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香唇柔軟而又溫暖,似是最甜的蜜糖,讓人愛不釋口。香津入口,帶著甜甜的芳香,洛小姐鼻息火熱,口中嚶嚀的輕聲嬌哼,早已忘了此處是何地!
吻就吻,誰怕誰來,林晚榮反手一抱,將洛凝的身軀摟進懷裡,伸出火熱的大手在她背上輕輕揉捏,痛快品嚐這妮子甜美的雙唇。
「大哥,你是我的人了。」洛凝被他吻的幾乎窒息,心裡又驚又喜,好不容易掙扎幾分,杏眼微睜,情緒迷離,蓮口輕吐著說道。
「嗯?什麼?」正沉浸在香甜裡的林將軍愣了一下,腦裡還沒反應過來,直覺告訴他,這話聽著有些不對頭。
這話聽著才有那麼些味道,林晚榮嘿嘿笑了一下:「洛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繼續——」
仙兒拉了巧巧,林晚榮拉起洛凝便往樓下衝去。剛走了幾步,洛凝忽然抬起頭來。看了林晚榮一眼,輕聲道:「大哥。我有話說——」
「有話床上說——哦,不是,有話船下說。」林晚榮心急火燎的道。
洛凝堅決的停住了腳步,柔聲道:「大哥,就要現在說,要不然,待會兒我怕自己改變了主意。」
才女就是有想法,在火船之上說心思,真他娘刺激,刺的老子心驚膽顫。林晚榮苦笑道:「快說吧,不然待會我們就成了紅燒鴛鴦了。」
洛凝在他身邊,竟似是絲毫不懼怕這熊熊烈火,望著他哼道:「大哥,那會兒我送芙蓉帳鴛鴦帕給你,你為何卻要匆匆離去?」
「忙——嘛——」看著火苗撲騰撲騰,林晚榮心裡焦急,口生蓮花道:「方纔那是有些急事要辦,事關人命,不去不行。你瞧,我剛處理完那邊的事情,這不是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嗎?告訴你吧,我方才一路之上,連巧巧都沒想,就專門想著你了。」
洛凝哼了一聲,委屈道:「不管如何,今日凝兒在眾人面前丟了醜,大哥你一定要賠償我。」
「賠償?如何賠償?」林晚榮奇道。
洛凝羞道:「我與大哥交往以來,都是凝兒主動示好,大哥卻從未對凝兒有所表示。凝兒縱是知道大哥地情意,但那外人卻以為是凝兒不知羞恥的纏著大哥。今日你火船相救,我捨了羞澀與大哥恩愛,乃是情意所致,凝兒心裡自知,這一輩子,我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可大哥情債太多,中意你地女子個個貌美如花,我也不知道在你心裡有無地位,心中著實苦惱。若是大哥心裡無我,凝兒寧願窮此一生,丫角終老,也絕不招惹大哥與幾位姐妹怨恨。若是大哥心裡當真有我,凝兒便等著大哥地音信,我要讓人人都知道,我與大哥是郎有情,妾有意,天配鴛鴦。」
林晚榮細細體會洛凝話裡的意思,大意是說,兩個人戀愛至今,從來都是洛小姐主動,林哥哥像個木頭人般被動挨打,今次,要換他主動追求一番,給人家女兒家留幾分面子。
才女的想法就是與眾不同啊。不過你要我主動?小姐,我很忙地唉,等著嫁我的美女都排隊呢,我要是個個主動,哪裡忙地過來。再說了,明明是你追我,我要再一主動,那不成**一燃就著了?把你吞了你都不知道,傻丫頭,我這是愛護你,知道嗎?
林晚榮呵呵一笑,故意道:「洛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唉。」
仙兒對巧巧親近地很,聞言奇道:「為什麼?」
巧巧笑著道:「大哥才出去幾天。你便與他結成了夫妻,這速度無人可比。不是你迷惑了他又是什麼?何況姐姐你長得這般好看,做個狐狸精迷住大哥,有什麼不好?咯咯——」
這小屁股扭的,嘖嘖,夠勁!林晚榮望著洛小姐飛奔而下曼妙的身軀,眼光在她小臀上留戀一圈,才艱難的嚥下一口吐沫。
仙兒急急過來拉住他道:「相公,你怎地了?那洛丫頭與你說了什麼,害你這樣癡了?」
「討厭——」二女見他做作,咯咯一笑,也不追究洛凝與他說了什麼,拉了他便下樓去了。
趙康寧的一個護衛走過來,對著他耳邊說了兩句,趙康寧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臉色氣得蒼白:「什麼?他們竟敢如此大膽?放肆!太放肆了!」
洛敏面無表情,裝作沒聽到他地話,把玩著手裡的茶盞,眼中閃過絲絲興奮的光芒。
林晚榮下了樓,就見老董和青山一下子圍了過來:「大哥(賢婿),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不生。」林晚榮笑道。巧巧與仙兒分立他兩邊,嬌艷如花,即便是看不見仙兒面容,但光憑她那美妙地身段,就可以想像她絕世的容顏。
洛遠走過來道:「大哥,你與姐姐是怎麼回事?我見著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送給你地絲帳和帕子,你可要收好了。」
這個小洛真是後知後覺啊,你姐姐的心被我俘虜了,你就沒看出來?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放心,一定收好,還會天天拿出來觀賞。」
徐渭帶著高酋走了進來,高酋遠遠的望見林晚榮,心裡大喜,自那日濟寧一別,他以為林晚榮已經葬身炮火之中,今日再與他相見,自然親切異常,也不顧了禮數,用力向他揮舞手臂,高叫道:「林兄弟,林兄弟——」
