沒學會叫人。
沒想到他自己倒是成了第一人，這是否算是值得一件慶賀的事情。費澤陽若是知道他兒子開口的第一個稱呼沒有獻給『爸爸、媽媽』，反倒是獻給自己，八成要氣到火冒三丈。
如此一想，他有些張揚地挑了挑眉頭，心情被一股滿滿的雀躍取代，這真是一個無比美好的黃道吉日，還真來對了。
顧元濤坐了起來，把手心那顆鑽石袖扣塞到識實務的費列封小寶寶白白胖胖的小手心，費列羅大寶寶不願意了，伸出小手使勁想要將另一枚袖扣扯下來。
顧元濤饒有興味地盯著費列封小寶寶，選擇無視費列羅大寶寶，「小寶寶，若是再叫一聲舅舅，舅舅就把另一個也給你。」
「跟著舅舅一起念，舅……舅……」
顧元濤故意拖長了語調，慢半拍，讓人家跟得上，他就是故意的。
費列封小寶寶，還是很可愛，奶聲奶氣地跟著叫一聲，「九……九——」
顧元濤十分興奮，繼續掰開費列羅大寶寶的小手，毫不吝嗇摘下另一個鑽石袖扣，塞到費列封小寶寶另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心。
費列封小寶寶咯咯咯直笑，費列羅大寶寶很憤怒地瞪著這兩個一大一小，憤怒他們毫不將自己給放在眼裡。
費列封小寶寶被費列羅大寶寶狠厲的神色嚇了一跳，然後很狗腿地爬了過去，交出一個閃亮的袖扣，費列羅大寶寶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也跟著開心起來。
寶寶們，都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這個年紀的他們哪懂得這麼多，費列羅大寶寶扭動著他胖乎乎的小身子，虎頭虎腦地朝著自己的小床走去，然後費列封小寶寶也好奇地跟了上去，顧元濤也無奈之下起身，跟了上去。
他發現跟寶寶們相處，自己的心態也跟著年輕了許多，雖然他本來年紀不大，但是他卻覺得自己心在這幾年，滄桑了不少。
在費列羅大寶寶的枕頭底下，顧元濤極度無語，他發現費列羅小寶寶小小的枕頭底下，竟然有很多個藍寶石袖扣。
這個時候費一笑剛好推門進來，發現一大兩小湊在枕頭邊，顧元濤那表情，顯然是異常震驚的，費一笑悄無聲息地靠近。
她愣住了，接著忙要伸手去搶，費列羅小寶寶身子一扭，蹬蹬蹬踩著小階梯爬上去了，五短身子倒了上去，枕上了枕頭，不讓費一笑有機可趁。
費一笑苦笑，「陽老是抱怨自己的袖扣不見了，沒想到都被無聲無息轉移到這裡來了，連我都沒發現。」
「九——九……」
費列封小寶寶攤開自己的小掌心，努力墊高腳後跟，伸手想要把手心的鑽石還給顧元濤，滿臉的乖巧。
費一笑的心「突」地漏掉了一拍，不敢置信地指著費列封小寶寶，「他……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