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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二十六章 與卿花一朵,蜀中兩杜鵑 文 / 禹巖

    「是的,是的,就是他。」兩個守衛急忙叫道:「傑大人,難道您也認識小王爺?」

    「哦,認識認識,當然認識,我常在宮內宮外行走的,哪能不知道小王爺呢?他和我家的旺財還是拜過把子、燒過黃紙的兄弟呢。」林晚榮嘿嘿兩聲:「你們知道小王爺和徐宮女去哪裡遊覽了嗎?」

    「這個小的也不太清楚,不過看他們的馬車是往北門外行去的,大概是踏春去了吧。」

    踏春?媽的,我看是叫春還差不多,他奉了聖旨來泡妞,徐長今卻與小王爺約會去了,雖說小宮女暫時和他還沒有什麼瓜葛,但心裡不爽是肯定的。

    「兩位大哥,」林晚榮鄭重的點了點頭,神色肅穆:「本來,按照皇上親自製定的、我們金牌密探工作守則、第九章第一百零八回第十小節第五條之規定,我今日向你們探查了消息,為確保國家機密不被洩露,你們就得——」林晚榮臉露凶狀、在脖子上惡狠狠抹了一下,陰陰冷笑:「我們金牌密探行事的手段,想來二位也都聽說過了,車裂、天燈、人皮鼓,兩位喜歡哪個呢?」

    林晚榮扶住他們,臉露慈悲:「不過嘛,今日我與你們相見即是有緣,那些煞風景的事自然不會做了。只是,若有人洩露了我來過地消息。嘿嘿。點天燈這樣慘地事情我就不幹了,做做人皮鼓倒是挺有意思的——」

    路邊踏青的小姐公子,歡欣雀躍摘采野花,有些大膽地,卻已摒棄了男女隔閡,成雙成對的相互鬥起詩詞、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歡聲笑語一路響個不停,氣氛甚是活躍。

    果然是「春」天到了,發情的發情,發騷的發騷,只可惜路邊的野花不能采啊不能采,林晚榮歎了一聲,緩緩吟道:「春眠不覺曉,夢中衣衫少!夜來風雨聲,兒女正歡好!好詩啊,好詩!」

    「下流!」他話音一落,就聽旁邊響起一個男子地聲音,甚是清越,還帶著幾分譏諷和幸災樂禍。

    林晚榮抬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站著一群男男女女,個個衣衫明亮、人模人樣,似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剛才吟的那黃色小段,女的臉色嫣紅,男的捂嘴偷笑。

    「俗氣,春是能用來買的麼?」趙康寧還未說話,他旁邊一人倒是插上嘴了。林晚榮掃他一眼,只見這人四十餘歲年紀,白面無鬚,神色甚是倨傲。

    小王爺掃他一眼,嘿了一聲:「何止買春。林三那春眠的小詩也有趣的緊,叫人過耳難忘啊。」此言一落,站在他身後的眾男子便都哈哈大笑起來,幾個女子也是臉色帶羞,徐長今眉目暈紅,忙低下了頭去。

    「咦,沒想到小王爺竟然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連我方才吟的小詩都能記得,我這小詩何處有趣呢?」

    趙康寧笑著吟道:「春眠不覺曉,夢中衣衫少!夜來風雨聲,兒女正歡好!沒想到我們名滿天下的林才子、林副侍郎,竟也有如此雅興。看來小王該當好生為你宣傳一下才是!」

    林晚榮一驚。指著趙康寧地鼻子道:「你,你念地是什麼?小王爺,枉你身為皇家貴冑,太祖子孫,怎能當眾吟此淫詞艷調?聖祖威嚴何在,皇家顏面何在?」

    「怎地,你不承認麼?」趙康寧冷冷一笑:「這淫詩是你方纔所做,小王親

    耳聽到。難道還會有錯?」

    林晚榮嘿嘿笑道:「小王爺,你聽岔了。我方才吟的是,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如此好詩,怎地叫你一聽。就成了淫詞艷調呢,正所謂言為心聲,小王爺,我勸你平時少看些春宮畫冊,多學些佛經,這樣才能促進你身心的發育。」

    徐宮女眼裡閃過一絲異芒,急忙低下頭去:「謝大人箴言,長今銘記在心。」

    「你怎地又忘了?」林晚榮忽地笑道:「要叫晚榮哥的!」

    徐長今俏臉刷的一下紅了,嚶嚀一聲轉過頭去不敢說話。趙康寧見勢不對,忙阻在二人中間:「林大人,你怎可如此放肆,徐小姐可是高麗來地使節,乃是我大華的貴客。你若要欺侮她,我定然向皇上奏本告你!」

    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這倒奇了,我和長今妹說上兩句話,怎麼小王爺就要去狀告我呢?小王爺,有這時間地話,我建議你還是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例如維護世界和平、主持人間正義、淨化社會風氣,這些工作都很適合你的。」

    徐長今噗嗤一笑,又覺不對,忙借勢掩住了小口。趙康寧心中氣惱,只是這林三的確不好惹,只得忍了這口怒氣。望見旁邊山上滿目血紅,春花燦爛,小王爺向徐長今慇勤一笑,瀟灑揮揮手,指著漫山遍野的映山紅道:「徐小姐,你看這些花兒開的好看麼?不如小王去親手採摘些來,送與你吧!」

