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0費澤陽的怒火
顧元濤跟費一笑直接驅車便去了機場,他本想回祁陽大學旁自己的單身公寓一趟,後來覺得來回實在太麻煩了,費一笑一件行李也沒,他自己也乾脆懶得帶了,反正一切的生活用品,去那邊再買也行。
去米蘭的下一班班機,顧元濤在路上就打電話訂好了,所以很快,他們就已經坐在飛機上了。
費澤陽趕到機場時,他們的飛機剛剛起飛,他臉色陰沉地望著高空中那班飛機,注視了良久。
他煙灰色的瞳仁中微微黯淡幾許,他頭一次覺得原來當費一笑想要離開時,她會費盡一切法子,自己也會無能為力。
想到這裡,他的神情微微挫敗,費澤陽想起了顧嫣然打電話裡透露的信息室顧元濤跟費一笑已經在民政局簽字結婚了,速度奇快無比,顧嫣然若是第一個知曉的人,那麼直接應該是第二個了,當然,除了他們當事人。
自己對於費一笑私底下結婚的事情,兩個字,即為「不爽」,的確,費澤陽從聽聞這個消息至今,心裡很不爽,他十分的不爽,極度的鬱悶。
他嘔死了,沒想到顧元濤跟費一笑動作竟然這麼快,登記結婚?他千算萬算,卻遺漏了登記結婚是最快的一種。
他一直以為費一笑若要嫁給顧元濤,必定需要經過重重困難,至少在顧家的門楣那道坎上,她費一笑的身份很難得到顧老爺子的點頭贊同。
沒想到,顧元濤是如此聰明,想出了登記結婚這個法子,先斬後奏,除非顧老爺子叫他離婚,不然費一笑必定要跟顧元濤綁在一起。
費澤陽知曉的是顧元濤對費一笑瞭解頗深,自己就算在顧元濤面前拆穿了他的老底,他也不可能放棄費一笑。
那天在景輝大廈相遇就察覺了他在這件事情上的強勢,顧元濤對費一笑的情意,從他舉手投足間,可以表現出來,費澤陽不明白顧家太子到底看上費一笑哪一點,她性子略帶寡淡,對人不冷不熱,想必顧元濤也吃了不少閉門羹。
若不是他的堅持跟他的身家,足以承擔得罪費澤陽的後果,他顧元濤,也絕不會成為她費一笑選擇的結婚對象。
這一點,費澤陽心中有數,從費一笑同意跟顧元濤登記結婚這件事足以表現出來,她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擺脫他。
但是,自己如夢魘一般困擾了她這麼多年,她費一笑以為,他費澤陽會輕易讓她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想到這裡,費澤陽的拳頭握得更緊,費一笑她竟然在背叛他跟別的男人上床之後,還膽敢不要死地丟下了一枚勁暴的炸彈,跟新情人雙宿雙飛,度蜜月去了。
無可否認,費一笑真的是很拽,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出乎他費澤陽的意料之外,讓他甘拜下風、望塵莫及。
在機場的附近逗留了很久,費澤陽才坐回他的那輛蘭博基尼,一下子,他並不想離開這裡,他打了個電話給民政局的劉局長,經確認,顧元濤跟費一笑的確在早上民政局開門不久後,領了結婚證。
從這個劉局長的態度上,費澤陽聽出了些端倪,這個劉局長在他們登記結婚上必定是出過力。
費澤陽微微瞇起狹長的雙眸,眸底深幽,不見底,這個劉局長,從今以後,看來定要成為他費澤陽的拒往來戶。
當然,劉局長是不知道這個中緣由的,當初他以為幫了顧少會得罪顧老爺子,哪能夠想到間接還得罪了費澤陽這座大山,在夾縫間求得生存,他劉局長今後的日子,肯定過得沒有之前那般滋潤。
得到顧元濤跟費一笑的那個結婚確認後,費澤陽的心頭翻湧上來的滋味具體說不上來,他就是覺得心頭堵得慌。
這是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甚至可以稱得上悵然若失,他多少知道自己心境的變化,源於費一笑的離開。
他手指間夾著一根煙,通紅的火苗忽明忽暗,一個又一個漂亮的煙圈從他那張性感的薄唇中吐出,瞬間成了一片繚繞的煙霧,白茫茫的一片,在某種程度上,擋住了他的視線,視覺上的阻礙,卻讓他整個頭腦愈發清晰起來。
費澤陽總覺得費一笑跟顧元濤突如其來的登記結婚有些匪夷所思,似乎過急,好像在逃避著什麼?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跟顧嫣然的結婚嗎?
