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乾綱獨斷
最後一項軍校之事,甫一提出,反對聲便不絕於耳。本來就對參謀院設立感到擔心的文官們,害怕這些莽夫掌握學文識字之後,智力突飛猛進,加上手握兵權,說不定完全壓住他們。
李世民卻是一揮衣袖:「爾等休得再言,朕意已決,這次要乾綱獨斷一回!」說完,佈置認命。先是自任學院院長,然後又將屈突通、李靖、李績、尉遲恭等人盡數派到學院中掛職,最後任命道:「令張允文負責學院前期籌辦事項!各部定要予以配合!」
頓時間,那些官員的目光盡數集中在張允文身上。
張允文恍若未覺,從容出列,叩謝李世民。
散了朝會,張允文剛要離開,卻聽見身旁有人輕聲喚道:「允文慢走!」聽那聲音,卻是房玄齡的。
張允文頓時止住腳步。這時,幾名秦王府的屬官慢慢的靠攏過來,房玄齡道:「走吧,允文,我們一起走吧!」
於是,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和張允文一起慢慢的出了麟德殿。
「允文,這軍事學院的建議可是你提的?」那房玄齡問道。
張允文點點頭。
那房玄齡道:「允文提議倒是不差!想我大唐,敵酋四面環伺,北有突厥,西有吐谷渾、吐蕃東有高麗佔我遼東,是得振奮武風。如今陛下將軍事學院之事交付與你,你可不要讓陛下失望啊!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說上一聲便是!」
張允文一抱拳,向房玄齡道:「多謝房相!」
那杜如晦也道:「軍事學院之事,利國利民,既可以防止世家大族滲透軍隊,又可在平民只見選拔優者,加以重用。我等皆是文臣,卻知曉這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希望允文能頂住壓力,迎難而上,將這事做好啊!」
張允文頓時眼角一跳,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呢?
而長孫無忌只是看了張允文幾眼,沒有說話。
出了東宮,幾人邊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張允文回到府中,坐在一張几案之前,几案上擺放著一張潔白的宣紙。宣紙上面,幾點墨痕宛然。
閉目回憶著後世黃埔軍校、抗大、伏龍芝軍事學院、西點軍校等一批軍事院校的體系設置、核心理念,偶爾睜開雙目,提筆寫上兩句,然後又思考起來。
這樣慢慢寫,慢慢的想,慢慢的改,一直到第二日早晨,張允文才草草寫完整篇軍事學院的相關章程,從選址方面的種種考慮,到學院內的部門設置,最後,還在紙上畫了一幅簡易的平面圖。
總算完成了!他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一頭倒在榻上,不多時,便發出一陣細微的鼾聲。
到中午的時候,張允文這才醒過來,收起几案上的文稿,匆匆的扒了兩口飯,又來到皇宮裡面。
李世民接過這份章程粗粗看了一遍,放到几案上對張允文道:「我已決意,在各府之中選拔募兵,今日朝會上已經下了旨意想必一個月之後便會有結果,而這些募兵將會作為你這個學院的第一批學員,到時候你可要給朕拿出成績來!」
「至於選址的問題,朕已經想好地方,渭水南岸有塊地方,原是皇家獵場,就給你建軍校用吧。那裡有平地、緩坡、樹林、山峰,可以給你做實戰演練用!」
張允文頓時一喜,向李世民一揖道:「多謝陛下隆恩!」
李世民揮揮手,讓張允文出去:「建房的問題,自己去找工部的官員!朕要好好看看你的這份章程!」
張允文剛剛退出到門口,李世民倏然叫到:「允文啊,你有多少天沒看見汝南,想她了吧!你自己去便是,沒人敢攔你!」
聽到這句話,張允文頓時一翻白眼,聽起來好像我和他有什麼似的,可實際上有什麼都沒有!
不過張允文還是乖乖的往皇宮深處走去。
被圍牆隔開的小院裡面,種滿了各種鮮花。此時雖然是二月,天氣依舊寒冷,這鮮花也就只剩下一桿孤零零的枝幹和幾片葉子了。
李宇正小心的為每一朵鮮花澆上水,然後坐在一張小石凳上,雙手托著下巴,嫻靜的看著這些栽在盆中的花朵,好像下一刻,那鮮花便會盛開一般。
當張允文來到那小院門口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彷彿被觸動到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就這樣看著穿著一襲宮裝的李宇,脈脈凝視。
直到蕊兒打破了這種寂靜,張允文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李宇臉上的一道泥痕,伸出手來,輕輕拂拭。
前世的張允文的情感生活平凡得幾乎有些平淡。
從小長在軍屬院裡,大些之後也入伍參軍。到了適婚年齡,家裡面的老頭子條子一打,他便娶到了文工團裡最漂亮的那名女演員。然而兩人毫無情感基礎,直到生出了一個男孩子後,才找到共同話題。
就在這時,他被派到諒山執行任務,一去不返。
所以說,在對待女孩子方面,他還是一個近乎於白癡的傢伙。
就是這樣一個傢伙,此刻,他正伸出長滿老繭的手,將李宇臉上的泥痕輕輕的拂拭而去,動作溫柔至極。
李宇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而一旁的蕊兒,也用一種充滿了驚訝的眼光看著他。
……
當他從皇宮裡面出來時,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該死,自己為什麼忍不住會去幫他拂拭臉上的泥痕!
雖然這樣抱怨,但是,那種滑膩的觸感和嬌羞的眼神還是讓他沉醉不已。
慢慢的沿著寬闊的大街往南走,他的嘴角還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容。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天然居。看著自己的產業,張允文忽然湧起一種奇特的感覺。自己有多久沒來過這個地方了?好像快一個月了吧!
當下抬步移到天然居。
大堂內依舊人群喧鬧,巨大的喧嘩聲、酒令聲交織在一起,格外的刺耳。目光在堂內掃了一遍,忽然發現,楊常坐在一張桌子上,幾名年輕人正忙著向他敬酒。
張允文見狀,不由有些好奇。他悄悄走近那一桌,側起耳朵聽那幾人說話。
只聽得當先一人說道:「楊老哥哎,你要是不救救我們,我們可就慘了!」
楊常笑瞇瞇的道:「你們這些公子哥兒是不是真的無聊得緊啦,前些日子比了賽馬,明日又要比力氣!」
「我們也不願意啊,可那蕭銳實在欺人太甚,說什麼自己乃是貴胄之後,看不起我們幾個,要不是看他他老頭子蕭瑀的份上,我早就把他給撕了!」說這話的卻是一名高大的年輕人,臉上鬍鬚拉碴的,看不出有多大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