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6和樂融融的新年
費一笑好氣又好笑,「你這是搞什麼鬼?」
「你吃到,你就要實現我一個願望。」
費澤陽慢文斯理地咬了一口餃子,含糊不清地道。
「我吃到,你實現我一個願望才是。」
費一笑皺眉,怎麼覺得不對勁呢?應該是相反才是……
「這硬幣是我私下藏進去的,你吃到當然要滿足我一個願望。」
費澤陽就算強詞奪理,還是滿臉的從容鎮定,仿若這是理所當然,他看她的眼神,明顯當那個強詞奪理的人是費一笑。
費一笑吸了口氣,抬起頭看他,「那我吃到,我是吃到的人,又作何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所以無需解釋,你只要點頭即可,這最簡單了。」
費澤陽低沉磁性的嗓音中,透露出淺淺的笑意。
費一笑聞言,瞪大了眼,她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然後低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幼稚,不跟幼稚男計較。
費澤陽對她的鄙視,未可置否,他心頭盤算的是另一番大計,只要忽悠她點頭便可,「過了年,我想彌補給你個盛大的婚禮,讓整個洛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費一笑唇角的笑靨,倏地凝滯,新年帶給她的好心情全被費澤陽這麼一句突如其來的話,破壞殆盡了。
她狠狠瞪了費澤陽一眼,白皙飽滿的額頭上開始有了一根黑線,兩根黑線,三根黑線……
「不行。」
她想也沒想,脫口拒絕道。她想要低調,不想要高調,況且她還是個學生,上次顧家認祖歸宗的事情,那天看過電視的少部分同學察覺了,算是明白了為何顧元濤對她另眼相看,原來是家人,怪不得要照顧有加。
還好,費一笑的生活圈子中,那一天看電視的人並不多,所以還不至於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
費澤陽還強調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整個洛城的人都知道,想想就可怕,以後走在路上,可能還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這是我虧欠你的。」
費澤陽堅持道。
費一笑知道要妥協,但是如今還不是時候,無計可施,只能『拖』了。
「等我大學畢業後,怎樣,我明年爭取提前畢業。」
費一笑用商量的口吻道,烏黑分明的眼珠中家夾雜著幾分求饒的意味。
費澤陽眸光微涼,沉吟一番,費一笑早已整個人黏了過來,溫順地挨著他身畔站定,費澤陽只覺得鼻尖縈繞著都是費一笑的味道,不由被蠱惑了,點頭應了一聲,「也罷。」
費一笑咬了咬牙,這才如釋重負,正想回到座位上坐好,沒想到反被費澤陽伸手一攬,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了。
費一笑望著他,面露難色,「這裡不方便吃餃子。」
「我餵你。」
費澤陽饒有興味地盯著費一笑,直到她臉色緋紅,有些發燙,很想叱責費澤陽,沒想到他的動作更快,一隻餃子,就這樣快速、在費一笑沒看清楚的時候,直接塞進了她正張開準備開口說話的口中,順帶的,連她滿腹的牢騷給直接嚥了回去。
費一笑只得用力咀嚼,仿若費澤陽就算那只入口的餃子,她洩憤似的狠狠咬啊咬,費澤陽仿若洞悉她的一切思想,反倒是笑瞇瞇地看著她,「味道如何?」
明顯的雙關,費一笑倏地整個臉頰發燙,費澤陽分明是故意佔她便宜。
餃子已經吞了一半,她一著急,嗆住了,整個人顫抖了起來,乾咳不斷。
費澤陽還不忘好心地幫她拍拍後背,幫她順氣,心情大好地教育道,「吃這麼急幹嗎,又沒人跟你搶?」
費一笑好不容易順暢了氣,她指著費澤陽的鼻子,極度痛恨地罵道,「你……你……無恥。」
「好好好,我無恥。」
費澤陽敷衍道。
沒等費一笑開口,他興致勃勃建議,「快吃,吃完了我們去放鞭炮跟煙花去。」
費一笑對此也十分感興趣,便沒有跟費澤陽再僵持下去,反正也佔不到他便宜,便也作罷。
吃完餃子之後,費一笑有些疑惑,「我們不看春晚嗎?」
費澤陽腳步微微一頓,那一雙深邃的瞳眸忽然間猶如深沉暗夜,又轉瞬璀璨如流光,他劍眉微微擰了起來,沙啞略帶詫異的口氣,「為什麼要看春晚?」
「大年三十都看春晚的啊,這是規矩。」
費一笑想起了小時候,跟費遲元以及歐陽蘭蘭都是這麼過年的,她小小的身子就坐在兩個人的中間。
「那煙花鞭炮呢?」
費澤陽還不死心,他對春晚沒興趣,對煙花跟鞭炮倒是充滿了濃濃的興趣。
「外頭有人放,我們看看、聽聽就行了。」
費一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明亮的落地窗外,天空中絢爛多彩,閃爍的繽紛光芒,是多麼的美麗迷人。
煙花,雖然是瞬間就消逝,恰如流星,但是觀看的人,還算為它的瞬間,而震懾,而歡呼,而起哄,心情莫名豁然開朗。
費澤陽站在費一笑身邊,望著窗外熱鬧喧嘩的場景,修長的手指輕輕撩起她的幾縷頭秀髮,仿若很隨意而為,他的目光看向的卻是外頭,就在費一笑納悶間,費澤陽忽然說道,「我們去放煙花鞭炮。」
這一次,費一笑迎上他那雙煙灰色的瞳仁,那裡頭十分清晰,有自己小小的倒影,被他這麼專注地睨著,她覺得心頭竟然劃過一絲漣漪,連不知何時點的頭,她都猶未可知。
等到她真的回過神來,已經坐在費澤陽維修過還未開過的蘭博基尼中了,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安全帶,已經被他勾起,綁好了,而她通過後視鏡,可是看到後排一大袋的煙花跟鞭炮,那是費澤陽處心積慮想放的。
