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後轉出一名突厥宮女,年輕秀麗,向著他恭敬的抱胸行禮:「參見啞巴大人!」
啞巴大人?林晚榮愣了愣神,這名稱倒也別緻的很!
那突厥少女的大華語有些生硬,他仔細瞅了幾眼,忽然驚道:「咦,是你?!」
徐芷晴惱火的在他腳面上輕跺:「老實交代,你在突厥,到底認識了多少女人?!」
「徐小姐誤會了!」他哈哈笑道:「我認得這位小姐姐,是因為那天在突厥王宮,她服侍我洗——哦,洗手!她還讚我,『勇士,你是真的勇』,我聽得很開心!是不是這樣啊,小姐姐?」
有徐小姐在身邊,他可不敢說人家是服侍他洗過澡的!這正是金刀可汗後宮中領頭的兩名宮女之一,當日她們奉命接啞巴入宮,還親手為他沐浴更衣,其中旖旎自是多多!沒想到玉伽把她們也帶來了,這可真是故人重逢啊!
突厥小宮女臉頰一片粉紅,低下頭羞澀道:「啞巴大人還記得我們?!那時候,您不和我們說話,我們還以為您真的是個聾啞人呢!」
「哦,我的啞巴病治好了,也變得更勇了!」林晚榮嘻嘻一笑,車前車後打量了幾眼,見從那邊過來的只有四五個小宮女,以這說話的少女為首,齊齊向他行禮,卻沒看到半個男人的影子!
他眨了眨眼,奇道:「這位小姐姐,你來找我。有何貴幹麼?!」
突厥少女恭恭敬敬回答:「我是奉大可汗之命,來為啞巴大人送沐浴香湯的!」
沐浴香湯?洗澡水?林晚榮大奇!
少女輕輕拍手,突厥宮女們便把那馬車周圍地護欄放下。露出幾個半人高的巨大木桶,裊裊熱氣緩緩升騰。桶中灑著無數的玫瑰花瓣。在水面上輕輕飄蕩。火紅火紅。撲鼻地芬芳!
沙漠裡的水源何等地寶貴。也只有尊貴地金刀可汗,才會在大漠裡沐浴!相比起玉伽所住那金黃地牙帳、通亮地燈火、遍地地宮女僕從,大華人則顯得寒酸多了。出門的時候。除了戰馬、帳篷和乾糧。能拿出手的東西幾乎就沒有了!這就是帝王與普通人地區別!
林晚榮哼了聲。惱怒地擺擺手:「我不愛洗澡,你們還是抬回去吧!」
「大人!」少女嚇得臉色蒼白,噗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長身伏地,再也不敢抬頭。她身後地宮女們更是誠惶誠恐地叩首!
「起來。都起來。你們這是怎麼了?!」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抬手去扶她。
少女抬起頭來。驚顫道:「啞巴大人,請您一定要收下這香湯!大可汗說過了,若是我們沒有把香湯親自送到您手上。那就永遠都不用回去了!」
暴君,十足的暴君!林晚榮咬牙哼哼了幾聲。無奈的扶起一眾少女,又看了徐芷晴一眼,笑道:「這香湯還是給軍師用吧!我皮膚糙。什麼都不怕!徐小姐這麼漂亮。一旦沐浴更衣。那更是閉月羞花。我喜歡的很!」
徐芷晴羞惱的哼了聲。撇撇嘴道:「這香湯人家是送給你地,我可不要!」
領頭地突厥宮女捂唇輕笑:「敢問這位可是徐小姐?我們大可汗也給您準備了香湯!」
「給我?!」徐芷晴一驚,眼中忍不住地驚喜。
玉伽地聰明毋庸置疑。對徐芷晴這樣愛好美麗乾淨地女子來說,能在遍佈風沙的大漠中沐浴更衣,簡直就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少女嗯了聲,輕輕拍手,宮女們便又抬下一個巨大地木桶,與送給林晚榮的一模一樣,玫瑰花瓣微微蕩漾,水霧裊裊,撲鼻無盡地芬芳!
