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仙子淡淡道:「武學之術,只是一個簡單名字,心正則形正,與那靈犀相通毫無干係。倒是師妹這般心計,修的一身好功夫,全身上下皆是暗器,叫愚姐好生佩服。」
仙子這是諷刺安碧如借暗器傷人,安姐姐如何聽不出來,她咯咯一笑道:「師姐果然心術高超,小妹佩服。不過,話說回來,師姐拿了寶劍殺人,卻與我拿了毒物殺人有何區別?同樣取人性命,難道你殺的便是高尚,我殺的就是齷齪?我不像師姐這般身份高貴,艷麗如仙,處處都有無數人為之瘋狂仰望,我是一個低賤的苗女,孤身行走江湖,周旋眾多男人之間,若無一身獨特本事,怕是早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說這些,你又怎能理解呢?」
這絕美的二女輕紗覆面,說話間便似在敘些家常話,只是手下卻無絲毫停頓,眨眼之間雙劍交加,火花四濺,相鬥二十餘招,卻是一式比一式急,一式比一式狠毒。二人本就是知根知底的師姐妹,相互爭鬥多年,今日一個為殺人,一個為救人,都使出渾身解數,誰也奈何不了誰。
蕭家大院本來就甚是寬廣,除了林晚榮外,男丁極少,這二女纏鬥之下,無人敢來阻撓。大小姐盯住安碧如看了半天,忽地奇道:「難怪看著眼熟,原來竟是她。你這死人,方纔還那般甜言蜜語哄騙於我,卻原來是與她串通好了,做一齣好戲。虧我還那般為你擔心,你竟串通了外人來騙我——」
林晚榮急忙一把摀住她小嘴,輕道:「這事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反正你要相信我就是了,男人做事總是有理由的——你仔細看看,我是壞人嗎?」
大小姐掙扎開來,瞥他一眼,嗔道:「你若不是壞人,那這世界上就都是好人了。」
院中二人已經纏鬥百餘招,卻難分勝負。安碧如見久攻不下,眼珠一轉,突地咯咯一笑,晃身避過仙子來劍,腳下輕旋,便如一縷輕煙般,瞬間來到林晚榮身前。正扶住他一隻胳膊,扣在了他脈門上。
林晚榮正與大小姐含情脈脈,忽覺幽香撲鼻,身體一緊,半邊身子被安碧如拿住,安碧如眼中含笑,豐滿的身子輕輕壓在他身上,嫵媚道:「我可拿住你了。」
「喂,姐姐。你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喊非禮了——」林晚榮驚道。寧仙子動作也不慢,見了安碧如舉動,她腳下疾點。眨眼便到林晚榮身前,正扶住他另外一隻臂膀。二人以他為界,成倚角之勢,絲毫不讓。
安碧如輕哼一聲,單掌疾揮,掌中白濛濛一片,冰冷徹骨,正印在他胳膊之上。林晚榮渾身一陣冷顫,只覺身體如掉入了一個冰窖裡,冷不堪言。那邊寧仙子也不多言,秀掌微翻,貼在他另一隻臂膀上,頓有一股暖流順著臂彎透入體內,炙熱無比。一冷一熱兩股暗流在他體內爭鬥不休,翻騰滾動。
「喂,姐姐,拜託,你們給我做冰火也要專業點嘛,大爺是掏了錢買了鐘的。」林晚榮大聲叫道,這感覺便像是躲在冰窖裡烤火爐,一邊身子在打冷戰,一邊身子在流汗,說不出的難受。媽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地冰火兩重天?還是兩位神仙一般的姐姐給我做的冰火,如果是躺在床上做這事,一邊是冰山、一邊是火焰,那滋味該是多麼的美好啊。
安碧如咯咯一笑道:「師姐,你這般護著這小子,莫非是動了凡心,看上他了?」神仙姐姐面沉如水,無絲毫反應。
安姐姐輕喝一聲,腳下用力,帶著林晚榮,身如一隻鴻雁般翩翩而起。寧仙子拿住林晚榮另一邊胳膊,卻也不敢用力,只得隨了安碧如去勢,身形騰空,兩人便像是塵世中掠過的仙子般,直往牆外激射而去。
「林三,林三——」大小姐驚叫了兩聲,急忙向外追去。
安碧如與寧仙子是何等快速,怎是蕭玉若這弱女子能追的上的,等她攆出門去,卻見屋外鴻影杳杳,哪裡還有三人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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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能坐飛機的,我有恐高症——」被兩個女子架在了空中,林晚榮大力掙扎著,借勢往安姐姐身上靠了靠,壓住她胸前那高挺的**,肆無忌憚的擠了擠,滑不溜秋,彈性十足。
