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這樣走了嗎?」薛浪問葉靈。從上車都現在,葉靈一直都是用手肘撐著車窗,呆呆地看著外面。有點明白她在想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還能夠怎麼樣?你覺得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頭也不回,葉靈說著。完全沒有了往日活潑和無憂無慮的樣子,現在的葉靈看起來好像是那種『成熟』的感覺,或者說是那種傷心過度的寂靜,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完全不再相信的沉默。
「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嗎?」薛浪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終於,葉靈轉過身,對薛浪笑笑,「為什麼這麼說呢?你是擔心我現在的情況呢?還是怕你家人不相信我就是薛潔?」臉上儘是苦笑,葉靈有些心不在焉地說著。
「這個啊……我擔心,你這丫頭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一起回去呢!」薛浪笑著說,可是卻能夠看出他話裡的嚴肅。他是真的很擔心,葉靈忽然在那個時候提出要和他一起回去,而且是馬上就走。雖然奇怪,但還是匆匆買了離開的車票,兩個人沒有和任何人道別就離開了這個小鎮。儘管在車上,薛浪已經用手機聯繫了幾個熟人,告訴他們自己有急事,必須回去。
但是沒有和任何人說起葉靈,葉靈也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過。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葉靈現在和薛浪在一起,沒有人知道葉靈現在在哪裡。即使是老頭子,葉靈現在也顧不得了。有些好笑,幾個小時以前還在想著,這幾天的行為有些對不起老頭子。想不到現在居然又不辭而別了,這和他那兩個兒子有什麼區別?想起來,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大舅舅,不是也是一去不返的嗎?自己……
「放心吧!難道你不相信我?」葉靈看了看薛浪,見他一臉『就是沒有辦法相信你』的表情,沒有說什麼又轉過頭去。
「那個,沒有啦。」見葉靈轉過頭,薛浪連忙說到。這個時候可不能夠惹這個寶貝妹妹不開心。知道她的悲傷,薛浪十分擔心。天知道薛浪多麼羨慕趴在葉靈腿上的這傢伙,什麼都不用想!
「快到了嗎?」汽車忽然一頓,葉靈問到。這個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一個車站裡,快停下來了。這個城市還算繁華,至少放眼望去,能夠看到高聳的建築,華麗的裝飾和接踵磨肩的人群。
「是啊,下一站就是了。是不是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薛浪關心的問。
「嗯。」葉靈點點頭,抱著夜一站了起來。傭懶的傢伙在葉靈懷裡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歡迎來到dk市,各位旅客,請您看好自己的行李……」大廳裡,優美嘹亮的女聲正不停的重複著這話,而繁忙的人群卻依舊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四處奔波著。小心地替葉靈擋住幾個莽撞地穿插過來的行人,薛浪手忙腳亂地走在葉靈旁邊,替葉靈推開前面人群的阻礙。死丫頭像是心安理得地走著,絲毫沒有顧忌這裡這麼多的人。
薛浪累個半死,兩個人終於走了出來。輕鬆地深呼吸一個,薛浪看著葉靈,「還有半個多小時才開車,現在你想去哪裡?」
感覺到這裡的空氣比狹窄的車廂裡好了許多,雖然路上的汽車依舊噴出淡色的廢氣,但是總比各式各樣的人擠在一起的小盒子裡要好聞多了。葉靈也輕輕呼吸了幾次,然後看向薛浪,「這裡很繁華嗎?」明知道這裡這麼多的人,明顯就比小鎮,甚至是s市都還要好一點。
「嗯,雖然不是省府,但是這裡可是本省的商業中心。繁華是肯定的了?怎麼?想去逛逛街?雖然時間是還有一點啦,但是……」想起葉靈現在的心情,薛浪猶豫了。逛街是不可能的啦,但是讓她到附近商場去玩玩,轉移一下心情應該是可以的吧?
「不可以嗎?」今天的話語十分的簡短,薛浪也看出來了,葉靈今天有點奇怪,即使是這個要求,也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
「好啦。好拉!」薛浪連忙答應。算了,既然她要這麼做,就隨她去吧。自己,真的就可以阻止嗎?即使阻止了,又能夠改變什麼呢?
