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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潛入定州(1) 文 / 半江

    第49章潛入定州(1)

    「允文所言,我已知曉!」房玄齡聽到張允文將所知道的情報說了一遍之後,淡淡的說道。

    「其實允文對於此事不必太記掛於心,該是誰的東西,其他人也搶不去!你看,這軍中之人識秦王者多還是識東宮者多!想當初,秦王十六歲便赴機從戎,所經戰時多不勝舉。你看那劉武周、薛舉如何,還不是被秦王消滅。對軍隊的控制力,不是東宮這樣只打過幾次小仗的人所能比擬的!至於滅劉黑闥之功,東宮也是難以搶走,畢竟擊潰其主力的是秦王!」

    張允文聽罷,心中也放心下來。雖然他已經知道東宮的舉動不會有多大成效,但是,這話由房玄齡說出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名人效應」吧。

    順道去了趟李宇的小院,見到這位病郡主時,張允文還是照舊講了兩個笑話逗她開心。看著這女孩憔悴的容顏,張允文忽然有種衝動,如果我會醫術,那該多好啊!

    隨即細細回憶隋唐時期醫學界的名人,好像除了個孫思邈之外就不知道其他人了。要不然去跟長孫氏說說,讓她注意搜尋孫思邈這個人?而且據說這位長孫氏有氣疾之症,所以早逝了。而她早逝的直接後果是使得大唐王朝缺乏一個能有效調節皇帝與外臣,外臣與外戚關係的角色,從而有後來的侯君集作亂等。

    想到這裡,張允文當下求見了長孫氏,向她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長孫氏沉默片刻道:「今日便聽允文之言!」說完,讓張允文佈置人手下去找尋孫思邈。

    而張允文離開秦王府後,忽然想起自己忙於製造那二十枚手雷,很多天沒有偵察營的隊員接觸過了。當初李世民出征時,竟然將駐紮在長安外的偵察營抽了個大半,而現在,這剩餘的十多名隊員在隊正劉誠、隊副沈源的帶領下,孤零零的在秦王長安城外的一處莊園裡日夜操練。

    當張允文騎著馬來到這處莊園外時,倏然停住腳步。他敏銳的感覺到面前這個平靜的莊園裡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寒意,輕輕的搖搖頭,這些傢伙還是需要加強鍛煉啊。

    張允文翻身下馬,走到門邊便大聲吼道:「你們這些小子還不快點出來迎接你們的頭兒!那個樹上的快下來,蹲在上面像什麼什麼話?你以為你在拉屎啊!草叢裡的那個,別走,我已經看見你啦!搞什麼東西啊,劉誠,你這混蛋難道蛋子癢,埋在土裡幹什麼……」

    一個個黑影跳下來,集合完畢,張允文看著面前的十多個人,表情嚴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這十幾人,沉默片刻,猛然說道:「各位好!」

    「頭兒,你好久都沒來啦!」

    「就是就是,說不定在長安的溫柔鄉里沉醉不已,忘了我們這些弟兄了!」

    「唉,可惜我是光棍一條,要不然也和頭兒一樣,回家抱著老婆溫柔去了!」

    ……

    聽著這些人越來越不著調的言語,張允文不由想到是不是自己當初太放縱他們了。

    「咳咳,你們今天的訓練都完了嗎?要不要來個『死亡角逐』啊?」那些士卒頓時噤聲不言。

    張允文見狀,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和這些士卒一起訓練了半天,到下午時,則是拿起刀槍劍戟,來了一場硬對硬的兵器大戰。

    打完之後,擦擦身上的汗水,張允文問道:「對了,你們哪些家在長安啦?回來兩個月了,回過幾次家啊!」

    「我家住在長安的蘭桂坊,現在差不多十天回一次家!不過在家挺沒意思的,還是在這兒呆著舒服!」一名士卒道。

    「我家在長安外的徐家莊,到現在已經回了三次家!」另一名士卒道。

    而那劉誠也到:「我家就在杜陵外邊,那邊可是遊俠兒聚集的地方,從小我就和他們混在一起。到現在回了一次家!」

    張允文聽到這裡忽然心頭一動,遊俠兒,這可是不錯的選擇。

    長安城自古便是帝都,自秦始皇混一天下,定都咸陽之後,歷朝歷代多定都長安。前朝楊堅立國之後,最初定都在漢長安城。當時的漢長安歷經長期戰亂,年久失修,破敗狹小,污染嚴重,於是隋文帝決定另建一座新城。開皇二年,這座名為大興城的都城建好。然而經隋末戰亂,至李淵建立李唐,定都大興城,又重新改名為長安。

    長安附近多陵墓,像什麼杜陵、灞陵、陽陵、茂陵之類的漢陵環布長安四周,然而多生野草樹木,與尋常山陵無異。可歎那些漢朝皇帝,生前耗費國力修建一座大型陵墓,到頭來卻是樹草間雜,荒蕪人煙,唯有野兔棲鳥,在林間穿梭。

    然而這些地方,卻是遊俠兒聚集的好去處。

    曹植《白馬篇》中道:「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魏晉幽並之地多邊患,而活躍在那一帶的俠義之士,以扶危解難、報銷國家為己任,統稱為遊俠兒,又被稱為幽並客。而到了隋唐之際,有些遊俠兒卻成了打家劫舍、偷雞摸狗的強盜之流,而更多的確是成了各個勢力用於行刺的工具。不在復燕趙豪情、幽並精神了。

    而初唐時的很多人都曾當過遊俠兒,比如後被封夔國公,世襲朗州刺史的劉弘基。

    大唐武德四年十月,天氣已經有些冷了。杜陵上高大樹木的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只剩下幾片黃葉孤零零的飄在樹枝上。而樹下的野草已然一片金黃,不時可見點點野火燎燃這些野草,化為漆黑的灰燼。

    一隻灰黑色的野兔跑了幾步,倏地停下,嚅囁了幾下三瓣嘴唇,四下望了一眼,然後又開始奔跑。然而還沒有跑出幾步,一支白翎箭斜刺裡飛來,一下子便將兔子射穿。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兔子帶著箭桿連滾好好幾步遠。

    「駕——」只聽得馬蹄陣陣,數十名騎著各式駿馬的騎士飛奔而來。自從張允文製作出三樣馬具後,皇帝便下令全國推廣。於是,無論是關中巴蜀,還是河南幽並,隨處可見這架著馬鞍,懸著馬鐙的駿馬。

    為首的一名騎士登在馬鐙之上,疾馳而過,而在路過那野兔身邊時,忽的俯下身子,一把抄起那地上的野兔,跑了兩步,然後慢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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