「我們去哪裡?」
費一笑覺得自己變遲鈍了,又被費澤陽無敵的男性魅力,蠱惑了一回。
費澤陽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他瞇起狹長深幽的眼睛,不羈的神態裡有不同以往的認真,「去放煙花鞭炮去。」
接著,他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唇角上揚的弧度,配上他那一張刀削般稜角分明的俊臉,費一笑一時看得出神。
費一笑沒有繼續盤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因為費澤陽薄唇緊抿著,開車的樣子很認真,費一笑心想,經過了這麼一遭車禍,費澤陽開車都中規中矩了不少,多半是心頭留下了不少陰影。
但是這一個難關,只有他自己能夠克服。
費一笑又豈會知道那是因為費一笑在車上的緣故,費澤陽開車才會極為認真,那是對兩個人生命的珍惜,車禍後劫後餘生,讓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若沒有生命,什麼愛情,什麼婚姻,一切都會隨著生命的流逝煙消雲散,如今溫馨而甜蜜的的婚姻生活,雖然不乏小打小鬧,但是彼此在適當的時候退一步,真是應了床頭吵架床尾和這一句老套的俗話。
這樣的日子,費澤陽覺得他們這一對新婚的小兩口過得是有滋有味,而他的心,覺得越來越溫暖,那心尖的冷硬已經逐漸被費一笑的笑容給融化了,磨去了鋒利尖銳的稜角。
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是一幢別墅,那是費一笑小時候住過的,在費遲元跟歐陽蘭蘭被誤認為飛機遇難之前。
別墅不是在市中心,週遭都是很清靜,費澤陽開門進去的時候,房內有一股怪味,是很久沒人住過人的霉味。
費一笑整理了下沙發,讓沙發可以坐人,打開電視,春晚已經開始了,播放到了小品了,趙本山,還是那般的精神抖擻,說著一口東方方言的普通話,引來的是哄堂大笑。
費一笑在看春晚的時候,發現費澤陽不見了,而外頭似乎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她跑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費澤陽放的正起勁,也不叫下她。
鞭炮聲很響,費一笑輕輕叫了一聲「老公」,瞬間被鞭炮聲給淹沒了,而費澤陽正俯身點燃煙花,嘶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煙花,扶搖直上,然後在空中猶如天女散花一般,自信地展示起它無與倫比的魅力,煙花的絢麗跟鞭炮的聲響,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交相輝映,僭越了這個夜晚皎潔月光跟璀璨星空的魅力,點綴了節日的熱鬧非凡。
新年新氣象,費一笑看著那一道熟悉軒昂的身影站起,又蹲下,把玩著手上一個精緻的ZIPPO打火機,他似乎一點也不嫌累,反倒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當他轉過神來的時候,他腳邊的煙花正好燃起,直衝向高空,那麼個瞬間,費一笑覺得那煙花的美麗,甚至比不上費澤陽唇邊的笑意,繽紛的色彩投射到他的臉上,剛硬的線條柔和了不少,而他整個人,仿若沐浴在一片祥和、安寧的環境下,儘管週遭的鞭炮聲是如此響亮,似乎都影響不到他。
費一笑整個人都被定住了,就這樣怔怔地看著費澤陽,看著這個身材高大修長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仿若每一步,都是那般的神聖、莊嚴……
忽然間,費一笑覺得胸口溢滿了幸福。
費澤陽走到她身邊站定的時候,發現她倚在門口發傻,如根木頭似的。
她還沒有來得及驚呼,整個人被費澤陽橫抱了起來,他抱著她,她依偎著他,然後他重新沿著原來踏過的這一條路,大步走去,每一步,都是那般沉穩。
費澤陽放她下來的時候,費一笑甚至覺得耳邊還縈繞著他沉穩的心跳,而她自己的呼吸,卻有些紊亂。
他的動作很溫柔,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費一笑卻愣愣地看著他。
他俯身,在她沒有圍著圍巾的脖頸下,輕輕啃噬了下,費一笑覺得原本冰涼的脖頸,剎那灼燒的厲害,皮膚裡頭醞釀的熱力,似乎就要一觸即發,血液騰飛似的撞破皮膚,就要洶湧地噴薄而出。
費一笑臉頰不自覺騰地紅了起來,但是在她期待的時候,費澤陽又放開了她,他低低地附在她耳邊道,「一起放煙花。」
費一笑傻傻地跟著他一起蹲下,然後他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了她,五色煙花,朵朵漾開了花。
當費澤陽讓費一笑點燃鞭炮的時候,費一笑退避三尺,當下就拒絕了他的餿主意。
她不喜歡鞭炮在很近的距離響起,費澤陽無奈,只好自己玩耍。
當費一笑發現滿滿的一大袋鞭炮跟煙花都放完的時候,十分詫異,兩個人還真是生猛。
放完鞭炮跟煙花,費澤陽才任由著費一笑推進門去看春晚。
看完春晚,已經很遲了,費一笑想想,就不打算回去了,開車回去需要一小時,夜色如墨,這個時候,不適合開車,費澤陽眉宇間,也有了淡淡的疲憊。
費一笑清理出了一間客房,兩人將就窩上了一晚,因為被子都是長久沒用過,也沒有曬過,一股發霉的味道,費一笑跟費澤陽兩人只好將空調的溫度調高,然後穿著衣服,昏沉著入睡。
年初一,費一笑是被費澤陽給推醒來的,她發現她已經睡到費澤陽的大腿上去了,把他的大腿儼然當成了枕頭。
她皺眉沉思,明明她的睡相很好的,怎麼成了這樣?
