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在諾大的杏林山莊裡彷彿是閒庭漫步一般四處游完將整個山莊察看了大半,卻絲毫沒有找到稻司榮一郎的半點身影,甚至連唐家和那些江湖好漢的身影也沒有找到。
他行走在通向最後一間大殿的走廊裡,慢慢閡上眼簾,將自己的心靈視覺和聽覺完全釋放出來。那些遠處的聲音,在這瞬間裡擴大了幾十倍,嘈雜的讓人頭暈目眩,連走廊下的那小湖泊裡,都不斷傳出魚兒在水中遊玩的聲音。
彷彿那些魚兒都像是會說話一般,發出怪異的只有張傑能夠聽到的聲音。潺潺的水聲如同瀑布一般震耳欲聾,但在這聲音的遮掩下,張傑從那數千個聲音裡終於尋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連串的哀號,撕心裂肺的慘叫,卻被厚重的牆壁擋住。
張傑的心靈視野在這聲音的刺激下,迅速開始擴張,遠處大殿後的一間密閉道場裡,一個身穿白色空手道服的男人,魔鬼一般站在道場中央,周圍的地面上四處流淌著鮮血匯聚成的細流。斷?裂臂的死屍堆積滿地面。
張傑停下腳步,全身灌注的集中所有注意力去看那個男人的臉,所有視線都向著那個人聚集過去,開闢了一條清晰的視覺通道,逐漸讓張傑看清楚那張臉。
那簡直就是惡魔的臉,充滿了嗜血的猙獰笑容。那雙眼睛早已充斥著血絲,因為殺戮而格外高漲,像有火焰在裡面燃燒起來。
當張傑看清楚的時候,那雙眼睛忽然狠毒的對視過來,彷彿察覺了張傑的觀望。
張傑被嚇了一驚,匆忙睜開自己的雙眼。看到前方有十多個黑衣保鏢衝過來,他原本想要逃走,卻突然被人推向前方。
無緣無故的一股怪異力量,將他憑空推出去十多米,正好和那些黑衣保鏢撞在一起。
黑衣保鏢們似乎也沒有想到張傑會衝過來。而且是以這種幾乎無法想像地方式跳過來,他們驚慌的開始將手伸入西服裡,試圖掏出槍械來對付張傑。張傑本能的抓起其中一個傢伙,用力拎起來就一腳重重踹過去。
彭的一聲悶響,被張傑踹飛的日本保鏢唰地一聲飛出去,將後面十多個保鏢都壓倒在走廊上。
張傑仍然有些無暇考慮,繼續本能的和這些人打鬥,他豎起左手的拳頭。凌空對著那些人一拳拳打過去,隔山打牛一般,將他們都揍的臉上飆血。
反正到了這步,張傑也不管自己有多麼震撼於那個惡魔般男人的實力,不管自己內心有多少恐懼,他的性格就是這樣。越是在潛意識中感到恐懼,反而越加的勇猛。他不假思索的大步衝向密室道場,迎面衝過來地那些保鏢還沒有來得及掏出槍,張傑就用如來神掌擰斷他們的手腕。像是被逼狂暴的野牛般,大步流星的衝進大殿。
轟的一聲爆響,張傑一腳踹碎那厚重的大紅漆木門。
大殿裡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傢俱和物品,只有兩個門徑通向兩側地房間。張傑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衝向右手側的門徑,穿過一個拱形隧道般的小道,遇到了一個石門。
石門後的一切。張傑就算不聚精會神地使用心靈視覺也能感知到。他猛然一收拳,在拳頭上凝聚了二十點神力,轉化成兩千公斤的力量,對準十公分厚的石門就是一記炮拳。
石破天驚的一霎那間,數千塊碎石就像是被爆破般沖射出去,在道場裡驚起一陣呼喊。張傑驀然從破開的石門缺口裡沖跳過去,一進入房間,他就看到那個空手道高手拎著一個老人地人頭,猙獰壞笑的看著他。
張傑還沒有站穩,那空手道高手已經將滿是鮮血的人頭扔了過來,就像是扔一個籃球般輕巧隨意。
撲通,銀髮蒼蒼地人頭在張傑腳前的地板上滾來滾去,不斷從頭顱裡流淌出殷紅色的血液。雖然早有見識,但再看到滿地的屍體,張傑仍然禁不住胃酸的翻滾。
這個空手道高手,已經將唐家父子和他們**門邀請來的十幾個武林同道都殺了。
張傑也殺過更多的人,但在外人的角度看過來,仍感到驚恐和憤怒。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一路走過來,究竟犯了多少錯誤。
他狠狠的抬起頭,瞪著那個空手道高手的臉,心中一團怒火迅速燃燒起來。
那個空手道高手卻是漫不經心的冷笑一聲,道: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張先生,你在堂子街
多少,我就殺多少。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不僅如殺了你。」
「這麼說來,你就是稻司榮一郎了?」張傑將雙拳捏的喀吧作響,只等這傢伙一承認就要衝上去。
「不錯,大日本新一代的極真武士。你的氣場這麼弱小,也就是比正常人強一點而已。只有這麼一點實力就想和七級的我對抗,實在是對我的侮辱。」稻司榮一郎根本不打算否認,他還格外藐視的冷笑著,用一種近乎挑釁和不屑的目光打量著張傑。
他是一個擁有古代日本武士臉的男人,雙鬢和倒須濃髯連在一起,眼睛就像是蛇蠍一般惡毒,但他的身體卻格外健碩,完全不像是日本人。他站在那裡,至少比張傑高出一個頭,大約有一米九以上的身高。身後的腰帶上似乎還別著一柄黑色武器,看起來像是農夫用的鐮刀。他的右手上也有一枚奇怪的黑色水晶戒指。
只不過,那雙惡毒的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困惑。
稻司榮一郎確實有些不解,他不明白以張傑這樣的氣場,怎麼可能是達到三級生命的平南三司的對手,又怎麼可能一拳打破十公分厚的石門?
