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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時代之光 第237集 白頭翁的約定(下) 文 / 司徒小白

    月亮光線輕盈的彈在身上,有一股深沉的美好感。

    「如果我和其它的女人不一樣,你還會……」樸寶英的視線之中只有龍至言一個人的影子,周圍的一切都被虛化。

    「我愛你。」話未說完,龍至言的話語斷了她問題的繼續。

    樸寶英的視線帶著晶瑩。

    龍至言轉身,向著旁邊彎腰鞠躬了一下,樸寶英的目光被他帶去,轉頭。

    輕輕湊著的頭靠近,淡淡的輕抹在樸寶英的臉蛋之上滑過。

    簡單的吻在淡淡之中完成。更像是棉花糖般,這個吻清淡得讓風一吹便能刮走似的。

    樸寶英頓時有些晃神。

    「導演,這……」副導演洪金鑫看了一下這場景,眉頭劃過一絲疑惑。

    「就這樣吧,cut」姜炯哲斟酌了一番,「哆」的一下敲了桌子,放晴似的面容點了點頭。

    攝影師已經收起工具,今天晚上的拍攝任務已經完成,樸寶英卻愣在了原地。

    劇本之中,原本是有一場初戀般帶著些戲劇帶著些甜蜜的吻戲的,吻戲,不是親吻面頰,而是親嘴,但是這一切被龍至言多添加的一個動作全部改變了。

    「剛剛的那個動作很有初戀時候那種調皮的感覺,不錯」姜炯哲拍了拍龍至言的肩膀,「雖然擅做主張,但是改得不錯。」

    「謝謝導演。」龍至言禮貌的頜首,心中終於呼出了一口沉沉的氣。

    「收工了,收工了明天繼續」場務拍了拍手,對著燈光師、道具師說道。

    「走吧,吃飯。」依然在原地沒有楞過神的樸寶英聽到了一句話。

    著這個身影,樸寶英的開心容顏再次綻放。

    走出片場之後,是一片繁華容碩,尤其是時至晚飯時刻,行人絡繹不絕。

    「這店,想不到還在。」樸寶英帶龍至言來的這個店是一家很小的店面,裡面只有五六張桌子擺著,甚至,比起外面的那宵夜攤還要小。老闆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很普通的韓國中年婦女,長得很有韓國特色。

    似乎已經是四年了。龍至言倒是沒有想到這家小破店竟然還能立足在這,他也沒有想到,樸寶英說的一起吃晚飯,竟然是這裡。當初那時候,來到這裡和一群同學一起吃飯,便是因為這邊便宜,而且份量特別多,別的餐廳兩盤的菜這邊湊成了一盤。

    「轉校後,我也經常來這裡。」樸寶英說道。

    龍至言淡漠的一笑,沒什麼言語。

    「老闆,一盤雞爪,一個炒土豆,一個泡菜湯。」樸寶英向著老闆說道。

    「一會兒就來勒」老闆笑著道。

    土豆的香味醞釀在空氣之中,龍至言淡淡彎起嘴角,那記憶的鋪成慢慢的散開。

    「我……」樸寶英看了龍至言一眼,說道:「現在在永帕女中,中間休學了一年。」

    「我知道。」和樸信惠同一學校,也和當初偽造的龍智妍學校學籍一處,在《萬元的幸福》拍攝之中,兩人還見過一面,只不過以前同班的她卻成了低一年級的學生。

    話語歸於靜謐。

    幾年的間隔似乎已經衝垮了那曾經嬉鬧的模樣,此刻的情境,更像是像一葉孤舟,在淺淺的湖泊之中,雖然不深,小舟卻無法向前滑動,只能遠遠的,遠遠的,相望著。

    炒土豆的香味還是那熟悉的味道,這幾年來從來也沒有變過的店面也依然那副模樣,人,也是這兩個人,但氣氛卻似乎早已脫離了記憶之中的笑鬧。

    「對了,還記得林熙俊嗎?」打破平靜,樸寶英問道。

    「林熙俊,那個自稱韓國第一大詩人的副班長嗎?」龍至言想了一下,記憶勾出,問道。

    「對,就是他,」樸寶英笑著說道:「他和車松雨在一塊兒了,今年真的出了一本書,松雨天天在我耳邊說她男朋友現在是詩人了。」

    那些熟悉的名字像是記憶詞典之中滾落的名單,時間推去,或許記不住他們的名字,那綽號卻依然能夠牢牢的對應住那張稚氣的面容。

    「那時候,四眼妹還經常說林詩人像個窮書生的。」龍至言遐想了一下,朗朗笑道。

    「松雨戴隱形眼鏡了,現在不是四眼妹了。」樸寶英說,「現在長得很好看,學校裡有很多男生都喜歡她。」

    龍至言點了點頭,上次在《萬元的幸福》拍攝之中見過她一眼,那個四眼妹確實已經不再四眼了。

    「你……在學校應該也有許多女生喜歡吧?」樸寶英嘗試性的問了一句,聲音低低的,卻是全部落入了龍至言的耳際。

    「沒有人喜歡我。」龍至言淡漠的遐想到自己並不可觀的高中生活,高一,在課餘之中不是去擺攤兼職,便是和f4的其他成員廝混在一塊兒,練舞唱歌什麼的,高二高三幾乎就被s.m公司的行程時間安排佔領了。而且,那時候的自己,需要學校的學業資金補助才能上得起學,班級之中,除了權志龍之外,一個朋友都沒有。喜歡他的女生?就更加不用說了。

