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哈哈大笑道:「林小兄弟果然夠直爽。不瞞你說,老朽其實也怕死。不過此次剿殺白蓮,我們佔有絕對優勢,而且你是參謀將軍,根本不用親自上場拚殺,只要在軍中謀劃即可。另外,我會派了高酋寸步不離地護衛在你身邊,小兄弟儘管去了就是。」
高酋的身手他是見過的,皇帝的貼身侍衛,那功夫還能差得了?這麼說,也算是帝王般的享受了,這個徐渭老頭倒是挺捨得花血本啊。林晚榮故作矜持道:「徐先生,你軍中能人異士多多,卻為何一直要拉了我去?小弟根本就沒上過戰場,見了大刀片子心裡就害怕,見了鮮血就頭暈,去了怕也幫不上忙啊。」
徐渭搖頭正色道:「小兄弟過謙了,你的本事,乃是老朽親眼所見,天文地理,物理術數,樣樣皆有能耐,老朽佩服萬分。就算沒有上過戰場又能怎的?軍中將士哪個不是從第一次過來的?眼下老朽手上,雖有精兵良將,卻苦無謀士,單憑老朽一人之力,縱是費盡了心思,怕也不能樣樣照顧周全,因此特請小兄弟做我參謀將軍,為我出謀劃策。」
聽他這樣一說,林晚榮心裡安逸多了,既無危險,又能親歷戰場,實在是刺激。不過這事事關生命,可馬虎不得,他想了想,又道:「徐先生,那你手下現有多少兵馬?」
徐渭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一笑。
「五十萬?」林晚榮嚇了一跳,我靠,這規模大啊,隨便尿幾泡尿都能把金陵城給淹了。
「五千!」徐渭漲紅了臉頰說道。
「才五千?」林晚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才自言自語道:「五千人。打得不過癮。」
徐渭被林三兩句話,打得一點脾氣也沒有了。這是打仗,會死人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歎了口氣道:「這白蓮教盤踞山東一地,號稱數萬之眾,實際真正能戰的,只有五千來人,而且都是從未受過訓練的軍士,戰力與我步營騎營不可同日而語。我們五萬來人,對敵五千餘人,十人戰一人,是穩操勝算的。」
林晚榮搖頭道:「徐先生,若是打仗都是比拚人數的話,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派人上去血拼就是了。打仗打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以少勝我的戰例多不勝數,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這兩句話還說得有些參謀將軍的樣子,徐渭心裡稍微好過了點,點點頭:「小兄弟此言極是,老朽正是擔心獨斷有失,才邀豆腐乳小兄弟與我同行。有我步騎營軍士,再加神機營,這仗要是打不贏,我也沒臉面回來見江浙父老了。」
「神機營?」林晚榮一下子來了興趣:「有沒有紅衣大炮?」
林晚榮點頭道:「記得,記得,那位老兄長得那樣奇怪,想要忘記也難。對了,那個塔沃尼現在還在海安麼?他們的鐵甲船修好沒有,有沒有返回法蘭西?」
徐渭笑道:「小兄弟上次讓我多找些能工巧匠,去海安幫助法蘭西人修船,我就從神機營裡挑選了十來個精幹的工匠跟隨他們去了海安。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些鬼佬的鐵甲船果然堅硬無比,而且結構巧妙,適合遠洋航渡。他們船上的火炮,與我大華相比,無論精確度,還是火力,都強上不少。這些工匠在那裡待了十來天,把火炮的結構都摸透了才回來,又據此對我大華的火炮進行了改造,威力才堪堪與那些西洋大炮持平。」
原來如此,我叫你派人去,就是想讓你們看看西洋人的技術水平。促進大華的工業發展,看來總算有些收穫。林晚榮點頭問道:「那你們對於西洋人的鐵甲船,又有什麼看法?」
徐渭歎了口氣:「這些匠人,都是我神機營的精英,但他們對那鐵甲船卻毫無辦法。按照他們的推測,那鐵甲船上的鐵甲,絕非鐵匠鋪能打造出來,也不知道這些西洋人是怎麼辦到的?」
林晚榮重重地歎了口氣,別人是機械時代,我們還在手工時代,基礎工業的差距,絕非一兩天能夠趕上的。這條路子已經指給徐渭了,該辦的事我也辦了,學不學得好,就完全靠你們自己了。
徐文長見林三不知為何神情突然蕭索起來,心裡不解,急忙道:「林小兄,此次清剿,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徐文長將如此重大的軍事機密,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這是對他絕大的信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誰能在眼界上與林晚榮一拼的話,那就非徐渭莫屬了。
罷了罷了,幫他就是幫我自己,剿滅了白蓮,清除了內亂,再讓徐渭把那火炮好好地改造一番,明年開春拉上北方,轟隆幾炮,把那些胡人轟倒了事。一炮在手,天下無憂,還跟胡人打個屁,讓他們滾回老家放羊去。
徐渭哈哈一笑:「小兄弟願助我一臂之力,老朽感激不盡,既如此,明日就請小兄弟準備一下,後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兩人約了相會的時間地點,徐文長又著高酋去稟報了蕭夫人,這才離開而去。
天色已暮,林晚榮想著馬上就要上戰場了,心裡又是擔憂,又是興奮,在自己的屋子裡走來走去,一刻也安生不下來。
「巧巧吧。」他對自己說道。這畢竟是上戰場,該交待的事情還得交待,巧巧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怎麼著也得有個說法。
那女子渾身一緊,正待叫喊,忽然聽見他的聲音,身體便停住了,微微顫抖著道:「林大哥,是你麼?」
林晚榮摸上這女子腰肢的那一刻便已知道不對勁,他是什麼人,摸摸抓抓的高手,這一入手,便與巧巧的感覺不同,這女子的腰肢細膩光滑,充滿彈性,竟似比巧巧的還要細上幾分。
