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冠禮
張允文想了一下,說道:「就讓唐儉唐尚書擔任大賓,房玄齡大人擔任贊冠吧!」
於是,袁天罡很順利的占卜出這二人。當日,兩份邀請函便送到二人的府邸。
張允文非常鬱悶的沐浴戒齋三日,每日吃些素的飯菜,靜靜的等待著三日後的冠禮儀式。
二月十三。
從早上開始,張允文府邸附近的馬車、駿馬漸漸多起來了,來自各個方向的觀禮賓客先後來到這府邸附近,四面的交通漸漸的堵塞起來了。不少賓客歎聲下了馬車,步行來到門口。
此時大門口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名大漢,生得三大五粗,正是劉氏兄弟。他們臉上掛著有些僵硬的笑容,每見到一人,便客氣的說道:「大人請進,請進!」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大人。所以,當他們對汝南和支柔二女說了這句話時,二女嘻嘻笑成一團,然後跟劉氏兄弟道:「二位兄長,你們怎麼站在門外迎客啊?」
二人滿是尷尬的笑了笑:「還不是我們在裡面幫不上忙,這才出來迎客的嘛!」
二女進入宅子,只見裡面忙成一片,梅香指揮者丫鬟和僕役四處倒茶遞水,安排位置。走到尉遲夫人身邊,二女笑吟吟的看著這有些混亂的場面。
另一邊張允文正在韓世良的指點下穿著禮服。一個個結纏繞,只將張允文搞得火大不已韓世良笑道:「允文你身為朝廷重臣,這禮服可比當年我穿的那件複雜得多啊!對,就是那樣,把那個結套上!好了,這就差不多了!瞧瞧,多英俊的一個小伙子啊!」
張允文穿好禮服,慢慢的就著銅鏡瞧了又瞧,只見一身大紅色的衣袍穿在身上也算是適合。當下問道:「冠禮什麼時候開始啊?」
韓世良笑道:「快了!既然允文你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先出去吧!」
當即,二人出了房門,在場中等候。
此時賓客如雲,四品及以上的官員坐在裡面,四品以下的官員則是站在圈子之外,遙遙的看著這邊的情況。
仔細的看這些賓客,來的多是當年秦王府一系的文官,都是貞觀年間提拔起來的。而武德年間的老臣,以屈突通為代表,不過還來了個裴矩。至於裴寂等一些老臣,只派了一名僕役前來。
沒等多久,只聽袁天罡大聲喊道:「吉時已到,行冠禮!」
張允文在眾人的注視中,慢慢的走近場中的唐儉、房玄齡處,一個長揖之後,跪坐在唐儉面前。
唐儉撫鬚笑道:「四年之前見到允文時,允文不過一個半大小伙子,卻能帶著老夫一路潛入敵軍大營。時光飛逝,世事疏忽,不知不覺間允文已經要行冠禮了,唉,老夫也老了!」
旁邊的房玄齡笑道:「唐大人說笑了,國公正值壯年,當是鴻鵠展翅,翱翔萬里之時,何必言老啊!」
唐儉笑應道:「看看允文這般年輕的樣子,又看到老夫如今白鬚皓然,心有慼慼,南面自憐啊!」
張允文聽得二人在那裡閒吹,不由翻了個白眼,輕咳一聲。那唐儉頓做肅穆狀。手捧漆花木盤的楊石走到唐儉身邊。木盤中擺放著幅巾、深衣、大帶、納履。
房玄齡解開張允文頭上的襆巾,唐儉拿起緇布冠高聲吟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一樣樣將木盤中的幾樣物件一一給張允文穿好。
此謂「初加」。
楊石托盤下去,韓世良托著另一個木盤上來,裡面放著帽子、襴衫、革帶、系鞋。
唐儉朗聲吟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又將韓世良托盤中的物件一一戴上。
此謂「再加」。
韓世良也下去了,最後托著木盤上來的卻是劉仁實。遍觀張允文所交好友,程處默、程處亮長相過於凶狠,而尉遲兄弟長得太黑而且年紀較小,而與房遺直等文官子弟又不是那般熟稔,所以只好選擇劉仁實。這傢伙可比程家兄弟養眼多了。
