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1胎動寶寶的性別
一個月後，費一笑還是去參加了期末考。
期末考考的很順利，之前費一笑在家複習了一個月，對於專業知識的掌握跟理解，她向來消化比別人快。這也是她自信參加考試最主要的因素之一。
費澤陽本想讓她延遲的，但是她不樂意，覺得再拖下去補考，自己的肚子更大了，最近還不是很明顯，乾脆去考了，免得以後還要為這事煩心。
最近看育兒雜誌上說，剛生了小孩的媽媽，很容易得健忘症，老是忘掉這個忘掉那個的，她若是不去考，萬一把腦袋裡裝的那些知識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別說補考，重修後能不能過或許也會成問題。
費澤陽拗不過她，何況孕婦的個性喜怒無常，費澤陽還沒有開始說教，費一笑已經扯著他的胳膊，說起他不疼老婆之類的，直接堵死了他的嘴。
就算在公司如何日理萬機，如何運籌帷幄，回到家裡，費一笑就是老大，他如今處處要退一步，尤其是看到費一笑孕吐吐到吃的幾乎全部吐了，他覺得她如今這受罪都是自己給造成的，什麼怨言，什麼重話，都說不得了。還是乖乖當他的新時代好老公，不容易犯錯。
懷孕四個半月的時候，費一笑第一次感受到胎動。
之前在書上看到過，人家有一段話是形容胎動的，「媽媽懷孕後，寶寶會以很快的速度成長。小傢伙大約在孕8-12周左右就已經開始運動了：他的小手、小腳、小腦袋，還有小身體，都能在媽媽的子宮裡活動自如，像個小精靈，開始慢慢感觸外界的刺激，做出自己的反應，我們把這些叫做胎動。但在這個時候，准媽媽還無法察知胎動。通常，准媽媽會在孕第18-20周左右，初次感覺到小傢伙的運動。
小傢伙剛開始的運動很輕微，准媽媽會有一種被電到的感覺，又好像是有人在敲門，也有些像腸子的蠕動，漸漸地，小傢伙的活動會有力起來，甚至還會翻個觔斗呢。到了孕第28周，不僅孕婦可感到胎動，而且在孕婦的腹壁上可以見到胎動，用手也能觸摸到。」
費一笑的胎動發生在四個半月多一天，那一天的情形，她記得很清楚。
那一天，她去學校拿了畢業證書跟學位證書。
回來之後，在車上的時候，她真真切切感受到肚子蠕動的感覺，回到傢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再一次感受到孩子踢了她兩腳，一左一右，對稱似的。
費澤陽回來的時候，肚子平靜的很自然，費一笑都啞然，很來還想要讓費澤陽來感受下為人父的滋味呢。
晚上八點的時候，費一笑早早洗漱完爬上床了，自從懷孕了，她變得開始嗜睡起來，每天至少要睡十個小時。
等她爬上床了，忽然發現肚子又有一陣動靜，像是蝴蝶在扇動翅膀，「老公……」
費一笑忙大聲喊道。
費澤陽在書房，坐下不久，根本就聽不到，隔音效果太好，這個時候就不是好事了，竭力嘶喊幾聲，喉嚨都發啞了，都聽不到一點響動。
費一笑手忙腳亂爬下床，發現肚子又是一陣躁動，她的手摀住腹中不安定的因素，慢慢朝著書房走去，不知為何，她想要迫切跟費澤陽分享，畢竟孩子動了，吃飯時候，它都安靜得過分，害她在他一回家就想要獻寶的念頭，硬生生給胎死腹中了。
費澤陽手中正翻著文件，發現費一笑推門進來，有些詫異，最近她都是先睡的，自己工作做不完，都帶回家來了。
「老公，小寶寶踢了我好幾腳。」
費一笑如同發現新大陸，忙獻寶道。
費澤陽張大了嘴巴，那裡頭足以吞下一個鴨蛋，他整個人，也有點木訥起來，一下子還沒有接受這個詞語，「胎動？」他喃喃自語，傻了吧唧的，哪有往日那翩翩風度，哪有往日英明神武、費氏萬能總裁的一點風範呢？
費一笑懶洋洋地倚在門口，看著他又倏的起身，匆匆朝著她走來，步履有些凌亂，煙灰色的瞳仁中，閃爍著是一種在當時費一笑分不清楚的暗芒。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懂得了那種神秘的暗芒是緊張，也是很久很久以後，費澤陽告訴她，那個時候的他，手心都是汗——
然後，在她怔怔然間，費澤陽右邊的膝蓋猛然著地，重重的聲響，仿若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他寬大有力的雙手急切地貼上她那蘊藏著生命源泉的小腹，想要感受所謂的胎動，那是生命力旺盛的徵兆。