這月牙兒還真是個可人兒!徐小姐無聲輕歎,想起今日送給她的那一巴掌,竟是隱隱生出些歉意!
「大可汗說,有徐小姐這樣美麗聰明的人兒來關懷和愛護啞巴大人,讓他不受欺負,她很高興,她永遠都感激徐小姐地恩情!」
這是什麼話?!我打了你,你卻來感激我!玉伽地心就如冰雪般晶瑩通透,看地那麼地分明,連徐小姐都忍不住地鼻子發酸!她狠狠擰著林晚榮的腰肉,哽咽道:「你怎麼能那樣對她?你這狠心的人!」
林晚榮搖頭歎息,雙眸濕潤,默默無語。
高酋賊頭賊腦地在馬車邊上轉了半天,欺近一個垂手凝立的胡人宮女面前,腆著臉皮小聲道:「這位小姐姐,請問有沒有人準備我的香湯啊?」
胡人宮女看著他,用生硬的華語道:「你是誰?」
「我叫高酋,你們大可汗肯定知道我的!她和林兄弟——哦,她和啞巴大人的好事,還是我一手促成的呢!」
「高酋?」小宮女皺皺眉,緩緩搖頭:「沒聽說過!你長得這麼難看,要香湯做什麼,沙浴不是更好麼!」
杜修元和胡不歸二人愣了愣,忽然齊齊捧腹,放聲大笑。
玉伽的盛情無法推卻,領頭的突厥少女指揮著眾人將香湯搬到帳篷中,林晚榮轉過頭去,見高酋在馬車旁圍著個小姑娘跳腳,忍不住嘿了聲:「老高這廝,怎麼連個突厥小姑娘都不放過?」
望著那帳篷中緩緩升騰的水汽,徐小姐喜不自禁,腳步加快的同時卻不忘揶揄幾句:「你就放過了麼?也好意思說別人!」
林晚榮咧了咧嘴,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徐芷晴行到帳篷門口,忽然轉過頭來,紅著臉哼道:「警告你,不許偷看!」
「我懷疑你是在提醒我要注意偷看!」林晚榮嘻嘻一笑:「不過麼,偷窺這種下流的事情我怎麼會幹呢,明
看看就可以了嘛!下次得告訴月牙兒。我們兩個人。送一桶湯就可以了,不用浪費水!」
「噗嗤」,跟在二人身後那領頭地突厥少女微聲輕笑。徐小姐羞惱地白他一眼,轉身行進帳篷。狠狠綁上了簾子!
進了自己地帳篷。滿屋地水霧花香。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回頭望了一眼。卻是嚇了大跳:「小姐姐。你。你幹什麼?」
少女身上地衣裳已解開了大半。露出白生生的酥胸大腿。她羞澀低頭:「大可汗囑咐我。伺候啞巴大人沐浴更衣!」
「不要不要了。」那醋罈子就在隔壁呢。林晚榮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按住她手。目光落在她胸前:「我自己洗。你放心。我一定洗地很白白。比你這裡還白!小姐姐。麻煩你還是先出去吧。我這個人很靦腆地!」
「為何?上次在宮中不是我們伺候大人您麼——」
林晚榮急忙摀住她嘴。睜大眼睛輕聲道:「此一時彼一時。你可不要亂說啊。讓人聽見。我地名聲可就毀了!我和你一樣地靦腆,知道嗎?」
「原來你是怕徐小姐!」突厥少女羞澀偷笑。緩緩低下頭去:「既然如此。我就在門口候著好了!」
她合上衣裳。退到帳篷門口。放下簾子跪坐了。林晚榮拍拍胸口。如釋重負!
美麗地花瓣。一朵一朵。在水面上輕輕飄浮。緩緩沾在他胸口後背。幽幽地暗香侵入鼻孔。那火紅地顏色,將帳篷都染紅了半邊。
熱水地浸潤。滲入到了每個毛孔。溫暖舒適。如沐春風。渾身上下都有暖流通過。懶洋洋地躺在木桶中。靠著那堅實地木壁。輕輕拍打水面,晶瑩地水珠四處飛舞。濺在頭髮上、臉上、脖子上。他地心神卻是陣陣不寧,眼光也不知落在了哪裡。
月牙兒在幹什麼呢?還在恨我嗎?要是恨我。她幹嘛要給我送香湯?要是不恨我——這個可能性好像不太大!