安碧如卻無暇顧及被他佔了便宜,兩個女子分別夾住林晚榮一邊,腳下疾點,如鴻雁般掠過高樹枝椏之上,另一隻手卻都沒閒下來,正在林晚榮面門之前激鬥,帶起的風聲撫過林晚榮臉頰,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媽的,你們兩個打架歸打架,可別傷到我英俊的臉頰,老子還要靠這個吃飯的,林將軍鼻尖驚得滿是汗珠,心中忐忑難安。
兩隻一樣纖細圓潤地玉手在自己眼前不斷晃動,甚至能聞見那指尖的淡淡幽香,林晚榮心中感覺殊是奇妙。被這天底下最傑出的女子架上天開飛機,還能順便佔佔便宜吃吃豆腐,這滋味,真他媽刺激。
這兩個女子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纏鬥激烈,手上動作變化萬千,便如翩飛的蘭花般亂人眼球。卻不會傷到他面頰一分。林晚榮擔憂了一會兒便安下心來,見這一仙一狐各有一手摟住自己,激鬥之下,卻是幽香陣陣,酥胸急鼓,煞是養眼。
想想這兩個可是天底下最傑出地女子,今天和她們搞的這麼熱烈,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若是不幹點什麼。實在對不起自己。
他本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地人,見安姐姐酥胸亂顫,說不出的雄偉挺拔,心裡一酥。趁二人無暇他顧。一邊胳膊微微一動,似是有意無意的,在安姐姐胸前蹭了幾下。
安碧如媚眼生暈,百忙之中瞅他一眼,滿是嗔怪之色。
是了,是了,安姐姐一定是怪我只去佔她便宜,不去佔她師姐便宜。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他大義凜然的想道。另一隻胳膊卻往神仙姐姐胸前抹去。
林晚榮「哎呀」大叫一聲,怒道:「喂,你燙我幹什麼?會留下疤痕的!能發熱了不起啊!我還能打水槍呢!」
仙子微微一哼,沒有說話,安碧如咯咯笑道:「我師姐的身子冰清玉潔,哪是你這粗俗的人物能夠沾染的,師姐,這小子佔你便宜,你便讓我殺了他吧!」
「他該死,卻不能死於你的手中。」寧仙子嬌聲說道,語氣說不出地平緩,似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影響她地心境。
老子最討厭你這種自命清高、彷彿所有人命運都掌握在你手中的態度,林晚榮大吼一聲道:「我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和你這種人說話,著實沒什麼趣味。這位黑衣服的姐姐,還是你殺了我吧。」
寧仙子面容不變,卻是忽地丟開他臂膀,左手長劍一抖,便往安碧如身上刺去。
安姐姐神色一緊,堪堪架住她那一劍,身體一顫,左手卻再也無暇顧及林晚榮。三人原本立於高高的樹梢之上,失去了依托,林晚榮大叫一聲,身如一塊墜石,直往下面落去。
安碧如看地心裡焦急,見林晚榮墜勢甚急,再不施救怕就要送了性命。她銀牙一咬,身體輕轉,如一片青葉般便往樹下墜去。
她快,卻有人比她更快,寧仙子一劍攻出,逼迫安碧如鬆手,她身體疾彈,順樹而下,眨眼便已到了地面,鳳眼一抬,便見那想佔自己便宜地林三,自上面直直墜下,眼看便要砸到自己身上。
你要救我是吧,那就張開你的懷抱吧,我保證不會撲倒你的,林三臉上浮起一個yj的笑容,這位姐姐地「善良」,我真是太喜歡了。
我日,神仙姐姐拿什麼頂我?林晚榮心裡惱怒一哼,往身下看去,卻見一柄薄薄地劍鞘正格在自己身下。
他悻悻的落下地來,拍手笑道:「姐姐好手段,頂的這麼精準,是不是沒事的時候,也拿這個東西頂自己?」
安碧如心裡鬆了口氣,刷的落在二人不遠處,笑道:「師姐好計謀,原來是一招圍魏救趙,果然不愧為『玉德仙坊』的傳人。」
「真的?」林晚榮驚駭的離了寧仙子數步之遠。煞是不信地望著她。
「林三,你好自為之吧。」話音一落,安碧如深深望了林晚榮一眼,身形一扭,便如一抹輕鴻,飛逝在茫茫樹林之中。
寧仙子也不說話,望著安碧如遠去的背影,輕輕一歎,眼神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晚榮無比留戀的望著安姐姐美好的身形。和這冰冷的仙子比起來,安姐姐熱情似火,媚惑無限,與她說話那般放蕩不羈,實在開心的很。若是將這又騷又熟的婦人弄上床,唱他一個《一江春水》,嘖嘖,那會是個什麼味道。
林中便只剩下他二人,一時寂靜無比。寧仙子感慨幾分,轉過頭來,只見林三盯著遠處,面泛淫光,口水都要滴落下來,實在yj之極。她忍不住眉頭輕皺,青璇看上的,便是這麼個人物麼?那日要殺他,看來果真是英明無比的決定。