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之前費一笑在那個蒂亞集團的總裁的懷抱中,還不冷不熱地跟自己說恭喜來著,她那聲恭賀,倒是讓自己不舒服了好一陣子。
費澤陽總覺得他們的倉促結婚,引人猜疑,但是他倒是知曉顧元濤會贊同,只要費一笑肯點頭。
心頭還是浮現一種淡淡的不安,這在親眼看到米蘭那一班班機起飛時,就一直存在,沒有抹去過。
他吐出最後一圈白霧,掐滅快要燙到手指的煙頭,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費澤陽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壓低,加上剛剛抽完煙,聽起來有些沙啞,「幫我查下費一笑最近七天發生的事情,最好能夠查到具體詳細的作息表。錢,我會先付一半匯到你的帳號,事成之後,再將另一半匯進去。」、
聽到那邊的人應了一聲,費澤陽有加了一句,「越快越好。」
掛斷電話之後,他便驅車往婚禮現場回趕,覺得顧嫣然有些無辜,成了自己怒氣之下的犧牲品。她其實沒錯,自己一直沒有明說,但是今天的他,真的沒有什麼興致結婚。
又或者更加確切的說,他覺得他就算真要結婚,這場婚禮上,至少也要出現費一笑這一號人物。
費澤陽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似乎最近將越來越多的心思投注在費一笑身上了,她的反抗,他的背叛,讓他意識到費一笑在他心底,已經成了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
至少,他很不習慣身邊少了一個她,少了她,他的生活似乎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亂糟糟的,連情緒都時起時落,很不穩定。
費澤陽認定,只要把費一笑抓回來,他的生活才會恢復正常,當習慣已經成為自然,他早就已經理所當然將費一笑劃為自己的私有物了,讓他人霸佔,只會讓自己更加不適。
他一定要將費一笑抓回來,一定,等也要等她回來,但是他等得住嗎?
他不知道……
想到顧元濤跟費一笑去米蘭度蜜月,他心中頓時浮現一陣沉悶的窒息感。
度蜜月,這三個字明顯就是甜蜜的代表,孤男寡女,十八歲加上又是年少衝動的年齡,他不相信他們共處一室,會什麼也不幹,蓋棉被純聊天,是多麼得不可思議?
費澤陽煙灰色的深邃瞳仁劇烈一縮,他胸口倏然劇烈起伏起來,那是典型的憤怒,那裡漲滿的全是憤怒的火焰,越燃越旺,仿若他的全身都籠罩在一片灼熱的火光中,即將被燒焦……
他回來的開車的速度有了明顯的遲緩,沒有如趕去機場時那般奮不顧身,將車速的馬力開到最大,橫衝直撞,連紅綠燈都不兼顧了。
此刻,他心頭縈繞的都是跟費一笑有關的焦躁感覺,根本就沒有想過跟顧嫣然有關的事情,也沒有想過去婚禮現場後,如何解釋這一場荒謬的婚禮,只因為了想看費一笑一眼嗎?
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了,自己對她,不是帶著踐踏的心嗎?
她的母親是歐陽蘭蘭,那個破壞自己家庭和諧的女人,那個讓自己的母親想不開自殺了事的女人。
費澤陽從來沒有想過如果費一笑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跟他有血緣關係,他還會讓她當自己的情人嗎?