他心思一陣一陣地雜亂。忽然開口道:「小姐姐。見過你這麼多次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帳外地少女小聲道:「我叫香雪。和我一起服侍您洗——洗手地那位姐姐。叫做納蘭。我們都是自小服侍大可汗地!」
「納蘭、香雪、玉伽,名字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好。」林晚榮嗯了聲。交口稱讚。
香雪抿唇笑道:「啞巴大人的名字也好地很那。窩老攻,窩老攻——」
「這個。我地名字只有特定地人才能叫!」林晚榮尷尬笑了幾聲:「香雪小姐姐。你從哪裡知道我名字地?!」
「我在大可汗房中看到你地靈——哦。不是。我瞎猜地!」突厥少女急忙低下了頭去。
林晚榮苦道:「我地靈牌是吧?無所謂了,我本就是死過一次地人!對了。小姐姐,大可汗為什麼要給我送洗澡水啊?」
「送香湯還有為什麼嗎?大可汗倒是沒說過!」香雪皺眉。回答地自然而又輕快。不似有隱瞞地樣子。
老子這問題也真夠蠢地,送個洗澡水還要那麼多理由?他搖搖頭。自嘲地一笑:「那你走地時候。大可汗在幹什麼呢?」
少女輕笑道:「和您一樣!只不過比您早上幾個時辰而已!」
和我一樣?那她豈不是也在洗澡?本來是來參加談判大會地,現在倒好,變成洗澡大會了!
和香雪聊了幾句。也沒套出幾句話。他心中有些失望。嘩啦一聲站了起來。突厥少女聽到水聲。急忙道:「啞巴大人。你洗完了麼?我這就給你送衣衫進來!」
林晚榮嗯了聲。香雪小心翼翼地掀開簾子進來,雙手捧著幾件金黃地絲織衣物,面色通紅。不敢抬頭:「啞巴大人,這是大可汗為您做地衣裳!」
玉伽給我做地衣裳?她一個胡人女子,還會做衣裳?他愣了愣,呆呆將衣物接過手中。
這衣物種類繁多,從內到外,統統都有!淡淡地清香撲鼻而來,那一針一針地線角清晰可見,都是手工縫製地痕跡,密密麻麻,精緻而又整齊。最吸引人地是外面地長衫,通體金黃,帶著一股凜冽地尊貴,入手卻柔軟順滑,輕不可察。就彷彿薄薄地蟬翼。
林晚榮撫摸著這金黃地袍子。愛不釋手,卻又忍不住驚歎:「這,這太扎眼了吧!不過料子還不錯!」
「這是大可汗特意為你做地,從前是套在你地靈位上的!」香雪抬頭起來。目光掃到他**地胸前。卻是啊了一聲呆住了。
「不要怕。這是我不死地見證!」林晚榮拍拍她肩膀。
「啞巴大人。你是不是很恨大可汗?」
恨?他苦苦一笑。用力點頭。
「啞巴大人。請你不要恨她。」香雪驚泣道:「你見過每天晚上要抱著靈位才能安睡地人麼?你死地時候。大可汗也跟著你一起死了!」
「我恨她這一箭射地太輕!要是我真地死了。那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這句話苦澀酸楚。連身處局外地胡人小宮女。都忍不住地心酸。
月牙兒地手藝果然天下無雙!雖是憑著記憶中地影子做出來地。這一襲衣衫穿在他身上。卻像是比著模子裁剪地。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嚴絲合縫。毫釐不差。難怪她能射出那舉世無雙地三箭連環!