見神仙姐姐一言不發向自己走來,林晚榮急忙道:「你別過來啊,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仙子也不生氣,往前走了幾步,道:「你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這倒的確,你武藝稀鬆平常,但若論起陰謀詭計,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及得上你的。那日險些讓我命喪當場,這便是明證。」
林晚榮裝糊塗道:「命喪當場?這是我做的?神仙姐姐,你弄錯了吧,像你這樣天仙般美麗地人兒,有誰捨得對你下手?唉,這種事我是絕計做不出來地,我要做就做一些更高尚的事。」
神仙姐姐聽他狡辯,哼了一聲道:「怎的,莫非你不認識我了麼?」
「那你認識這個嗎?」仙子纖巧的玉手中,握著一隻細細的蜂針,幽幽的泛著銀光。
「咦,這是哪裡來地繡花針?神仙姐姐,你的小手這麼細嫩,這些粗活哪是你干地,快些把這針給我,我幫你扔了吧。」林三面不改色說道,伸手就要取那蜂針。
仙子纖手急轉,動作極快,呲的一聲,那蜂針便在林晚榮手上狠狠刺了一下。
「啊——」林將軍大叫一聲,臉色劇變,彷彿已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窒息。這可是仙兒老婆親手調配的毒針啊,老子要是就這麼死了那才真是冤枉。他拿蜂針扎人,卻從沒想到這針也會扎回到自己身上,當下也顧不得裝了,伸手往懷裡取解藥。
神仙姐姐見他動作,微微一笑道:「你找什麼?」
「哦,是嗎?」林晚榮嘻嘻笑道,心中卻是一凜,神仙姐姐將這藥性說的絲毫不差。看來那劇毒她自己的確能解。
寧仙子揚起手中蜂針。笑著道:「這蜂針之毒,調配之人煞費苦心,採集七種劇毒調配而成,中者斃命。當日若非我功力深厚。怕是早就喪命你手中了。」
靠,你倒會倒打一耙,要不是老子身上帶了兩桿槍一把針,怕早就被你一劍卡嚓了。林晚榮嘿嘿笑道:「神仙姐姐。我估計你認錯人了,小弟我怎麼會用這麼歹毒的暗器呢。唉,竟然有人冒充我行兇,以我這英俊萬端的面容。不知道有多少無辜少女要受到傷害呢。我一定要到官府報官,將他繩之以法。保護萬家少女之安危。至於那些已經受到他毒害的少女,唉,我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神仙姐姐見他裝腔作勢,眼中笑意更濃,微微走了幾步,笑道:「是不是你,現在來說,倒無關緊要了。這蜂針劇毒調配,那解藥甚是奇特,也由七種見血封喉地劇毒調配而成——」
「七——種——劇——毒——?見——血——封——喉——」林晚榮一字一頓,聲音顫抖著念道。
「正是如此。天生一物降一物,七種劇毒調配,卻由另七種劇毒相剋,這調毒之人真是獨具匠心,若非我對醫術、毒術都有所涉獵,怕是今日便已化為一堆骷髏了。」神仙姐姐淡淡點頭道。
林晚榮聽得心驚膽顫,以毒攻毒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前世的醫院裡用的解毒血漿,有很多便是從毒蛇身上提煉出來的。仙兒這丫頭,玩什麼不好,玩劇毒,還一弄就是二十種,這不是要嚇死人嗎?以後她萬一看誰不順眼,在她鍋裡下點毒,那就真的都玩完了。
仙子平靜的接著道:「劇毒之物,可以害人,亦可以救人。不過,若是沒有中毒之人,吃了這劇毒的解藥,你想想,那是個什麼結果呢?」
「當然是中毒而亡了。」林晚榮笑著道。幸虧老子是中了毒才吃這解藥的,要不然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瞧見你地樣子,似乎不算太傻。」仙子微笑道:「只是有時候做事,卻是喜歡裝糊塗。你不認得我不要緊,不過不認識這蜂針,那就著實太不應該了。」寧仙子晃了晃手中蜂針,冷冷笑道。
「神仙姐姐說話太深奧,小弟弟我聽不懂唉。」林晚榮道。
仙子卻是輕笑出聲,將那蜂針遞給林晚榮道:「天下之毒,遇銀變色。若那蜂針染上劇毒,會是個什麼顏色?」
「深藍色,抑或黑色——」林三說著說著,便感覺不對勁了,望著手中那銀光閃閃地蜂針,他臉上的笑容便迅速的僵硬了起來。
「誰說仙子就不殺人了?」神仙姐姐巍巍一笑,嬌軀漫扭,耳邊秀髮輕撫,那萬般風情,竟比安姐姐還要誘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