「去那裡吧!」薛浪指了指左邊不遠那棟高樓,裝修地十分誇張,滿『臉』地廣告牌子。
「嗯。」點點頭,葉靈帶頭走了過去。忽然感覺這個時候的葉靈就好像卡通裡經常有的那種霍懂地小女孩。初入塵世,警惕著一切,既渴望接觸,又擔心受傷;對了,那種叫『自閉症』的樣子,好像也和葉靈現在的樣子好像。另一種說法,大概是叫孤獨吧?無法形容這種樣子,只能夠看到脆弱……
歎了口氣,薛浪不再說話地跟在葉靈後面。明明就知道她要做什麼,卻又不能夠……自己能做些什麼呢?
「來,這個給你!去買點東西吧!快去快回。」走到門口,還沒有等葉靈轉身,薛浪就主動地說道。遞給她一張銀行卡,薛浪爽朗地笑著,「密碼是,那個你的生日。不要這樣看著我啦,是在你身份證上瞄到的。哎,不是那個意思!它,它好記嗎!而且剛好那也是我妹妹的生日啦!我只是把妹妹的生日當密碼而已!你可別誤會了!」見葉靈忽然死盯著自己,薛浪有點尷尬,連忙解釋到。
可是葉靈卻僅僅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薛浪的解釋,「哦,沒關係。」回了一句,葉靈轉身走了進去。
「呃……」薛浪無語了。到底誰才能夠猜地出這丫頭的心思?她完全是故意的是不是?剛才那樣瞪著自己,居然就回這麼一句?
「不來嗎?」忽然葉靈意外的回頭朝薛浪笑笑,燦爛地笑容讓薛浪瞬間失神。不明白葉靈為什麼心情忽然轉變了,但是既然是變好了,那什麼都無所謂了。而且,她居然會讓自己跟著她,難道剛才的猜想錯了嗎?還準備就在這裡呆到回程呢!
「誰不來了!等下我嗎!走那麼快!」不再說什麼,薛浪快步跟了上去。哎,誰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女孩的心思果然是男孩你別猜啊?
奇怪地,葉靈沒有去逛那些女裝區,反倒在超市和賣茶葉,賣補品的位置逛了幾圈。十分鐘下來,薛浪手裡已經抱了不少東西了。
「你買這些幹什麼?」薛浪有些氣喘吁吁地問。
「給爸爸他們買的啊?我第一次去,難道不應該買點東西?」葉靈反問到。
「呵呵,應該的啦。」廢話,當然知道你是給那幾個老傢伙買的,但是為什麼早不買晚不買,這個時候來買這個。而且,為什麼用我的錢買,而且還沒有我的份?(典型的嫉妒)知道葉靈不會悄悄離開,薛浪放下心來,也能夠隨處看看,和葉靈開開玩笑了。
而進了商店以後的葉靈,似乎也完全發揮了女性逛街的天性。僅僅是這不到二十分鐘,葉靈就買了不少東西了。幾乎都是老年人,中年人用的,整整一大包也沒有一個能夠給薛浪點興奮的感覺。葉靈把他遺忘了,完全只當作了拎包的僕人。(僕人也有福利啊!嗚!)但是幹嗎她話還是那麼少呢?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嗎!不過,一想到她受到的打擊,薛浪也理解了,不改變才有問題呢!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離家越近,就感覺這種變化讓葉靈越看越像薛潔了,以前那個,沉默的,怯懦的,脆弱的薛潔……
有點奇怪,但是整件事情本身就是無法理解的。就連葉靈先還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是過了一天而已卻又說就是自己的妹妹。整件事情都是稀里糊塗的,但是冥冥中又好像有什麼指引著一樣。薛浪是醫生,他不信神佛,但是又該怎麼解釋這個呢?所以,忽略它,是薛浪現在唯一的辦法。
「真的不走嗎?」夜一問葉靈。戲謔地看著後面被東西掩埋地薛浪,夜一有些奇怪。按說,這個時候應該是逃走的最佳時機吧?那個時候,夜一忽然在和薛浪一起看見葉靈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居然很難再感受到葉靈的內心了,葉靈似乎封閉了自己。但是,按照平時她的性格,這個時候總是應該想著怎麼離開這些認識自己的人吧?對於葉靈對兩個人之間的封閉,夜一倒相信,只要離開了這裡,葉靈依舊會相信自己。
「為什麼要走?」葉靈有點意外,想不到夜一居然還能夠察覺自己的想法。
「呵呵,真的是不走嗎?跟那傢伙回去?再去面對一群懷疑你,不相信你的人?」夜一得意洋洋的說。「最後可能再次被傷害?」
「……」葉靈沉默了,夜一說到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但是……
還有期待嗎?
…………………………
給大家一個選擇。跟薛浪回去,還不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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