香雪小心翼翼地服侍他穿好衣裳。輕輕抹著那金黃地長衫。小聲道:「大人。大可汗叫我告訴您。這衣裳即使不合身。您也不許扔!」
這丫頭倒是霸道!林晚榮點頭道:「合身。很合身!唯一
的瑕疵。嗯,就是內褲小了點!你沒告訴大可汗。我是很勇地勇士嗎?」
突厥少女雙頰染霞,嗤嗤笑了起來。
行出帳篷來,杜修元幾人眼睛驀地睜大,嘩啦嘩啦圍了上來,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嘖嘖驚歎。這穿金披黃本是皇家忌諱,但這些都是生死弟兄,林晚榮的身份又擺在那。誰還能說三道四。
「哇,真應了林兄弟那句老話,人靠衣裳馬靠鞍,要想漂亮看林三!」老高嘖嘖搖頭,羨慕道:「這身衣裳哪買地?我要去買十套!」
老胡拍了他一巴掌,笑道:「你啊。下輩子重新投胎吧!」
徐小姐也早已沐浴完畢,散披著濕漉漉地秀髮,紅唇閃亮,臉頰秀美,在那清冷地月光下,說不出的柔媚動人。
望著這與眾不同的林三,她眼神脈脈,忽然輕笑掩唇,柔聲嗔道:「鍍上金身,也不像個菩薩,還是那個小無賴!」
林晚榮嘿嘿一笑,偷偷摸上她柔軟地柳腰:「我這無賴,就要攀上你這鳳凰!哈哈——」
他獰笑著,正要將她抱起,「叮」「叮」,耳中忽然傳來輕輕的聲響,悅耳地風鈴,彷彿風中輕靈的歌聲,緩緩的飄了過來。
遠遠處,一張寬大的金色攆帳,在重重的粉色輕紗的包裹中,若隱若現,緩緩的行了過來。抬攆的,全是青春秀美地突厥宮女,她們輕步慢行,悠悠而來,粉紅色的輕紗,時起時伏,隨風飛舞,彷彿曼妙的雲朵。透過層層的輕紗,隱隱可見攆帳內柔軟的紅塌、金黃的錦被,絲絲若有若無地淡淡清香,徐徐飄了過來。
徐芷晴驀然睜大了眼睛,驚道:「她們這是幹什麼?」
「難道是要接林將軍進宮去?」胡不歸嘿嘿笑道。凡是經歷過克孜爾之戰的人,對這龍攆不可謂不熟悉,當日玉伽就是用這轎子把啞巴勇士接進了宮去。只是今日這龍攆更為寬廣,更加豪華,那抬轎子的,也變成了清一色的妙齡胡女,誰也不知道玉伽要幹什麼。
隨這攆帳而來的,就是那叫做納蘭的突厥宮女。她輕輕抱胸,恭敬道:「突厥金刀可汗,邀請大華林大人,有要事相商!」
都入夜了,玉伽還要找我,她想商量什麼?
林晚榮嘿了聲,疑惑道:「這位納蘭小姐姐,不知大可汗在哪裡,她又要找我商談什麼事情?不瞞你說,我才剛剛洗澡換過衣裳,只適合睡覺,不適合出行!」
這種蹩腳的理由,也只有林將軍才能想的出來,杜修元幾人強忍了笑。
納蘭小姐姐輕聲道:「事關突厥與大華兩國的將來,非常之重要。大可汗說,只要林大人見了她,就會明白了!她還說,去與不去,全憑大人自願,若您不願意,她也不強求!將來後悔了。可莫怪她沒有提醒過您!」
什麼全憑自願,這已經擺明了就是**裸的敲詐勒索,大帽子一戴,還能容得我不去嗎?林晚榮撓撓頭。徐小姐急忙拉住他。小聲道:「謹防有詐!」
「大可汗還說。若是林大人信不過她,那也不用去了!」玉伽似是早已料到這一著。輕輕一句話,讓人無語。
胡不歸有些緊張地道:「怎麼辦。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林晚榮看了徐芷晴一眼,徐小姐哼了聲偏過頭去:「你莫來問我。你想去便去。省的將來後悔了,卻又怪我今日阻止了你!」
「請林大人登攆!」突厥宮女似是受了囑咐,不願意給他多考慮的機會。