林晚榮嘻嘻一笑,抱拳道:「高大哥,我好著呢。」
與徐渭這天下第一學士鬥智,趙康寧遠遠不如,訥訥道:「哦,我是奉父王之命。到這江南看望幾位故人的。徐大人,別的不說,康寧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明示。」
此時大廳中諸人都已疏散完畢,金陵名流皆已轉移到另外的畫舫上去。這大船上只剩下滅火地兵丁和寥寥數人。林晚榮笑著搬了凳子坐在一邊,看這幾位大人打花腔。
徐渭點頭微笑道:「小王爺但講無妨!」
趙康寧面色當場漲得通紅道:「徐大人,那江蘇都指揮使程德程大人,犯了何種罪行。你們竟然要將他斬殺?他是朝廷大員。執掌一省兵丁,犯有任何罪行,皆要報兵部審理方可獲罪。你們這樣做。究竟是要幹什麼?」
趙康寧在艙中急急走了幾步,猛地一拍旁邊桌子,厲聲道:「徐大人,程德乃是朝廷有數的大員,不是你說謀反就能謀反地,便是有了鐵證,那也得先稟告兵部再行處治。你如此擅斬大員,草菅人命,如何向兵部交待,如何向朝廷和皇上交待。」
說到後來,洛敏臉上一片傲然之色,不見絲毫畏懼。洛凝和洛遠姐弟臉色一急,同時叫道:「爹爹——」
洛敏揮手一笑,止住她二人道:「凝兒,遠兒,爹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人之一生,想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太難,今次爹爹卻是做的痛快之極,能為我大華剷除此賊,我便是送了性命也無所謂。你二人勿要為我擔心」
洛凝含淚拉住他衣袖,輕泣一聲道:「爹爹——」
這個老洛,倒確實有幾分氣勢啊,想起他為民徵稅,興修水利地種種所作所為,林晚榮心裡一歎,這老頭是個好官,江蘇百姓能攤到這樣一位總督大人,也算是福氣了。
「好,好——」趙康寧氣得說不出話,望著洛敏旁邊梨花帶雨的洛凝,他更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啪的一聲,猛將茶盞摔在地上怒笑道:「洛大人,你好一張利嘴。但願朝中諸位大人面前,你還能如此悠閒。徐大人,你包庇洛敏,借公徇私,我定要如實向皇上,向父王,向朝中諸位大臣稟報。兩為好自為之,告辭!」
林晚榮輕拍了兩下巴掌,走上前去。笑著道:「兩位大人,罵地精彩啊,這什麼小王爺此次沒有被罵死也要被嚇死了,小弟還要向兩位好好學習啊。」
徐渭拉住他手道:「小兄弟,你就不要恥笑我們兩把老骨頭了。若要論起這罵人整人地本事,當世之中,無人能出你右啊。」
「過獎,過獎。」林晚榮大言不慚道:「我也是向徐先生學習。」
徐渭哈哈一笑,猛地拍掌道:「洛老弟。今日之事,做的痛快之極,老朽說不得要借你兩杯水酒喝喝。快去快去,將你那上好地女兒紅獻上來,我們與林小兄三人,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歸——」洛敏老懷大慰,放聲大笑起來,引來一陣急劇的咳嗽。
洛凝姐弟早已去將上好的女兒紅抬來。徐渭見那酒罈的封條上貼著一張褪了色的紅紙。上面題道一行小楷:「慶小女凝兒滿月之喜!」
徐渭哈哈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洛凝和林晚榮一眼道:「今日乃是洛小姐定情之時,這酒開啟的也沒錯,喝的也舒爽,洛老弟,你有福了。」
洛敏開懷大笑,洛凝偷偷望了林晚榮一眼,羞得急急的低下了頭去。
花船之上已無他人,火勢被完全撲滅,門窗卻燒了個精光。淡淡的月光灑落進來,照在二老一少三人身上。
老少三人席地而坐,捨了小盅,舉起大碗,開懷暢飲。一輪彎月落在酒碗中,形成一個美麗地倒影,微微閃動著。
「日尋開心皆不易,未知身是夢中人。小朋友這話大有深意啊,佩服,佩服,干了!」洛敏朗聲一笑,三人美酒下肚。
這洛敏和徐渭雖是鬚髮皆白,卻皆是書生本色,大碗喝酒早已醉意朦朧。大笑聲中,徐渭將酒碗撲放在地,手執竹筷,緩緩敲擊,輕唱道:「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怎干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
林晚榮以前從未體會過這些有才能的讀書人地心境,醉眼朦朧中,抬眼望去,只見月光灑在這鬚髮皆白地兩位老人身上,兩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目泛淚光,擊節而唱,情景無比的悲傷和淒涼。
他心緒也受了些感染,想起自己地遭遇,心中泛起點點悲涼,猛地立起,大唱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塵世如潮人如水,不勝人生一場醉。不勝人生一場醉啊——」他將那大碗一口飲盡,面色漲紅,啪的一聲,將酒碗重重摔在了地上,放聲大笑著,眼淚卻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一時之間,老地哭,少的笑,或哭或笑,三人竟醉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