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架在爐子上煮的一壺清水,慢騰騰在溫熱火苗下打著哈欠。一不小心,一個噴嚏從鼻孔裡冒出來,在水平面上鼓起個泡泡兒。也許再過不了多久,它就會『咕嚕咕嚕』地釋放起激情來,在微波蕩漾地水面xian起朵朵浪花來。
葉靈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對不對,甚至已經算是一種放棄了一切,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了。什麼事情都不在乎,隨著性子,隨著感覺而去,無論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不過,也沒有辦法不是嗎?畢竟又有誰能告訴她,這種人生究竟該怎麼過下去。就好像那些個遭遇種種意外的可憐人們一樣,永遠無法再成為普通人,也永遠無法再繼續平常一樣的生活。而她,卻是那最最意外的人之一……
而在這一邊,迷茫的似乎不僅僅只有葉靈一個人而已。至少,每個人都有它足以讓人覺得意外的故事。
就好像是辛苦了幾天後,睡了個滿足的好覺,高敏直到太陽落山這才堪堪醒來。努力睜了睜依舊迷糊的眼睛,等到看清了四周的時候才明白過來發生過的事情。
好在她還算幸運,鄭小藝和蔡靜這個時候還在醫務室裡等待著她甦醒。而高老師也似乎是因為放心兩人的照顧,這個時候還在辦公室裡備課,為明天的工作做著準備。
努力睜大了眼睛,看到的卻是白色地屋頂。也許是因為有了些年頭的原因。平鋪直敘地粉刷,已經在正中間起了些細小的裂縫、褶皺。微微轉過頭去,看到的是被燈光照地發亮的大窗戶,從窗戶外面透過無數暗色的紅來。甚至就連斑駁的樹影,也被罩上了一層悲哀地紅色。
忽然聽到細微的『沙沙』聲,在安靜地房間裡卻分外刺耳。低頭看書的鄭小藝立刻抬起頭來,正好看見醒過來的高敏睜大眼睛左顧右盼著。鄭小藝立刻驚喜地叫了起來。「太好了!敏敏,你終於醒過來了!」
「敏敏。沒事了吧?」聽到鄭小藝的聲音,無聊地kao著桌子發呆、打盹的蔡靜也連忙站了起來。
「嗯。」這個時候才算清醒過來的高敏,也記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勉強答應了聲,高敏無力地再次躺下,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敏敏,你嚇死我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了。你知道嗎?現在都已經快晚上了。你都睡了快十個小時了呢!真是地,你怎麼暈倒了呢!我們都好擔心你啊!」確定高敏醒了過來,鄭小藝鬆了口氣,拍著胸口嘰嘰喳喳地說道。
「對不起啊,小藝,讓你們擔心了。」就似自言自語一般,高敏看也不看鄭小藝一眼,望著天空說道。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高敏的語氣沒有一絲的起伏。
「敏敏……你沒事吧?」感覺到高敏低沉的情緒,蔡靜皺了皺眉頭,問道。
而高敏卻沒有再說話,僅僅只搖了搖頭就不再搭理她們了。她現在心裡亂糟糟地,哪裡還有精神去管其他。何威,為什麼他會那麼做?為什麼他會那樣對待自己?明明……
「哎!」看到高敏這個樣子。蔡靜歎了口氣。她何嘗又不明白現在這個時候高敏的心情;何嘗又不知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人還能有什麼精神。但是,雖然何威已經這樣了,這件事情卻還沒有了結。不和高敏把一切說清楚的話,倒霉地可不只一兩個人!而且,不說清楚的話,高敏又怎麼能真正恢復過來。