哎喲,不好,摸錯人了,他心思火光電轉,手卻在那女子身上又輕輕揉捏了幾把,開口笑道:「巧巧,可不就是大哥我麼?」這是千錘百煉的法門。每個男人都會,叫做將錯就錯,全無破綻可尋。
那女子轉過身來,幽幽望他一眼,輕道:「大哥,是我,凝兒!」
林晚榮驚得倒退了三步,一副驚恐交加的樣子:「洛小姐,怎麼會是你?」
洛凝見他遠遠地離開自己,似乎自己是洪水猛獸般,忍不住咬牙輕道:「林大哥,你是來尋巧巧的麼?」
小妞,快說啊,說你願意讓我摸。林晚榮心裡無恥地大叫著。洛凝昨夜的表白讓他有點發騷,不過今日流傳於坊間的洛小姐要招婿的傳說,又讓他有些上當受騙的感覺。心思難免變態了些。
最終還是讓林晚榮失望了,洛凝的臉皮哪有厚到那種程度,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敢說。巧巧那妮子不知道哪裡去了,一時之間,兩人都不說話。房間裡的氣氛詭異之極。
林晚榮仔細起了一下,猛然醒悟,哎喲,老子真是沒見識,那哪是什麼緞子,那是女子穿的褻衣啊,難怪樣式看著那麼奇怪,也不知道是背扣式的還是前扣式的。
這下兩人之間徹底的死火了,都到了這份上了,林晚榮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嘿嘿乾笑了幾聲道:「這個,洛小姐,這種衣衫不利於你身體的發育,容易造成部分下垂。我們蕭家最近推出了些新款女士內衣,科學又健身,趕明兒我送你十套八套的,沒事就換內衣玩。」
「大哥——」洛凝哪裡忍受得住他這樣的騷言騷語,嬌呼一聲,急忙把頭埋到了酥胸裡。林晚榮順勢望去,只見她銀牙輕咬,面色如火,雪白的脖子帶著淡淡的粉紅,豐滿的胸膛急劇起伏,波瀾壯闊中雙峰頂立,幾欲破衣而出。
「那個,洛小姐,」林晚榮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沒話找話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你身體真的好了嗎?還有沒有發燒?吃東西怎麼樣?」林晚榮問道。
林晚榮笑了笑,當日洛凝邀他參加這賽詩會,他曾開玩笑說,即使去了,也只是吃吃喝喝,沒多大用處。何況,他對這賽詩會,本就沒多大興趣。林晚榮無奈道:「洛小姐,我去了也沒用,我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倒是叫別人笑話了。」
賽詩會有這麼重要麼?莫非那什麼招親的事是真的?可這丫頭怎麼不對我直說,真是搞不明白。見洛凝楚楚可惜的樣子,林晚榮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洛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
洛凝望著他淚眼婆娑地道:「大哥,凝兒昨夜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晚榮點頭道:「我知道。但是我有些緊急的事情,後天就要出發離開金陵,也不知道賽詩會的時候,我能不能趕回來。」他現在已經是徐渭的參謀將軍了,軍務大事在身,清剿白蓮這仗更不知道要打多長,哪裡有時間去理會賽詩會。
「那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洛凝輕輕道。
「這個,我也拿不準。」林晚榮猶豫了一下,打仗的事情哪裡說得準:「也許三五天,也許——」
「真的?」洛凝一下子高興起來,蒼白的臉色有了幾分紅潤,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帶著點點璀璨的淚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我要不答應,還不被你淚水淹死了?」林晚榮調笑道。
洛凝臉上紅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林晚榮一眼,輕道:「林大哥,你對我真好。」
汗,這是巧巧最喜歡說的話,洛凝這丫頭什麼時候學了過去了。
「大哥,今天是冬月十三,離那賽詩會還有十七天時間,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回來,凝兒在這玄武湖畔等你。」洛凝扳著手指頭算道,那神情,哪像一個名震金陵的才女。
完了,完了,老子最大的弱點終於暴露了,要是有敵人向老子施放美人計,我一定乖乖地投降不可。林晚榮無奈一歎,這才看清洛凝手裡拿的那褻衣上,正在誘著的,卻是一對似鳥非鳥的東西。
「洛小姐,這一對鳥兒是你繡的麼?可真好看。」林晚榮睜大了眼睛,清純的道。
「林大哥,這不是鳥,是鴛鴦,呀——」話剛說完,她便意識到上當了,哪有一個女子當著男子的面說鴛鴦的道理。何況以他的才學,哪能不認識鴛鴦?她羞得雙手摀住通紅的面頰,輕道:「大哥,你真壞——」
林晚榮嘿嘿一笑,通常小妞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大哥,你真壞,希望你更壞一點。老子要不要再壞一點呢?昨夜是洛凝房裡戲巧巧,今夜卻是巧巧房裡弄洛凝,真是天道循環,報應那,報應!
林晚榮乾咳兩聲道:「這個,洛小姐,我不是有意的,就像方才摸錯人一樣,都不是有意的。」
「大哥——」洛凝低頭間,聲音帶著絲絲地顫抖:「莫要再說些輕薄話,凝兒承受不住,你是我命裡的冤家。」
一句話說得林晚榮心裡一酥,冤家?我靠,聽一個漂亮的小妞說這種話,真無敵了,這簡直就是**裸的挑逗。
洛凝嚶寧一聲,頭都要低到腳脖子上了,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卻聽樓上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道:「凝姐姐,我洗完了,麻煩你將我的衣裳遞給我。」
這聲音無比熟悉,正是巧巧寶貝。洛凝望他一眼,羞澀地輕道:「巧巧妹妹正在樓上洗浴,我這便與她送衣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