因為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所以他直到現在還未理清楚他對費一笑的感情。
費澤陽到了婚禮現場的時候,那裡已經清空了,新娘化妝室的大門敞開著,裡頭沙發上坐了幾個人,顧嫣然的父母,顧元濤的父母,顧老爺子,還有顧嫣然本人。
顧嫣然身上還穿著潔白的婚紗,費澤陽這才正視起她來。說來也有些嘲諷,在之前,她也是穿著這套婚紗,但當時的他,心思到底游離到哪裡去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其實今天的她,很漂亮,不穿職業套裝,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女人味多了。
只不過,此刻的她估計之前狠狠哭過,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嬌弱,眼眶微微發紅,看到費澤陽時,那種眼神,帶著點三分哀怨,那雙經過淚水滋潤的雙眸,愈發清澈起來,裡頭清楚分明地可以看到顧嫣然對費澤陽的愛怨交加。
她恨的是自己,恨他這樣拋下她一個人獨撐場面,而她,卻恨不起他來,或許她借口對他有恨,但是濃烈的愛早就覆蓋住那累積不起來的恨,因為她的恨,如盤散沙,無法凝聚起來,根本就沒有爆發的力量。
顧老爺子見到費澤陽回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看,良久才吐出幾個字,「澤陽,你還記得回來啊?你這樣一聲不吭將嫣然拋下,讓婚禮無法進行,還說缺少伴娘,若真有心成婚,伴娘不需要也成。你連跟我老頭子一聲招呼都不打,揚長而去,這讓我們顧家的臉面往哪裡擱?好歹我們顧家在這洛城也有一席之地,很多人都要賣我們顧家一個臉面。今天來參加觀禮的賓客,哪個不是洛城有頭有臉的重要人物,讓他們空手而歸也就算了,我老頭子怎樣也要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交代,你說是不是?」
顧家老爺子果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在這種質問的場合上,還能夠壓制得住內心的憤怒,實在是令費澤陽佩服不已。
估計是他出面,才讓眾多賓客離去了,只是不知道顧老爺子找的是哪一樣借口,自己先前跟顧嫣然說的說是伴娘人選缺席的緣故,聽顧老爺子的語氣,果然,顧嫣然跟顧老爺子提過了,但是就是不知道他是怎樣跟外界以及媒體交代處理這事情的。
「顧老,我知道你說的都很有道理,說道理,我費澤陽肯定是說不過你,我也知道今日,是我對不起嫣然,但是我覺得若我們真的結婚了,或許有些事情會更加棘手的。這婚禮,你也是知道的,都是你們顧家人在辦的,我幾乎沒有插手過,我突然的反悔,也給顧家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媒體那邊,我會出面澄清的,這一切都是我費澤陽的錯。至於顧家跟費氏的合作,若是顧老爺子要從中抽離,我費澤陽也不會阻攔,這費氏遺留下來的問題,我自己一人承擔就可以了。」
費澤陽面對顧老爺子,依舊是那般鎮定自若,語氣平穩,他以退為進,態度帶著歉意,就是要讓自己下得了台,也想要人家賣給他一個面子。
顧老爺子定定地看著費澤陽,沉吟了半晌,才說了一句,「澤陽,其實老頭子我一直很欣賞你,你有著我年輕時那股狂勁,短短十年間,將費氏拓展得何其迅速,讓洛城所有的人都對你這個商業鬼才佩服不已,老頭子我上了年紀,身體功能都衰退了,都不知道還能吃上幾年,兒孫各有命,我知道嫣然是可能有某些地方做的不好,但是她也盡力了,你這樣不給她面子,以後叫她如何在這洛城立足?」
先禮後兵,費澤陽恨恨地想,顧老爺子雖然身體機能時不時罷工,但頭腦可是一點也不糊塗,什麼事情,他可是都看在眼底的。
如今,他也退了一步,無非就是讓他給顧嫣然一個交代,無非就是讓他費澤陽一定要娶顧嫣然,不然顧嫣然若是再嫁他人,肯定會成為這洛城的笑柄。
費澤陽這一刻,很確定,昨天說的推遲婚禮不是隨意出口的,他內心看來的確是不想娶顧嫣然,他沒有所謂的衝動,更沒有所謂的熱情。
「顧老爺子,澤陽十分抱歉,我在這件事情處理上,確實有所不當,但是我現在很肯定如今止步比起今後的離婚,對顧家的聲譽影響會小上很多。」
費澤陽低低地說道,顧嫣然忍不住出聲,「澤陽,還沒有結婚,你就想到離婚去了。我顧嫣然有如此不堪嗎?還是說你喜歡的人是你的妹妹費一笑呢?如今元濤已經跟她登記結婚了,你剛才的臨陣脫逃,是不是想要去把他們追回來,你會回到這裡,是否表明你很失望,你並沒有追上他們。」