偏偏費澤陽大掌貼過來，剛才費一笑所感受到的那陣踢動都剎那消失了，費澤陽什麼也覺察不到。
他有些不死心，費一笑也是疑惑上臉，「為什麼沒反應呢？剛才明明有的…」
費澤陽正想要安慰她，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手還沒離開，沒想到大掌一顫，他驚喜地叫了出來，「動了，動了，我感覺到了。」
「動了，動了，他真的動了。」
費一笑看他那狂喜的模樣，講話的語序也有些是非顛倒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仿若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消息一樣。
費一笑就這樣專注靜靜地看著費澤陽，她的唇邊，也緩緩綻放一朵絕美的笑靨，將費澤陽驚喜交加的情形細細鐫刻進腦海中。
「這麼調皮，應該是個男孩。」
費一笑自顧自的說。
「還是女孩子好。」
費澤陽雖然說男女都會疼愛，但是每每想到幼時費一笑穿著公主裙的可愛乖巧模樣，他覺得比起成天玩得髒兮兮的男寶寶，還是女寶寶比較得他心。最好將女寶寶當成小公主一樣培養，他腦海裡沒由來湧現頭一次見到費一笑時候費一笑的模樣，二十多年了，沒想到記憶中年幼的費一笑，印在腦海中是如此的清晰。
或許，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對那個小女孩有了莫名的好感，只是他習慣用冷酷為偽裝而已，告誡自己不要深陷，以至於後來兩個人經歷了一波又一波巨浪般的波折。
「男孩好。」
費一笑堅持己見，反正她總覺得她想要一個酷酷的小男生，最好長得是費澤陽的翻版。然後迷倒一大片小女孩，哈哈，想像著一群小女孩上門送情書的景象，費一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絕……絕……這場景，十分令人憧憬。
這是費澤陽跟費一笑頭一天感受到胎動，費一笑覺得滿心都是歡喜，費澤陽覺得生命真是不可思議，新生命，是如此令人感動。
之後，每天睡前跟醒來，費澤陽都要將耳朵趴在費一笑的小腹上，感受生命的奇跡，享受嬰兒充沛的精力。
懷孕五個月，費澤陽陪費一笑去查寶寶的性別，B超的時候，醫生說裡頭有兩個寶寶，應該是雙胞胎，又問他們家族是否有人生過雙胞胎。費一笑想了想，自己跟顧元濤應該算是吧，確切地說來，自己跟他，應該算是龍鳳胎。
一聽雙胞胎，費一笑樂了，暗爽於心，她總覺得電視上的小寶寶一模一樣，十分可愛，白白胖胖，那稚嫩俊秀的模樣，穿著相同的衣服，奶聲奶氣叫『爸爸、媽媽』，光這場景，就足夠她YY很久了。
看著B超圖，醫生指給她看，告訴她是男孩，一邊指著某個部位，解釋說這是什麼，一邊指著另外一個部位，解釋說那個又是什麼。
本來仵著跟愣木頭似的費澤陽，看費一笑低頭跟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談論得熱火朝天，在怒後，收斂起陰沉的臉色，也對他們的話題起了興趣，怒也是怒費一笑寶寶還未出世，就將他這個老公給遺忘到爪哇國去了，不由十分鬱悶。
「這個是什麼？」
費澤陽修長乾淨的手指指著某一處地方，挑眉問道。
費一笑清澈的大眼也隨即睜得很大，皺眉看向醫生，等待醫生的回答。
這醫生幸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對於這種刁鑽的問題，也是見怪不怪，不過還是意味深長地睨了費澤陽一眼，然話確實朝著費一笑說的，「你老公好眼光，你問就問到關鍵，這是性別的分歧點，你家寶寶的小**。」
這醫生雖然年紀大點，好歹還有些幽默細胞，上下打量了一身西裝筆挺的費澤陽，「若是你家寶寶有你老公這副皮囊，肯定是一對粉雕玉琢、討喜的奶娃娃。」
費一笑戀戀不捨，將自己絞在B超圖上的視線挪回費澤陽身上，最後，也點頭贊同醫生的話，「希望如此。」她想起了剛入費家時，費澤陽那小屁孩一臉酷酷的表情，但是絕對賣相極佳，那個時候自己有點腦殘地將他跟自己班的小男生對比了下，費澤陽當仁不讓榮升為自己所見過的第一帥的大帥哥。
那時，是真心這麼想的，雖然目光是有點短淺，無可厚非，那陣子費澤陽的確是很紅。
