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挺著個大肚腩,望著程德陰yd:「程大人,你穿甲帶胄,刀槍齊舉,率領人馬,包圍我府台,卻是何用意?」
程德見洛敏回來了,急忙從椅上站了起來,抱拳道:「稟告首憲大人,下官乃是有緊急公務求見,一時之間走得匆忙,忘了去除甲冑,還望大人見諒。」
「見諒?」洛敏怒火沖沖,大聲道:「本官乃是江蘇總督,受皇上親自委派的一省首憲,掌管江蘇軍政諸多大事,你是江蘇都指揮使,乃受後部所管轄,受本官節制,未經允許,不得私自調動兵馬。如今你身為下屬,有令不行,卻帶領手下兵馬,明刀明槍地包圍了本督府衙,江蘇百姓有眼可見,江蘇百官有眼可見。你一句走得匆忙便可以解釋了麼?你將本督置於何地,將江蘇百官置於何地,將皇上又置於何地?」
洛敏發怒之下,聲音極大,威勢十足,他身為一省封疆大吏,氣勢可不是裝出來的,程德手下的兵士見他如此威嚴,也忍不住露出幾分怯怯之意。
洛敏這番話義正詞嚴,內裡卻大有學問。林晚榮聽得大笑,你這個老狐狸,倒會做的好戲,故意裝出如此憤怒的樣子,消去程德等人的疑心。
「高首何在?」洛敏大聲喝道。
「叮叮」「當當」,刀槍著地的聲音此起彼伏,洛敏的臉色還是一樣的陰霾,看起來似乎真是氣得不輕。被屬下帶人包圍了府宅,這是哪一省也未出過的亂子,若是傳到他省同僚耳裡,還不丟人到家了。
程德偷看洛敏臉色,見他雙拳緊握,面容鐵青,這一次總督大人是真的發火了。
洛敏如此計較一時得失,程德反而輕鬆了不少,見手下兵馬皆是丟掉了刀槍,這才幾洛敏抱拳道:「下官再請總督大人見諒,今日實在是軍情過於緊急,下官才會如此失態。」
洛敏哼了一聲道:「程大人,今日之事,本府會據實稟報兵部,稟報皇上,待他們定奪。眼下你有何軍務,便快快稟來吧。」
洛敏顯然是氣急了,連府門都不願讓程德進去,讓他就地稟報。程德與洛敏相鬥多年,見他這次仍是上折參奏老一套,心裡也不甚在意,一抱拳道:「屬下收到消息,盤踞於濟寧的白蓮教徒,近日會有異動,極有可能會輾轉進入江蘇省境。前一次白蓮教擾我江蘇百姓,民怨沸騰,影響甚大,此次屬下收到消息,絲毫不敢怠慢,這才星夜趕來,與總督大人商量對策。」
洛敏臉色稍好轉,皺眉道:「白蓮又有異動?這倒奇了。眼下寒冬將至,每年這個時候,白蓮妖人們都會蜷伏在匪巢裡休養生息,今年卻為何要主動外出?程大人,你這消息準確否?」
洛敏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既如此,明日本官便上了折子,與參你的折子一起呈報兵部和皇上,待到後部發來調令,再調兵不遲。」
洛敏答應的這樣爽快,倒叫程德好生意外,他也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當下恭敬道:「屬下謝過大人,今日時辰不早,屬下先行告退,明日便把調兵的折子送到大人府衙。」
程德倒也乾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丟在地上的刀槍馬匹都不要了,帶著赤手的一隊兵馬退回步營去了。
洛遠迎上前去道:「爹,你可回來了,要是再晚一會兒,我們家都要讓姓程的拆了。」
洛敏拍著洛遠的肩膀,點頭道:「遠兒,你方才答以程德,有理有節,非常的好,爹很欣慰。」洛遠笑著道:「這都是林大哥教我的。他說,該說什麼說什麼,打不倒他也要嚇唬嚇唬他。」
洛敏哈哈一笑:「林公子說的對極了。遠兒,你還真是跟對了人。」
林晚榮從院裡出來,一抱拳謙虛地道:「大人過獎了,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說來慚愧。」洛敏輕聲道:「是文長先生飛鴿傳書,說是程德兵馬有異動,我才星夜趕回來的,沒想到竟碰上他帶兵馬圍堵我總督衙門,這姓程的,越來越過分了。」
林晚榮點點頭,我說叱,原來你不是專門為了看閨女而來,說來說去還是公事,凝兒這丫頭還是可憐了些,難道要大哥我來疼她?
「大人放心吧,我方才才探望過洛小姐,她火熱已退,身體漸好,還吃了些蓮子粥,看那精神,怕是這兩日就能好轉過來。」林晚榮寬老洛的心道。
洛敏神色一黯,自言自語道:「凝兒這丫頭,自幼便好強得很,我一睦忙於公務,這些年也沒有好好照應過她。」他輕歎口氣:「這次,怕是又要委屈她了。」
林晚榮不解他話裡的意思,洛敏苦笑搖頭,告了個罪,急匆匆地看望洛凝去了。
想起洛凝那丫頭,林晚榮心中也是一歎。他現在的老婆已經好幾個了,除了巧巧、玉霜、青璇之外,還有一個秦仙兒在候補。這位洛才女出身名門,又是著名的社會活動家,有理想,有追求,熱衷慈善事業,不好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