費澤陽煙灰色的瞳仁一閃而逝的是一抹陰鷙,但是他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費一笑跟顧元濤結婚這個事實,讓他內火中燒,恨不得將那個說話的人的嘴巴給撕裂。
可是他的理智還沒有喪失到某種境界,眼前還有顧家老爺子,他費澤陽理虧在前,不能做出更加備受矚目的事情來。
「嫣然,你沒有不堪,只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結婚,太倉促了,而且,我發現對你,我並沒有渴望過婚姻過。你很好,很優秀,但是我發現我們之間始終梗在一道線外,無法進退自如。你難道沒有覺察到嗎?」
費澤陽有些佩服自己還能夠心平氣和地跟顧嫣然說教,儘管此刻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他以為顧老爺子就要對他宣判了,大不了接受那個死刑的宣判,沒想到之前顯然顧嫣然還沒有將顧嫣然私自跟費一笑結婚的事情告訴他,顧老爺子此刻的怒火都集中到了顧元濤私自做出的決定上了。
顧元濤從小就是由顧老爺子帶大的,感情跟老爺子是最為親厚,如今顧老爺子一聽到這一則勁暴的消息,一時情急,咳嗽到幾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來了。
「嫣然,澤陽說的是不是真的?元濤他真的是結婚了嗎?他現在人呢?怪不得今天連人影都沒出現過。」
顧老爺子發火了,顧啟然跟顧啟華兩人忙安慰道,「爸,你先不要著急,元濤雖然才十八歲,但是不可能會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情。」
顧元濤之父顧啟華,其實臉色也是十分凝重的,他是放下國外的生意,匆匆趕回來參加侄女的,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出烏龍。
這下,又從顧嫣然口中聽到自己家一向頗為放心的兒子,竟然幹出這等讓人驚詫到掉眼珠子的事情,結婚大事,家人都隱瞞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啟華的心頭也是沉甸甸的,顧老爺子都已經發火了,他也就不想在這上頭火上澆油了,倒是他的妻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忙打電話詢問了下凌媽,顧元濤跟凌媽的關係較好,算起來,她這個母親當得也挺失敗的。
顧家家大業大,本家又僅有顧啟華、顧啟然兩兄弟,一個從商一個從政,分工明確,如今這一代剩下的便是顧元濤跟顧嫣然兩個小輩。
顧嫣然是女的,本來以為嫁給費澤陽,跟費氏聯姻,相當戶對,又順了顧嫣然的意,很不錯。
沒想到如今鬧到費澤陽不願意娶她的地步,剩下的顧元濤,本來就是顧家這一代唯一的男性,這顧家以後就可指望他了,畢竟顧嫣然是要出嫁的,顧老爺子就算思想再開放,也沒有想過將棒子交給顧嫣然這個孫女,加上顧元濤自小比常人聰明,他自然是偏愛顧元濤多些。
如今聽到他做出這等事來,他真是氣炸了,渾身的血液都往大腦衝去。
費澤陽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嘲諷,「當然是真的,顧元濤私自跟費一笑結婚,我還沒找他理論過呢。這事,你們顧家的人,應該最為清楚。」
顧老爺子聞言,臉色十分不好看,一陣青一陣白,衝著顧嫣然大聲問道,「嫣然,元濤結婚的事情是真是假?」
「應該是真的,元濤在電話裡告訴我的。本來費一笑是要當我伴娘的,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元濤匆匆掛斷了電話,就說他跟費一笑結婚了,費一笑不能當我的伴娘了,他還說要去度蜜月。」
顧老爺子一發威,真的很凶,顧嫣然一時也被嚇到了,忙回道,她本來想要以此來質問費澤陽是否對費一笑有情,沒想到被反將了一軍,得不償失,忙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招了出來。
「那那個費一笑到底是誰?是費家的人嗎?澤陽……」
顧老爺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狂飆的怒火,轉頭迎上費澤陽的視線。
費澤陽煙灰色的瞳仁倏的一縮,卻很快就恢復正常了,他波瀾不驚地道,「費一笑不是費遲元的女兒,是歐陽蘭蘭的女兒而已,我費澤陽沒有私自對外公開,就是因為她的身份有問題,沒有我費家的血統,當然不配是我的妹妹了。」
顧嫣然雖然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但從費澤陽口中聽到這個事實,她還是忍不住一驚,沒想到費澤陽將底線都攤開了,莫非他就是為了讓爺爺不承認元濤的婚事?