他在內心深處琢磨著:神力的深厚與否決定每個強化人的氣場,日美聯合開發的偽聖器「陀螺儀」雖然可以減弱氣場的效果,但一方面減弱的程度不可能這麼高,另一方面,這種偽聖器只有在人體內部才能產生效果,而且只有日本和美國的特殊組織可以生產。這個中國人不可能拿到「陀螺儀」,那究竟是什麼情況,讓他的氣場弱到這種地步,以致於不靠近就無法覺察呢?
雖然他心中有著迷惑不解的問題,但稻司仍然保持著對張傑的藐視態度,身經百戰的他,非常清楚保持一種尊者氣勢的重要性。
張傑咬著牙,看了看地面的十幾個「武林高手」,替他們感到可憐和卑微。在稻司榮一郎這個強化人面前,幾十年的苦練也只是一場空而以。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將稻司榮一郎定義為無恥,因為他殺的人更多。假如殺戮決定彼此的能力,他就要在這裡殺掉稻司榮一郎,用這種殺戮證明他自己,證明中華武道之名。
稻司榮一郎冷漠的注視著張傑,嘴角忽然牽動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唰,他的人影已經消失在張傑的視線裡,他簡直像是寐影一般神速,完全超越了人眼所能跟蹤的速度。
張傑促不及防,只覺得一記鐵腿攔腰橫掃過來,身體猛然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和巨大的力量,整個人更快的被掃飛出去,炮彈般砸在側面的石壁上。
轟的一聲悶響,張傑將身後的石壁都撞出幾百道小裂紋,凹出一個大坑來。他還沒有坑裡爬出來,已經察覺一記鐵拳對準腦袋飛過來。
這不是眼睛所能看到的速度,幸好他也沒有用眼睛去看,純粹靠自我的心靈視覺觀察到了一切。他下意識的側過臉,耳畔就傳來彭的一聲,一記鐵拳打在耳畔幾公分外的石壁上,濺射出一大堆亂石,讓張傑半邊臉都麻轆疼痛,彷彿是失去了知覺。
右耳也被那爆炸般的轟鳴震到,嗡嗡響個不停,就像是有人在他右耳旁開了一槍,耳膜都要碎裂了。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張傑完全考慮不到這些,他在避讓開的霎那間,已經一拳揮向對面。無論稻司榮一郎是人是鬼,他也要一拳打過去。
這是一記純粹追求速度、破壞力和衝擊力的炮拳,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間湧到拳上,轟得一聲爆響,這一拳就彷彿是擊中比石門更加堅硬的鐵板,張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手臂斷裂的聲音,也能聽到對方胸骨破裂的聲音。
稻司榮一郎驟然吃驚的閃電般退出十多米,捂著胸口看著張傑。這一拳終於讓他看穿了張傑的實力,雖然代價也很驚人。他呸的一聲吐口鮮血,狠狠的瞪了張傑一眼道:
「五級左右的峰頂實力,不錯,難怪可以殺平南那傢伙。」
張傑相信稻司榮一郎肯定有一根肋骨裂開了,部分胸部肌肉也受到了劇烈的損傷。他的實力是很難揣測的,七級但沒有峰頂的四肢,其他身體的四級水平,讓稻司榮一郎誤判為整體五級。兩個人緩慢對峙著,相互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