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賴皮帶辰和穎到了一處院子外,說道:「這裡便是畢連天家了,我走了。」
穎笑道:「那可多謝你了,這五兩銀子你拿去了吧。」
王賴皮笑道:「姑娘人可真好,多謝你了。」說著伸手接過銀子,方將銀子收起,便覺後腦處一痛,已昏倒在地。
穎笑道:「銀子也給你了,你便將就著在這裡睡一晚吧。」
辰提起王賴皮身子,說道:「可不能將他放在了這裡。」說著,另一隻手提起穎身子來飛身上了畢連天房頂。他將王賴皮身子往畢連天房頂輕輕一放,輕聲道:「教他在這裡睡了吧。」
穎笑著向院中望去,但見烏黑的院中隱約可見一條大狗正自在一匹高頭大馬旁搖頭晃腦。穎自房頂取下一塊碎瓦片來,扔到院子裡,那狗聽到動靜大叫不止。須臾,只聽房中一婦人說道:「連天,小黃怎麼叫個不停,你去外面看看吧。」
那男子說道:「可能是那野貓又來偷食了,管它做什麼?睡吧。」
那婦人又說道:「可是它這般大叫,我總是心煩意亂,怎麼能睡得著?你去看看吧。」
那男子無奈,起了床來,開了房門,到了那大狗跟前,狠狠踢它一腳,說道:「別叫了!」那狗果然不再叫了。那男子隨即進了房去,睡下了。
辰小聲道:「我們偷看人家夫婦睡覺傳了出去,卻是不好聽。」
穎臉一紅,使勁妞他一把嗔道:「沒正經,還好畢連天還沒被那奸人害了,我們卻該怎麼辦?」
辰說道:「我們便守在這裡,等那惡人自己送上門來,他今晚不來,我們便明晚再來,總能等到他的。」
穎搖頭道:「那他若在白日裡將畢連天殺了怎麼辦?」
辰說道:「如今永盛幫正戒備的很,那人卻未必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舉妄動。」
穎說道:「但願如此,只是可憐我們卻要整晚守在人家房頂上了。」
辰說道:「穎,我教你的運功之法你學的怎麼樣了?」
穎笑道:「我已盡數學會啦!」
辰將手搭在他手腕上,輕運內力,果覺她體內有一股內力反彈回來,他不禁大喜道:「你這般練下去,不出兩年便是一個武林高手了。」
穎笑道:「我才不要當什麼武林高手,我只要練成了《道雨神山》上的武功,跟雨清師爺一樣,永遠也不會變老。」
辰看著穎,驀地裡想到,如今的深仇大恨,冤屈恩怨,只過得數十年,人盡入土,什麼窮凶極惡,什麼大仁大義,也便隨之化作了塵囂,隨風而散,若能與穎永世相守,卻又有什麼還值得掛懷?他想到此,便禁不住生出柔情,輕輕握住穎暖暖的小手。
穎任由他握著,不知何時,已偎依在辰肩頭睡去。
東方山頭,曙光已微微泛起,天邊微藍,竟是一個大好晴天。
辰遠遠望著東方,濕漉漉的霧氣像是直鋪到眼前來。此時黑影一閃,一身黑衣的蒙面人已輕輕躍入院子中了,那狗大叫一聲,向那黑衣人過去,那人迎出一掌,將那狗打出兩丈來遠,那狗哼也不哼一聲,已然斃命。那人將狗打死,隨即向畢連天房門出飄過去,他飛起一腳,將房門踢開,房內便傳來兩聲驚叫。
辰一把推醒了穎,隨即一躍而下,身在半空,已雙掌齊出,向那黑衣人背後打去。那黑衣人尚未進入屋子裡去,便覺背後兩股巨大無比的掌力襲來,他急忙向後推出幾步,直退到院子中去了,辰掌力打在門框上,木屑橫飛。
畢連天夫婦躲在被窩裡,早嚇得吭也不吭一聲。
那黑衣人退到院中時,辰身子已落到畢連天房門口,那黑衣人驀地雙掌齊出,巨大掌力中卻夾了兩支袖箭直向辰面門打來。辰低頭閃過,兩支袖箭直沒入門轅裡去了。此時那人已飛身躍出院外了。
辰不及多想,飛身而起,追了出去。
那人到了院外,向遠處疾奔,已然二十丈外了,辰使足了全力,一步便跨出五丈有餘,身子尚未落地,腳尖便在地上一點,便又竄出五丈有餘,路上砂土便有不少被他帶了起來。那黑衣人身法卻並不是太快,辰追了不足一刻,便與他拉近了近十丈,辰眼見追的近了,奔的更急。
又奔出片刻,眼前已是一條二十來丈寬的大河,此時天剛破曉,河中並無船隻,那人過不得河去,只得沿者河直向前跑,跑了不遠,卻嘎然止步,原來身前竟是一道深不見底瀑布。
辰大喜,追上前去,揮掌便向他面門打去,辰對他恨之入骨,出手便十足了全力。那人迎出一掌,砰然做聲之中,身子便向後退了幾步,險些跌落到瀑布中去。辰卻不給他喘息之機,緊跟著欺身向前,又是一掌當胸向那人打去。那人輕呼一聲,不敢再硬接辰這一掌,飛身而起,竟然在辰頭頂越過去,他腳步不停,又沿著河快步向回跑。辰回轉了身子,卻怎能容他再跑掉了,呼呼呼連出三掌,已及到那人身後,那人察覺得到,只得轉身來迎,他此時離了辰有近三丈遠,辰三掌打到之時力道已弱了大半,他雙掌來擋卻也迎得住。
而辰緊跟著已大踏步到了他近前,拳掌爪交替來攻,全是致命狠招,他暗自叫苦,苦苦支撐幾招,突覺辰變掌為爪向自己面門抓來,他大驚之下急向後仰頭,卻覺臉上一冷,臉上已被辰抓出五道淺淺的血痕,面具也早被辰抓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