肯定是費澤陽間接搗的鬼。
「老婆,醒醒,我們去旅遊。」
費澤陽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兩張前往麗江的票,費一笑看得是目瞪口呆。
兩個人在麗江呆了一星期,費一笑本來興致缺缺,到後來的興致勃勃,甚至不願意回來了,坐上回程的飛機時,她還是留戀著麗江詩情畫意的美景。
七天,費一笑原本覺得有些漫長,卻在不知不覺間,一晃而過。
初十的時候,費澤陽開始上班,費一笑也跟著繼續上班,她還未開學,還要熬幾天,最近兩個人黏的厲害,都快成了連體嬰兒似的,費澤陽也樂意她跟來,加上年前那半個月,費一笑發揮了她超強的潛能,對季秘書的日常工作,逐漸上手了。
費一笑發現每次她跟在費澤陽身後進公司時,前台的女職員老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以致每次路過這裡時,她真是健步如飛,走得飛快。
因為跟林特助一起工作,費一笑避免不了跟他要講話,費澤陽結果經常都搞突擊,時不時巡查秘書室。
林特助納悶,還跟費一笑討教,為何總裁最近這麼閒了,鬧得他跟著惶恐不安。
這一天,費一笑竟然收到了好大一束白玫瑰,她也是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回到秘書辦公室的時候,林特助說,已經幫她簽收了。
費澤陽趕過來送文件,費一笑剛剛丟了一份文件沒有拿回去,結果,那麼一大束白玫瑰被他發現了。
「林特助,你去通知設計部開會。」
費澤陽瞇起眼睛,目露凶光,視線落在那一大束白玫瑰上。
林特助忙站起,他如今已經習慣了總裁的命令,通知都要自己親自去跑上一趟了。
林特助一離開,費一笑就發現整個秘書室的氣壓,真是超前的低,費澤陽咬牙切齒地朝著她道,「誰送的?」
費一笑自然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她還沒有檢查過這裡頭有沒夾雜著小卡片,費澤陽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闖入,還恨不得將這桌上的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白玫瑰給扔進垃圾桶。
費一笑老實地搖了搖頭,然後起身準備檢查起裡頭是否藏著小卡片,卻被費澤陽大掌迅速地捲了過去。
然後,跟投籃似的扔進了垃圾桶,費一笑正要去撿,這麼一大束玫瑰,好歹也值不少錢,這個人也忒浪費了點,插在花瓶中,別有一番味道的。
「顧秘書,記住你已婚的身份,你配偶欄上填寫著誰的名字,麻煩請你告訴我。」
費澤陽的眉頭緊緊鎖著,聲音冷了幾分,他惱怒地瞪著她,竟然在自己沒注意間,讓她的追求者有機可趁。怪不得這傢伙不願意同意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難不成還想要享受艷福不淺的男人恩?
他費澤陽絕不容許,裝滿白玫瑰溢出來的垃圾桶中,費澤陽珵亮的皮鞋,狠狠地補踩了一腳。
費一笑嘀咕了一聲,「你這是幹嘛?」
沒有等來費一笑的回答,費澤陽,又恨恨在上頭再補上一腳,這才滿意地收回腳,餘光掃及,那一大束白玫瑰,儼然已經成了髒兮兮的白玫瑰了。
「讓你記住我是你老公,竟然還收別的男人的花。」
費澤陽冷哼,這句話幾乎是從鼻孔中噴出來的。
費一笑明白了某人這一張黑臉,是吃醋的表現,但還是用抱怨的語氣道,「你從來沒有送過我花,還妄想禁止別人送我花。收不到自家老公的,收收別人的花,至少也能夠證明下我的行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