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才子們的到來,也是蕭大小姐的主意。她故意放出風聲,告訴這江南的仕子們,蕭家大小姐要選婿了,造成轟動效應,引來這些才子們。
仕子們的到來,不僅極大的提高了蕭家的聲譽,就連蕭家的生意也猛然之間增長了不少,這實際上是免費的為蕭家打了一次廣告,就目前來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至於怎麼處理這些扎堆的才子,這兩個老頭似乎也不太清楚。事實上,也幸虧他們算是這蕭家的元老,才能瞭解這麼多內幕消息,換了別人,根本就不會明白這原來都是蕭大小姐的精心算計。
這蕭大小姐敢拿自己的名聲做廣告,這般胸襟自然非尋常女子能比,兩個老頭說起來更始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林晚榮心中卻是有些不屑。拿天下人開玩笑,也未免太小瞧於人了,如果被有心人識破,看你這小妞怎麼收場。
這兩個老頭難得見到林晚榮這麼一個無恥的對胃口的人,和他東扯西聊,時間倒也過得快。
玩這一套,林晚榮更是此中翹楚,對於福伯前面的話,這小子直接過濾掉了。
「如此倒有勞福伯了,他日小生必定好好感謝諸位的提攜。」林晚榮假惺惺的向三個老頭一作揖,文縐縐的吊起了書袋子。
當下由林晚榮口述,福伯執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這個世界的第一份勞務合同誕生了。它約定了雙方的權利和義務,第一次將兩個民事主體放在了同等位置上。
當然,對於林晚榮提出的什麼八小時工作制,福伯直接無視,不叫你賣身已經是夠便宜你了,還想一天只工作四個時辰,那讓別的家丁怎麼混啊。
林晚榮對這一點倒也不是那麼苛刻,反正對於他來說,加班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在這一點上,他所經歷的兩個世界是如此的神似——從來沒有加班費。
看著自己寫的歪歪扭扭的林三兩個字,林晚榮很滿意,這個無意中設計的簽名倒很有個性,沒有人能夠冒充的來。
將那契約寫好,林晚榮簽完字,福伯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契約上已經多了一個娟秀的簽名——蕭玉霜。
蕭玉霜是誰?林晚榮心裡疑惑,卻沒有出言詢問。福伯三人受蕭家委託,作為擔保人也在契書上簽名畫押。
毛筆落下的那一刻,林晚榮的眉頭還是皺了一皺。魏老頭,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有你好瞧的。
林晚榮心中歎了口氣,從這一刻起,他就成了蕭家大宅裡,一名光榮的家丁。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成了他此時心情的最好寫照。
幸好只有一年的光陰,為了做一個有誠信的、品德高尚的人,我忍!
出了門來已是日落西山,門外稀稀疏疏的沒有幾個人了,倒是才子陣營那邊傳來陣陣的喧嘩聲音,還伴著些哭喊聲。
林晚榮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此時聽到才子那邊吵得熱鬧,索性無事,不如過。
他走上前去,細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打扮寒酸的公子正在嚎啕大哭,旁邊還有一個人在不斷的規勸。
「算了,季常兄,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蕭家找。既然沒有入圍,只能說明你和蕭大小姐沒有緣分,看開點就好了。」那人勸道。
哭泣的公子猛哼了兩聲道:「秦觀兄,你倒是入圍了,當然說的輕巧了。我苦度詩書這麼多年,琴棋書畫,禮樂僕射,樣樣精通,為什麼就被淘汰了呢。蕭大小姐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光呢。」
「季常兄,這個好像和蕭大小姐沒有關係吧,你我都沒有見過小姐的面,怎麼能把責任歸咎到她身上呢。依我看,這蕭大小姐真的是天資聰穎、博學多才、麗質天生、巾幗不讓鬚眉啊。」秦觀兄嘖嘖的讚歎著,看到旁邊人的眼光朝自己射來,更是面露得意之色。今天的才子面試,過關的不多,這秦觀當然有理由驕傲了。
「秦觀兄,你今天下午運氣好,抽到了那麼簡單的題目才能入圍,怎麼我就這麼點背呢?難道真的是天滅我季常?嗚嗚——」
林晚榮聽了一會兒,也大概明白了,原來這兩個公子一個叫季常,一個叫秦觀,聽那意思是秦觀過關了,而季常被淘汰了,所以才會如此鬱悶。
「你有什麼事嗎?」秦觀兄啪的一聲撐開手中的折扇,輕搖了兩下,傲慢說道。
秦觀衣著普通,面對著林晚榮這種勞苦大眾,卻有著讀書人的驕傲,打心眼裡看不起沒讀過書的人。
林晚榮也不與他計較,抱拳笑著道:「觀兩位兄台器宇軒昂,人品不凡,一定是來蕭家應試的才子吧?」
秦觀與季常一起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顯然是林晚榮的馬屁拍到了點子上。
林晚榮臉上露出「興奮」之色道:「太好了,我沒有讀過什麼書,最羨慕兩位公子這樣的有才華的讀書人了。但不知兩位公子去蕭家應試,都問了些什麼東西啊?」
季常臉上露出沮喪之色,秦觀卻是眉飛色舞,故作矜持的道:「也沒考什麼東西,不過是問了幾個比較有挑戰性的問題,做了一首小詩罷了。」
有挑戰性的問題?這個應該就是腦筋急轉彎之類的問題了,這點上家丁與才子們倒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作詩一項,就顯出兩邊文化層次上的差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