劉仁實捧著木盤,神色肅穆的走了上來。張允文分明看見劉仁實的嘴角上翹,顯然在笑。木盤之中,擺放著帕頭、公服、革帶、納靴。
唐儉一樣樣拿起裡面的東西,同時誦道:「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老無疆,受天之慶。」
張允文慢慢穿戴完畢。
此謂「三加」。
三加完畢,就該給張允文取表字了。唐儉笑道:「房大人文采粲然,這表字就由房大人取吧!」
房玄齡也不推辭,,撚鬚道:「允文排行第三,當取個『叔』字。而允文武藝高強,文采出眾,取文取武皆是不好。依老夫看,就取一個『疾』字,迅猛如雷謂之為『疾』。允文平素行事,謹慎穩重有餘,而開拓不足。今日取這『疾』字,便是望允文能行事如疾風掃葉!」
叔疾,張允文的這個表字便這樣定下來了。
取完表字,張允文應該四下裡拜祭了。先是拜祭其父母牌位。看著房間裡擺放的兩塊靈牌,靈牌前香爐裡的煙冉冉升起,整個房間裡充滿了一股莊重肅穆的氣氛。
雖然張允文對於這位父親的記憶十分模糊,可是他仍舊虔誠的拜了下去。這一拜,不僅僅代表著張允文,還有前世的張文濟,以及站在庭院之中,呆呆的望著這間屋子的劉氏兄弟和汝南以及支柔。
拜完逝者,張允文按禮挨個向滿庭院裡的長者敬上酒,送上束帛儷皮。最後,則是宣佈開宴。
冠禮用的東西撤了下去,一桌桌酒席擺了上來,從大堂、偏廳一直擺到庭院中,幾十名侍女僕役在一桌桌之間穿梭,將托盤中的酒菜如流水一樣送上來。
這頓酒席吃得很久,從中午一直吃到下午。眼見天色將黑,眾人這才將客人一個個送離此地。
而張允文,則是因為一桌桌的敬酒喝酒,早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同樣醉的,還有一眾在軍校學習的年輕公子。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狂飲的機會,於是拉著楊常拼酒,於是一個個全躺在桌子底下去了。
當夜,汝南、支柔和梅香三人主持侍女僕役,收拾滿地的狼藉。
第二日,張允文醒來時覺得頭疼得厲害。宿醉之後,第二日幾乎爬不起來。
勉強的起身,坐在床上,搖搖頭,看著熟悉的房間,目光落在旁邊木架子上掛著的一套新衣及桌子上的頭冠。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行了冠禮,已經算是成年人了。
在梅香的幫助下穿上寬大的衣裳,帶上微微有些重的髮冠,準備到飯廳中吃飯。
一到飯廳,卻發現這裡聚滿了人。原來那群公子喝醉之後,當夜就在張允文的宅子裡歇下。此刻他們正精神抖擻的坐在桌子上,對著飯廳外大吼:「快上菜啊,餓死我了!」
同時,張允文還驚奇的發現汝南和支柔兒女也正坐在一張桌子上,輕口喝著稀粥。不過那張桌子只有她們二人在坐,沒人敢和她們同席而坐。
張允文一屁股坐在桌子邊,向二女道:「怎麼,昨夜沒回去麼?」
支柔哼哼道:「你還說呢,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不管家務事,全扔給梅香一人,要不是我們幫忙,梅香恐怕要忙個通宵!」
張允文連忙感謝。這時候,只覺飯廳內陡然一靜,轉過頭,只見那群公子全部豎起耳朵,正在偷聽。頓時一聲大吼:「全體都有,立正!」
只見他們條件發射似的猛的站起來,站成標準軍姿。
待那群公子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學院的時候,汝南和支柔二女已經笑開了。
在那些公子幽怨的目光中,張允文從容吃完早飯,然後說道:「好了,昨日你們已經休息了一日,今日回校,給我好好訓練!」
「喏!」這群公子齊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