費一笑還是被醫生那一番小**的言辭雷了下，雖然沒有雷到裡外都焦，但到底也被雷了下，結果盯了那個部位良久，還是費澤陽推了她一把，讓她不要色咪咪地盯著自家兒子的小弟弟猛看，丟不丟人，這裡還有外人，那個所謂的外人便是這醫生。
費一笑提著B超圖，跟費澤陽離開，還不忘跟那醫生說再見，可見剛才這兩人，在短短半個時辰內，產生了難以掐滅的友情。
坐上車時，費一笑又拿出B超圖，研究來研究去，一個人自言自語，「這是腦袋，這是手，這是腿。」一個人看得可謂津津有味，恨不得自己也在那圖上，一同嬉戲遊玩。
費澤陽有些受不了費一笑在耳邊聒噪，一把奪了她手中的東西，往車後排一扔，然後伸手幫費一笑扣好安全帶，禁止她繼續嘀嘀咕咕個不停。
「現在我們去哪裡？」
費一笑失去了樂趣，沒好氣地白了費澤陽一眼。
「去買孕婦裝。」
費澤陽想起前陣子因為顧嫣然事件，兩個人都盡量避免出門，後來手臂受傷，又在家熬了個把月，如今兩個人都有空，不如去買孕婦裝。
費一笑的衣服都開始偏小了，小腹開始隆起了，或許是雙胞胎的緣故，大的比較快，在家最近都是穿著費澤陽的T恤，大大的，很沒形象亂逛，今天出門去醫院，才迫不得已換上自己一條蓬鬆的娃娃裙，簡直就跟一未成年少女沒兩樣。
費澤陽記得下車時候，自己扶著她，週遭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仿若自己是個猥褻孌童的變態，或許是自己一身西裝革履，頭髮打理的甚為服帖，成功人士的氣息過重，沉穩跟成熟的氣質綻露無疑，這一對比，就將費一笑對比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自己竟然成了一千年道行的樹妖。
老牛吃嫩草，其實算起年紀，也差不多了，兩個人差了十歲。費澤陽最惱怒的是費一笑拿年齡說事，他心中有鬼，曾經就因為顧元濤的年輕深深嫉妒過，如今最讓他跳腳的還是這事。
不過費一笑說了幾回，發現每回費澤陽很忌諱說年齡，雖然覺得怪怪的，這女人才會說自己的年齡是秘密，費澤陽堂堂一大男人，一提年齡也翻臉，費一笑真是哭笑不得，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順著他一回，只在暗中對他默默腹誹著。
景輝大廈。
費一笑沒想到費澤陽帶她來這裡，曾經這裡，她有過不好的回憶，餘光觸及費澤陽的側面，坦蕩蕩、沒有絲毫的心虛，看來是自己想太多了。這大廈，洛城名流都愛來這裡，費澤陽帶自己來這裡，也是人之常情。
費澤陽帶她直接上了二樓拐角，專賣孕婦嬰兒的服飾，費一笑發現上頭的標價都很貴，費澤陽卻隨手扯了好幾件，問她喜不喜歡，還真是大款。
費一笑自己也是個小富婆，但是衣服卻很少來這裡買，景輝大廈裡頭很多服飾都是當季新款，而且是限量版的，價格令人咋舌，費一笑要是狠下心來買，暗想回去肯定要肉痛。
她喜歡買打折的東西，名牌打了折還是名牌，對她來說，穿的舒服就可以了。
手上捏著一張寫著價格的標牌，費一笑動作一僵，忽然想起了金萱的煩惱，她討厭鍾無良家太有錢，這讓她有壓力。
那自己跟費澤陽呢？
費一笑似乎從來沒有研究過這個問題，錢的問題，兩個人似乎很有默契，避而不談，不過費澤陽倒是強塞給了她一張卡，是他金卡的副卡。
費一笑從來沒有動過裡頭的存款，她一直都是用的是自己的積蓄，軟件設計跟之前的模特走秀賺了不少，她還沒有在物質上遇到什麼挫折。
但金萱的話，多少還是留在了她的心裡頭，對她多多少少起了影響。
這麼貴的孕婦裝，穿了這段期間，就棄置如履了，太浪費了。
費澤陽皺眉，「不喜歡這樣式嗎？」
他放下那幾件衣服，塞回那個臉色驟然下沉的專櫃店員手中，那店員還以為來了個大款，一提就是好幾件，敢情這兩個人來唱戲的，根本就不買，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買不起。看這男的一身高級手工西裝，長的又酷又帥，敢情這衣服是別人的？這年頭，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費澤陽雖然來過景輝大廈，但是二樓還不曾來過，向來都是直接上三四樓，所以，在二樓被這個女員工當成衰男也是情有可原。
費一笑靠在他胸前，撒嬌著道，「太貴了，我們去買便宜點的。」一件孕婦裝十幾萬，實在太奢侈了，雖然費澤陽有錢，但是錢可不是這麼花的。