事實上,費澤陽打的確實是這個念頭,若是顧老爺子反對,費一笑肯定在顧家無法立足,就算她跟顧元濤搬出去住,必定還要迎擊顧老爺子時不時的找茬。
他們是登記了,結婚當然是可以離婚的,既然這個事實已經生成了,最好越快越好解決他們離婚的事情,這個惡人的執行者,顧老爺子是最合適的人選。
經過費澤陽這麼一點撥,眾人心中頓時如明鏡一般透徹,在場的這幾個人都是顧家的主心骨,當然聽出了費澤陽言語中的深意,費一笑不是費遲元的女兒。
他願意說出這個事實,連他已死父親的聲譽都不顧,擺明了他對費一笑這個妹妹身份的痛恨。顧家的人聽在耳裡,心中卻是這般想道,除了顧嫣然例外。
顧嫣然是瞧過費澤陽對費一笑的態度,費澤陽只有面對費一笑時,情緒波動得才會如此厲害,而面對一般人,就算是自己,都是冷冰冰的,這是典型的差別待遇。
從這點可以看出,費澤陽對費一笑是特別的,特別到他自己都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
「她為何會跟元濤攪在一起?」
顧老爺子這句,是朝著顧嫣然跟費澤陽說的,他們是知情人,而自己卻一點風聲都沒有聞到。顧老爺子此刻對顧元濤是既擔心又生氣,擔心的是聽費澤陽吐露的事實,費一笑是歐陽蘭蘭的女兒,顧老爺子根深蒂固的思想便是家教是相當重要的,在一個人的人生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顧元濤潛移默化受的都是他自己的影響。
他沒有想到他會出格做出這等令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這讓他又惱又怒,覺得這個孫兒的行事,還需要磨練,同時他又擔心顧元濤被騙,畢竟他當年私底下也是聽聞過歐陽蘭蘭的風評不是很好。
生氣的是元濤這個小子一聲不吭跑去結婚,這結婚對像還是這般的匪夷所思,這聲響亮的鞭炮聲,他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他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這讓他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不得不承認他的教育十分失敗。
顧老爺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命令顧啟華,「你去查下航空公司的機票,查查他們現在在哪裡?」
他又朝著費澤陽問道,「費一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到底還是擔心自己的孫兒吃虧,元濤這小子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雖說不像一般的毛頭小子那般急躁,但在感情上還算是稚嫩青澀的一顆果子。
這個費一笑肯定是有些本領的,能夠忽悠一向冷靜自持的元濤去登記結婚,衝動到不顧一切後果。
顧元濤的母親,這時已經結束了跟凌媽的通話,顧老爺子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凌媽怎麼說的。」
「凌媽說前陣子元濤帶過一個女孩子回過顧家老宅喝凌媽熬過的粥,昨天還讓她去醫院送了一次粥,好像是那個女孩子感冒、低燒加低血糖中暑了。本來凌媽是不用親自去的,後來司機家裡出了點事情,凌媽便親自去了。可是凌媽覺得很奇怪,她趕過去的時候,發現元濤身上的襯衫是染了血跡的。凌媽問他,他說不是他的血,沒事。可是不是他的血的話,那就表明應該是別人的血,能夠讓血跡染上元濤的襯衫,八成是那個女孩子身上的。凌媽說找院長問了下,他支支吾吾的,講不清楚,估計是被元濤警告過了不准向別人吐露事實。凌媽說元濤好像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長的是不錯,但總覺得讓人感覺她很憂鬱。凌媽說她無法看透那個女孩子,本來想跟我說的,而我這陣子一直很忙,沒空坐下來聽她嘮叨這些事,她便想再等一陣子,元濤做事畢竟一向都是很有分寸,凌媽也是信他的,沒想到他這一回做的真的很出格,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顧元濤母親這一番話落,在場所有的人表情不一,尤其以費澤陽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