    徐長今急忙搖頭:「不敢勞動小王爺大駕——」趙康寧哪裡會聽她地,朗聲一笑,疾步奔出,向那滿山的花枝走去:「徐小姐,請等我一會兒。小王去去就來」

    這小子採花倒是一把好手,林晚榮淫笑兩聲,又掃了徐長今一眼,才兩日不見,徐長今怎就和趙康寧這小子搭上線了?這事有些古怪。

    「大人,您今日真是出來踏青的麼?怎地不見你諸位夫人同來?」徐長今抬頭望了林晚榮一眼,又低下頭去,輕聲問道。

    一人就夠了?林晚榮深思一會兒,正色點頭:「長今妹果然博學多才,單人戲確實別有滋味,長今妹,恕我冒昧問一句,請問你平時吃香蕉,是左手拿,還是右手持?」

    徐長今不解地看他一眼。奇怪問道:「大人,何謂單人戲?又與吃香蕉有關係麼?我吃香蕉地時候。喜歡兩手一起拿——」

    林晚榮面露駭色,直退兩步:「兩手一起拿?哎呀,這——麼粗大地香蕉啊,我看徐小姐你要吃好幾口呢!高麗果然出人才啊,長今妹,以後有空來我家吃香蕉啊。我家有一根大大的。」

    徐長今神色一黯,眉目間泛起淡淡的憂愁:「長今也想到大人家裡看看,與您和您的夫人多多交流。只是我高麗局勢危急,滅國亡種危在旦夕,長今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分了。」

    林晚榮擺擺手,微笑道:「勿談國事,勿談國事,我今日是來採花的,說這些事情兀地敗壞了興致,等高麗那邊的事情了結了,我再請你到我家去玩吧。」

    那邊趙康寧採摘了一大捧枝上帶露的映山紅,眉飛色舞,興沖沖地奔下來,動作瀟灑之極。下了幾步,就看見林三與徐長今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徐宮女神情又似嬌羞又似委屈,嫵媚動人。趙康寧臉色一黑,暗自咬牙哼了一聲,疾奔幾步卡在二人中間,將那採來的映山紅送與徐長今手中:「徐小姐,你看這花可美麗?這是小王親手採摘地,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小姐喜歡。」

    徐長今偷偷掃了林大人一眼,只見他神色平淡,雙手正忙著四處採摘花枝,似是沒有聽見小王爺的話。小宮女黯然低頭,強顏一笑:「謝小王爺,如此美麗的鮮花,長今愧不敢當!」

    趙康寧慇勤道:「徐小姐太客氣了,你是高麗的明珠,

    比這鮮花還要美麗百倍,能為你送上這一束盛開的鮮花,乃是小王三生有幸!請小姐快快收下了!」

    這小子臉皮夠厚地,就你這點泡妞的本事,也敢在我面前現眼?林晚榮聽得好笑,摘下一枝火紅的映山紅放在鼻邊輕輕一嗅,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小王爺盛意拳拳,如果不收這花朵,便是拂了他的面子,徐長今臉有難色,低下頭去沒有吱聲。

    見眾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趙康寧心中惱怒,聲音提高了些道:「徐小姐,小王是真心要與你做個朋友,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吧,我大華與高麗,可是世代友好鄰邦哦。」

    好事被擾,趙康寧忍不住的惱怒上臉:「林三,你這是何意?我真心誠意送鮮花與徐小姐,與你有何干係?」

    和我沒有干係?笑話,老子奉旨泡妞,你小子卻橫加阻攔,我沒調動御林軍揍你,已經算是便宜你了!林晚榮上前兩步,輕搖花枝嘿嘿一笑:「怎能沒有關係呢,徐小姐可是我地『長今妹』啊!」

    見徐長今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小王爺心中一急。忙向身後的夥伴們打眼色。

    眾人猜測地聲音此起彼伏,這些都是富貴官宦的子弟,名貴的花種張口就來,這山嶺的野花,卻是一個也認不得。

    大意了,大意了,趙康寧一陣懊惱,看見林三笑的賊,心中止不住的火大。怒道:「你便認識麼?有本事地說來聽聽。」

    林晚榮微笑點頭,在那花枝輕嗅一口。緩緩踱了幾步:「說這花的名字,也沒什麼稀奇。西藏的密宗叫它格桑花,高麗語稱它為金達萊!」

    徐長今聽得激動不已,一下拉住他的手,眼中淚花閃動:「沒錯,這就叫金達萊,是我故鄉的花朵,每年春天的時候,金剛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這紅色、紫色地金達萊,好看極了。晚榮哥,你怎麼知道金達萊?你一定到過我們高麗。」

    「那皇后聽到杜鵑鳥的哀鳴,見到那殷紅的鮮血,這才明白是丈夫靈魂所化,悲傷之下,日夜哀嚎著『子歸,子歸』,終究鬱鬱而逝,她的靈魂化為火紅的杜鵑花開滿山野,與那杜鵑鳥相棲相伴,所以,這杜鵑花又叫映山紅,這便是杜鵑啼血,子歸哀鳴的典故。蜀國曾聞子規鳥,宣城還見杜鵑花,這鳥與花終身不棄的愛戀,乃是人世間不朽的傳奇。小王爺,你懂了麼?」

    沒想到這小小一棵野花,竟有如此淒美的來歷,可笑自己贈了徐小姐花朵,卻連名字都叫不出來,遑論講出如此吸引人的故事,趙康寧臉色時紅時白,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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