費一笑如今成了人家老婆，自然學會了勤儉持家了。
「好。」
費澤陽也不跟她爭。
在出了那個專櫃門口後，費一笑不由小聲議論道，「老公，剛才那個櫃員鄙視你的荷包。」
「那要不要衝回去，將所有的孕婦裝都打包回來，供你洩憤呢？」
費澤陽調侃道，除了自家老婆的情緒，需要自己關照，其她的女性，堅決無視，管她們幹什麼，要鄙視要幹啥幹啥去，又不干自己的事。
「算了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
費一笑倒是很快給自己找好了台階下。
出了景輝大廈，費一笑指使費澤陽往另一間折扣店開去，她以往的衣服都在這裡買的，孕婦裝，無可厚非，這裡不知道比那邊便宜了多少倍。
費一笑買了好幾件幾百塊一件的孕婦裝，這個時候，她倒是任費澤陽付錢。
她想像著到自己懷孕**個月的時候，自己肯定是大腹便便，整個人臃腫起來，連走路都要走不動了。
離開的時候，費澤陽並沒有當下走，說要給寶寶也買下衣服，還有買點兒童用品。費一笑覺得他實在是太有情趣了，這孩子都還沒生下來呢？這麼著急幹什麼？
費澤陽轉了一圈，費一笑悶悶不樂，說累了，只好打道回府，費一笑是假裝出來的，這有什麼好逛的，一切還是等孩子出生再說。
這幾天，寶寶動的頻繁有力，醫生說很健康，是精力充沛的表現。
寶寶太活躍，對費一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折磨，她寢食不安，吃飯的時候，被折騰，睡覺的時候，也被折騰，人都瘦了一圈了。
費一笑聽從醫生的建議，睡覺的時候都是側臥的，因為醫生說妊娠子宮往往右旋，左側臥便可糾正它的右旋而改善子宮胎盤血液循環，以提高胎兒的血供。
為了將來寶寶順利出生，費一笑幾乎步步遵醫囑。
晚上側臥害怕壓到寶寶，費澤陽便摟著她睡，寶寶一折騰她，他也不得安眠，費澤陽有時恨恨地想，都是兒子惹的禍，若是女兒，肯定不會這麼調皮。
費一笑看著費澤陽天天帶黑眼圈上班，於心不忍，提議分房睡，免得他跟著遭殃。
費澤陽有些感動，臉貼著她的臉，認真的說道，「他們是我們共同的結晶，若是他們折磨你，你就折磨我好了。我是個男人，也是你的老公，懷寶寶，你比我更加辛苦，對我來說，僅僅是少睡幾小時，並沒有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所謂夫妻一體，兩個人當然要睡同一張床上，為什麼要有例外？如果一對夫妻，因為女的懷孕了，那男的就愛理不理，光顧著自己，那等自私的表現，肯定是婚姻出了問題。你我好好的，幹嘛說這個呢？你純心要惹我生氣是不是？」
說到最後，費澤陽的俊臉都沉了下來，顯然對費一笑這個垃圾提議，百分之百不贊同。
雖然費澤陽扮黑臉，費一笑還是忍不住一陣感動，懷孕的女人，真的是十分的情緒化。
費澤陽沒想到說了這番話，把費一笑的眼淚給逼出來了，雖然說那是感動的眼淚，但對費澤陽來說，眼淚，就是眼淚，沒有分別，惹女人流淚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他手忙腳亂哄著她，「笑笑乖，不哭不哭……」跟哄小孩子似的，費一笑又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費澤陽啼笑皆非，對於費一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著實無奈不已。
此後，費一笑便閉口不提分房的事情，免得費澤陽又要生氣。
費澤陽慇勤的上網，他嘗試了很多種千奇百怪的方式，想要讓小傢伙安分些，他最後發現只要他唱歌，它們就不動。
費澤陽不是完人，他唱歌五音不全，儘管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但是一開口唱歌，便破壞了他聲音中的美感。
費一笑自小就不曾聽他唱過歌，藉著小寶寶的福，她也有幸聽到費澤陽的亂哼哼。
頭一兩回，倒是新鮮，後來，她有些受不了了，費澤陽跑調的太厲害，每一回都要讓她有狂笑的衝動，憋得慌。
費一笑終於想通了一件事，寶寶為何一聽費澤陽五音不全的歌聲就不安分下來了，肯定多半也是因為受不了他的跑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