    「我……」樸寶英看著龍至言,心內不安定的想要說出什麼,卻被旁邊端著盤子的老闆娘一把截斷:「菜來了。」

    龍至言未說話,眼神有幾分清澈,那斷裂的語句似乎在他的心中銜接而上了。

    話語最終再次歸位那昔日校園生活的追憶之中。四眼妹、林詩人、金大猩猩那些堆疊的綽號、名字在話語之中繚繞而開,始終,沒有關於他們自身的語句。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作為初夏時刻,夏季的炙熱還未全部散開,四周的一切已經全然換了一層新,這家老店倒是依然堅挺的開在那。

    輕輕的芳香透出,經過的是一家花店。

    「這花……」樸寶英微微駐足。

    櫥窗內,藍紫色的花瓣綻放,黃色的蕊點綴著。

    ——「喂,我們高中應該會到不同的學校的吧。」女孩將花瓣一片片折下,語氣低低的。

    ——「應該是吧,我這麼聰明的人,肯定是去名校啦,而你,不知道會去什麼高中哦。」男孩笑著。

    ——「我哪裡笨啦?」女孩鼓鼓的嘴巴顯得氣呼呼的。

    ——「不要緊,只要你在你所在的教室門上貼上一朵……這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花,我就會知道你在哪了,」男孩指著女孩手中只剩一朵紫色花瓣的花桿子,陽光般笑道:「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龍至言微微湧過沉思,向著花店裡面走去。

    「老闆,要那個花。」龍至言指著櫥窗那擺著的花,道。

    「白頭翁?」老闆疑惑道,「送給誰?」

    「朋友,怎麼了?」這明明是藍紫色的花,卻叫做白頭翁,倒是讓他吃驚了一下。

    「白頭翁花期過了之後,結的果實是密集的銀絲瘦果,看起來像是白髮的老頭一樣,所以叫白頭翁,如果要送女朋友的話,」老闆看了一下還在櫥窗那邊看著這花的樸寶英,又看了一眼龍至言,輕聲道:「這個花不太合適,白頭翁的話語是『日漸淡薄的愛』。」

    龍至言的面容平靜之中扯過一絲苦澀。原來,上天將這一切似乎已經早早的規劃好了,而愚蠢的我們總要迂迴著那麼多圈之後才發現這定局。

    「沒關係,就這個花吧。」龍至言笑了一下,更多的是一種鬆下了一直負擔著的重量。

    心的老闆見顧客不聽自己的勸告,也不多說,紮起了一束紫色的花朵。

    看著離開的龍至言和樸寶英,老闆搖了搖頭。

    「幹嘛搖頭啊,墨綠?」走進來的女人問道。

    「老婆,你怎麼來了?」老闆笑道。

    「我在問你話呢」女人道。

    老闆似乎也是妻管嚴隊伍之中的一員,呵呵的屁顛屁顛笑道:「剛剛看到一個長得和女人差不多的男人,要不是短頭髮和身高,我都能把他當成女的了。」

    「花美男嗎?現在的女學生就喜歡這一類的,長得和他們快要同性的那一類。」女人撇了撇嘴吧。

    「還好,還是我長得ma板笑道。

    「切……」女人不屑般的睨了一眼。

    ……

    花朵在清風下飄散著淡淡的香味。

    月色清朗拂過。

    樸寶英輕輕的手挽動了一下垂下的秀髮,聞了聞這花朵。

    「我到了。」樸寶英原地躊躇。

    「嗯,那明天劇組見了。」龍至言點了點頭,背過身去。

    不斷來回的話語在樸寶英的心中徘徊著,想要說出口,卻又脫不了口。

    「小龍……」樸寶英看著離開十數步遠的龍至言,終於喊道。

    龍至言轉身,微一躊躇,似乎接觸到了什麼,吐了一口氣,轉身喊道:「爬爬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聲音的吶喊弧線般擴散著波及的輪廓,樸寶英緊張的心境慢慢的跌落,勉強支撐著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

    「永遠都是好朋友。」樸寶英復念了一句,卻像是染著淡淡的酸楚與無奈。

    龍至言背過身去,呼出了一口沉沉的氣,心間,恍然般輕鬆了下來。

    月光迷濛披下,拉長了龍至言離去的身影,一人一月,樸寶英卻覺得一樣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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