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見右監事出手儘是凌厲殺招,全不留一點餘地,他一味閃躲,卻也頗為氣惱,心道:「你這老頭真也不講道理,我一再忍讓你,你卻得理不讓人。」他站在樹枝之上,晃動之中,已拿定主意,倘若右監事還不問情由的出手,他便要不顧情面的出手制住了他。
右監事知武功不敵辰,卻並不攻上了,他站在樹下,負手而立,說道:「想不到黑風教竟有你這等高手。」
辰納罕道:「前輩何處此言?卻是什麼黑風教了?晚輩卻是頭一次聽得。」
右監事苦笑道:「辰兄弟,你也莫要再掩飾了,你我都是明白之人,今日我拆穿了你,你也便由不得我活過了今晚,我都這一把老骨頭了,反正也沒幾天好活的了,只是卻想死個明白,你混入我白聖教來,到底是為了何事?你是要做黑風教的內應嗎?」
辰更加納悶,自樹上躍了下來,說道:「前輩必定是誤會了,我若對前輩有歹意,方才早已出手,又等到現在幹什麼?」
右監事想到辰方才確是沒有出招,奇道:「那你暗中跟蹤靈明聖主,卻是為了什麼?」說著後退一步,雙手護胸,甚是戒備。
辰笑道:「原來前輩是因此誤會了辰。呵呵,前輩這可錯怪我了,我跟在靈明兄弟後面乃是知道那血煞厲害,暗中保護他來了。」
右監事驚道:「你說什麼?那血煞又出來害人了?」
辰見他驚訝之狀,暗叫:不好,不好,教中如此大事靈明卻未令他得知,定是憐他年邁,便故意將他隱瞞了,不欲他參與此險事,我卻捅了這簍子。辰無奈,只好點頭。
右監事歎道:「唉,這畜生又出來害人了,這畜生又害人來了。」
辰說道:「眾人已搜了一晚,並未搜到它,想是這畜生已逃了。」
右監事自胸間放下手來,說道:「辰兄弟不知,這畜生只於夜間出沒,難以對付的很,辰兄弟千萬要小心,若不幸一個人撞見了他,溜之大吉為好,若不然,唉……後果難以預料,這畜生曾害了我白聖教多少人,這老天爺,卻怎麼造出這麼一個天煞的怪物來。唉,唉……」他連連歎息幾聲,轉身向樹林外走去了。
辰暗驚:也不知這血煞是何等厲害的怪物,白聖教人竟然如出一轍的談之色變。
只過片刻,辰悄悄回到房中,行功入睡不提。當夜無事。
次日,靈明差人向南江三友和辰說了今日有要事在身,讓他們且待在家中了。南江三友哪裡是閒得住之人?三人便是叫了穎和辰去跟著眾人繼續搜山去了。如此晝夜不停,又搜了三日,只將白聖山主峰和左右兩個側峰不知搜了幾遍,卻始終連痕跡也沒尋見過半點。
到了第四日,眾人又分頭仔細將白聖山尋個遍,方才放下心來,想是血煞定已不在山中,靈明下令,以後不必再搜山了,定於晚上宴請教中各護法和管事。當晚,辰和穎也應邀赴宴,如山的佳餚,如池的好酒,自是不必多說。南江三友三人卻推說深有要事不來赴宴,卻是找鬼書生去了。
只是穎想到那日聖天食府外焚燒敖廣等三人的慘烈場面,便覺那令人作嘔的焦臭味又穿入鼻中,便是全無一點食慾。宴席散後,眾人意興闌珊,盡皆散了。
辰和穎沿路返回,不知不覺間,二人走已到了陡峭的下坡之處。辰輕輕扶住穎手臂,生怕她不小心跌倒了,穎臉色微紅,柔聲道:「這點小坡我自己還是能下去的。」
辰正要說話,卻驀地察覺到背後聲息,此時風吹枯草,聲音已是不小,那聲息又輕微之極,辰自習練那老者所授心法一來,耳力、眼力早已今非昔比,他快速轉過身去,環顧四周,卻見山坡之上,到處是枯枝敗葉、碎石黃土,並無異樣。
穎詫異道:「辰,你看什麼?」
辰說道:「仔細看看路,這漆黑夜裡,若迷了路,找不回去可就不妙的很。」
辰說完,扶住穎繼續向山坡下走,穎心道:辰真也奇怪,這路我們少說也走了七八次,怎得能迷了路,想到此,詫異的看辰一眼,卻見辰突的向後拍出一掌。辰一掌打出,旋即抱住穎身子,將她攜了起來,二人如離弦之箭一般迅速向山坡下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