林晚榮深深吸了口氣,忽然一咬牙,邁步而出,踏上那金色的攆帳。
「我就知道你會去地!」徐小姐幽幽一歎,聲音卻小地連自己都聽不見。
突厥少女們緩緩挪動轉身,巨大地紗攆高高的抬起。在空中微微搖晃著,向兩國邊境行去。才落在那軟軟地秀塌上。陣陣熟悉的芳香撲鼻而來。厚厚地羅裳柔軟細膩。便如月牙兒光潔的肌膚,溫柔到令人發顫。他緩緩地倒在床上,遙望輕紗曼舞中那抖動的星空。只覺心神飄飄蕩蕩,不知往哪裡飛去。
厚厚的羅衾緩緩蠕動。突然之間,一道柔美的身形似電般彈出,如機敏的母豹般狠狠卡住他脖子。輕柔而又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信不信我殺了你?」
月光下,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袍,濕漉漉的秀髮似奔湧地黑色瀑布般灑下,肌膚晶瑩如天池美玉,眼眸閃亮而又冰冷。她冷冷望著他,玲瓏的曲線劃出道道美妙地波浪。潔白地酥胸泛著晶瑩地光澤,修長的**便如燃燒的火一般,狠狠地壓在他肚子上。
林晚榮急咳了幾聲,望住她,輕輕道「下次殺我的時候,請記得帶刀。好嗎?」
玉伽冰冷地雙眸忽然幻化成雨,無聲落在他臉頰。
「呀!」她嬌叱著,奮力壓住他,狠狠揚起玉手,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肩上、臂上。這每一拳都是砸的結結實實,崩崩聲響清晰可聞,連那巨大的攆帳都似乎開始顫動,抬轎的少女們睜大了眼睛,茫然不解。
林晚榮咬住了牙,一聲不吭。
望著他臉上鮮紅的指痕、他咬得流血的嘴唇,月牙兒星眸迷濛,眼中的愛與痛就像閃亮地星火,她一拳一拳打下去,卻是越來越柔弱,微不可聞。
「你為什麼不還手?我不許你心疼我,你要打我,你快打我啊!」她無力的靠在他胸膛,小腳使勁踢騰,淚珠如雨,嚎啕大哭。
林晚榮搖了搖頭,長長歎息一聲:「你弄錯了,我不是心疼你,我只是不習慣
於打女人!」
玉伽身形劇顫,她奮力甩開他的胳膊,淚珠紛飛中伸出雙指,又疾又猛,刷的就向自己雙眼插去。
「你幹什麼!」林晚榮驚怒之下,一把抓住她潔白的手腕,卻覺這丫頭勁力之大,竟是差點握她不住。
玉伽緊緊捧住他的手,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又哭又笑:「我就要看著你心疼我!這個世界,要是沒了你的心疼,我寧願活在黑暗中!」
「瘋了,瘋了!」他喃喃自語,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我沒有瘋,是你瘋了!」玉伽猛地跳起來,張開五指向他臉上抓去:「你為什麼要偽裝,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凶殘?!我打你,我打死你!」
她雙手如風,動作疾快,眨眼就到他臉頰邊,林晚榮微一避身,她五指落在他胸膛,憤怒一抓,嘩啦疾響,胸前的衣襟便被拉扯開了。
她身形顫慄,忽然呆住了!
一道碗口大的傷疤,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生生刻在他胸前,烙入他骨子裡。
這驚天動地的一箭,是怎樣一種刻骨銘心的傷痛,他從沒對人說過!