「敏敏,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思考了一會兒,蔡靜斟酌著開口道,「但是事情已經成這樣了。你現在難過也是無濟於事。那個混蛋那邊。我們沒有辦法,也不能為你說些什麼。總之何威已經變了。不是以前那個何威了。敏敏,你不用再去想她了。你現在要做的是……」說著,蔡靜看了看高敏的臉色,表情。可是偏偏她卻好像一灘死水一樣,呆滯著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可言。無奈,蔡靜只能夠繼續說下去。先不管高敏會不會接受,但願有人陪著她的話,她心裡能夠好受一點吧。
「你爸爸已經知道你昏迷而且躺在這裡的事情了。」蔡靜繼續說著,不時看看高敏地臉色,「但是我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想法,所以也就沒有把事實告訴他。嗯,也就是那個,何威和你之間的事情,我們沒有告訴高老師。我們只說你因為減肥什麼的而營養不良,這才暈倒的。但是敏敏,現在你已經醒了,這一切該由你來做決定。怎麼對待何威,怎麼對待高老師的詢問。事情已經發生了,但是你還得為將來做好打算!」
一口氣說了許多,卻絲毫沒有看到高敏表情哪怕一絲的波動。蔡靜有些急了,看了看站在一邊也是十分焦急和擔心的鄭小藝,蔡靜輕輕咬了下嘴唇,「敏敏,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什麼表情啊?為了個何威,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太讓我們失望了啊!不就是個男孩子麼,這世界上要多少有多少!值得你這樣要死要活的嗎?不就是恩……那個,那個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沒有了就沒有了嗎!難道沒了它你就死了不成!你看看你,這算是什麼啊?難道你還要為他去殉情是不是?你覺得這樣很值得是不是?還是說,你覺得這樣大家就都滿意了呢?你這樣下去,大家都會很開心是不是?你也太自私了吧?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啊!我們擔心你想不開,從早上守著你到現在!高老師擔心你的病情。上課地時候都是心神不寧地!其他的同學,還有靈兒也都很擔心你啊!被看靈兒每天都很輕鬆地樣子,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靈兒其實比你還要痛苦,她心裡埋著比你還要辛苦的遭遇。人家都能忍下來了,你這算什麼?你在這裡尋死覓活的,很好玩兒嗎?很有意義嗎?還是說,這樣何威就能回來了呢?哼!你……你……」說到後來。蔡靜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漸漸帶上了哭腔。而站在一邊地鄭小藝。已經完全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平時十分冷靜的蔡靜大姐,居然也有這麼激動地時候。雖然說她這麼責罵高敏也是為她好啦!但是,有點太過了吧?還有,靈兒怎麼了?聽她的意思,難道葉靈也曾經……
「喂!高敏!你聽到沒有!真的要死的話,你也給我出去死!這裡是醫務室。不是裝死人的地方!你算什麼啊,還……還……」說到後面,蔡靜完全氣糊塗了。什麼也不顧忌,指著高敏的鼻子大聲罵了起來。
「靜姐,不要再說了。」聽到蔡靜的話,鄭小藝慌張地說道。天哪,敏敏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靜姐你怎麼可以再刺激她呢?即使要說服她。也不用現在這麼急啊?可以等……
「咯咯……哎!靜姐,你說什麼呢!誰要死了啊!你就這麼詛咒我啊!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呢!」忽然,躺在床上地高敏『咯咯』笑了起來,讓正在努力想新的罵詞的蔡靜吃了一驚,一下子呆住了。
「敏敏,你沒事吧?」聽到高敏的聲音。鄭小藝驚喜地叫了起來。想不到,靜姐的話真的有效也!敏敏果然被罵醒了!