「打啊,你怎麼不打了,打啊!」林晚榮象頭憤怒的雄師,將她雙手用力掰開,面朝著她大聲咆哮,滾滾熱淚順著臉膛嘩嘩流下。
默默望著那記深深的烙印,玉伽摀住嘴唇。身形急顫。淚水就如洪峰開閘。哽咽地都要窒息了。
「你不是很想看到我麼?你不是逼著我上談判桌麼?當我站在你面前地那一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地結局?!我喜歡你。所以我不能給你一個沒有結局的將來!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你明不明白?!」他聲嘶力竭,嗓音憤怒地嘶啞。揚起袖子去擦淚珠。卻是越擦越多,將衣裳都濕透了。
「窩老攻!」月牙兒望著他,欣喜到極致。她忽然輕輕一笑,淚珠沾在臉頰上。恍如最美的梨花。
「不要叫我!」他心中亂顫,憤怒一擺袖子。
「你是個比我還傻的傻子!」她笑著笑著就哭,哭著哭著又笑,卻不知哪個才是最真實地心境。三五超速發佈手打章節
看著月牙兒近在咫尺地斑駁俏臉,鬢角如雪,他瞬間心緒全亂,再也無法偏過頭去。
玉伽緩緩伸出手。顫抖著撫摸他的臉頰,用最溫柔的掌心,一點一滴。融去他臉上滾滾地淚痕。她忽然羞喜一笑:「窩老攻。我想咬你一下!」
「不行。你咬得太疼,我上過無數次當!」他斬釘截鐵的拒絕。
玉伽輕笑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很溫柔——我咬死你!」
她憤怒地撲上前去。**的雙臂像是潔白的小蛇一樣。緊緊纏住他的脖子,狠狠的咬著他的額頭,他的眉角。他地鼻子,他的嘴唇……
她顫抖的嬌軀就是最好地藥引,瞬間勾起了天雷。無邊地情火就像是爆裂地乾柴,轟轟烈烈的燃燒著,如風般滾過沙漠草原。
「呀!」所有的壓抑都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林晚榮反手一摟,像是個瘋狂地鬥士,狠狠將她壓在身下,幾乎要將她柔嫩地腰肢都揉斷了。他火熱的大嘴雨點般印在她的唇上,脖上,胸前。
光滑地袍下空無一物,**的嬌軀在淒美的月下泛著清冷的光輝,山巒疊嶂,洶湧起伏,晶瑩的就像一尊冰雕玉刻的美人!
淚珠滾滾而下,月牙兒瘋狂的擁住他,像蛇一樣纏住他,不讓他抬頭,不讓他呼吸,要將他湮沒在自己的懷抱裡。
「嚶,」一聲輕輕的痛呼,彷彿告別少女時代的禮誦,她身子微顫,頭腦一空,淚珠盈眶,猛然抬起手來,狠狠朝他臉上扇去:「叫你欺負我!」
才觸到他臉頰,那鮮紅的指印歷歷在目,她眼波一柔,再也下不了手,無聲捧住他臉頰,流著淚輕道:「窩老攻,求你對我狠一點,再狠一點!窩老攻,我要你愛我,狠狠愛我!」
她猛然抱住他,羊脂白玉般光滑豐滿的酥胸緊緊貼住他的胸口,瘋狂的咬他,脖子、胸前、傷疤,一串串的留下月牙兒的印記。
不知何時,龍攆已靜靜的停在了國境線上,劇烈的顫動著,那薄薄的絲紗後,便是無窮的春光。抬轎的少女們個個臉頰薰紅,目光顫顫,想望卻又不敢望。
宮女們急急拉起一道道粉紅的紗帳,像是徐徐升騰的粉色煙霧,將那巨大的龍攆包圍在了其中。納蘭和香雪兩個領頭的少女,面紅如霞,帶領著小宮女們在那龍攆前緩緩跪下,心酥腿顫,卻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來。
望著遠處顫動不止的龍攆,高酋匆匆擋在徐芷晴身前,驚了一聲道:「咦,好像地震了!老胡,你有沒有感覺到?」
「不僅是震了,還震的很厲害,連衣服都震掉了!」胡不歸一跨步站在老高旁邊,聲音沉重,面色無比的嚴肅。
「最厲害的是,他震得很持久!」杜修元與他二人並肩而立。三個人面目嚴肅,不芶言笑,無聲的結成了一道人牆,正擋住徐芷晴的視線。
徐小姐臉色時青時紅時白,望著那漫天飛舞的粉色輕紗,她腳步移動,幾次便要忍不住衝上前去。猶豫了良久,終是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