「謝謝你,小藝,我沒事了。」撐著床面坐起來,高敏對鄭小藝笑了笑。
「太好了,我們擔心死你了呢!」見到高敏的動作,鄭小藝連忙將枕頭抽出來,墊到高敏背後。然後,等高敏坐好了,又幫她將被子牽直。蓋到了胸口。
「對不起啊!小藝。讓你擔心了。」乖乖地任由鄭小藝幫她整好床被,高敏認真的對鄭小藝道歉到。而聽到高敏道歉地話。從呆滯中醒過來的蔡靜可不滿了。
「哎!敏敏,幹嗎只謝小藝不謝我啊?我也有幫忙的啊!而且,我照顧你的時間可比小藝她們還要長也!」什麼叫讓『你』擔心了啊!至少也是『你們』啊!可惡的敏敏!蔡靜心裡不平衡了。
「什麼啊!你剛才罵我罵了這麼久,還好意思讓我謝你啊?」看到蔡靜不滿的樣子,高敏得意地笑了笑。
「你……可惡!」被高敏這麼一說,蔡靜啞然了。但是隨即,蔡靜又嚷嚷起來,「哎!不對啊!如果我不罵你,你會這麼快醒悟過來嗎?還不知道剛才是誰,一副死氣沉沉,要死要活地樣子呢!怎麼啦!現在人好了,就把醫生拋棄了啊?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啊!我可不同意啊!不管了,你剛才謝了小藝,現在也得專門謝謝我!對了,三拜九叩就可以了!行大禮就不必了!」說著,蔡靜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不是吧?你以為你是誰啊?居然還想三拜九叩?還有,這還不算大禮啊?那你說什麼才算大禮?切!你想的倒美哦!還有,我憑什麼要對你行大禮啊?你又做了什麼好事情?你罵了我?我還得對你感恩戴德?哼!可能麼?」被蔡靜這麼一笑,高敏也不幹了,連忙反駁起來。
「你……你沒這麼絕情吧?我好歹是為了幫你才罵你的也!算了,我也不求什麼大禮了!你說一聲謝謝就可以了!怎麼樣?很簡單吧?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被高敏找到漏洞反駁,蔡靜一下子啞口無言了。無奈,認輸的蔡靜退而求其次,只能要求高敏的一個道歉。而這亂七八糟的戰局,又回到了剛才的層次。
「pass!」聽到蔡靜服軟,高敏更加不會同意了。而且這次連理由都不說了,簡單一個單詞,高敏就不再去理會蔡靜的虎視眈眈了。
「好!你……你狠!你……」被高敏氣到了的蔡靜,無奈地指著高敏,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我怎麼了啦?恩?」
「你!可惡!哼!」
「哼!」
「哎!敏敏,靜姐!你們不要吵了啦!有什麼值得吵的啊!我們是好朋友啊!不要鬧成這樣好不好?大家都和和氣氣地好不好?而且,高老師馬上就要來了,你們再這個樣子地話……」被兩個人莫名其妙開始的爭吵嚇呆了地鄭小藝,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她迅速跑到兩個人的中間,用身體擋住這兩個鬥雞一樣的傢伙的視線,搖晃著雙手勸起架來。
「呵呵,小藝!沒事的啦!」看到鄭小藝護犢子的小母牛一樣的表情,高敏笑了笑,收回了身體,放鬆地kao在了枕頭上。
「可是……」見高敏收了手,鄭小藝卻不敢放鬆,她悄悄回頭看了看背後的蔡靜一眼。有些不明白就是了,往日大姐姐一樣的蔡靜,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和敏敏吵起來呢?而且,敏敏現在還是病人,精神啊,心態啊什麼的也都不好啊!
「放心吧!小藝,什麼事情都沒有啦!」蔡靜自然看到了鄭小藝悄悄回頭的眼光,她笑著坐回到剛才的位置,這才說道,「怎麼樣?敏敏,現在是不是輕鬆多了?」
「嗯!這樣發洩了下,的確舒服多了。」聽到蔡靜的話,高敏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深呼吸了一口,這才說道。「大吼一下後,現在心情好多了呢!謝謝你啊,靜姐!」
「不用這麼客氣啦!你放鬆了就好!我就擔心你還把自己埋在失望和傷痛裡面,那樣可就對身體不太好了。不過說起來,像這樣的放鬆,還是不要再來的好!嘻嘻,你看我們的小藝妹妹,已經完全嚇呆了呢!哈哈!」說著,蔡靜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到這個時候才略微明白了一點什麼的鄭小藝,這才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們……你們是在開玩笑的?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虧……虧我還……還……嗚!哇……」說著說著,委屈的淚水竟然從鄭小藝眼睛裡流了出來。而從一大早就開始擔心,拚命忍耐和壓抑自己的情緒。一直到現在都緊繃著的精神,現在猛地一下子徹底放鬆下來。於是,被莫名其妙戲弄了一番的鄭小藝『哇』地大聲哭了起來。
「呀!小藝!你怎麼了?」
「對不起啦!小藝,我們不是故意的!」
「不要哭了啦!小藝!我們道歉好不好?原諒我們好不好?」
「哎……」
「天哪……」
原本喧嘩了一刻,但沒過多久就再次安靜下來的醫務室裡忽然傳來『嘹亮』的哭聲。而為其奏樂的,卻是兩個女孩子驚慌的聲音。
這一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房間裡透出來的明亮燈光,卻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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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快樂,祝大家玩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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