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四章
「讓你身邊多了兩個馬大哈了。」東方紅就不好意思地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小孫子，吃了豹子膽了，有時間找他算算帳。」葉靈就來勁了。
「別急嘛，我估計孫家老爺子正在給大舅打電話呢。」東方紅就笑呵呵地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嘛，孫家的勢力雖然不大，卻也不太適合做敵人，再說，昨天晚上大哥出手也夠狠的，孫楠牙齒都掉了兩顆。」
「老公，我聽你的。」葉靈馬上軟了下來，又把身軀縮進了被臥，雍懶地靠在東方紅的胸膛上面。
兩個人在床上又溫存了好一陣子，這才起床弄早餐吃。
「又可以做大姐大了吧。」東方紅一邊喝著稀飯，一邊打趣道。
葉靈白了東方紅一眼，又嫣然一笑，很是嫵媚。
「人家可是幫你陪表妹哦。」葉靈笑嘻嘻地說著，眼神裡卻滿是興奮，有兩個小女孩做跟班，日子要過得熱鬧不少，比整天呆在家裡要強多了。
「去玩吧，我今天要向二號長官匯報工作，晚上還要去張德昆那裡吃晚飯。」東方紅呵呵一笑，「玩得開心點。」
這次，東方紅坐的是明珠市駐京辦的小車，因為是公事。
門口的警衛一如既往地嚴謹，並沒有因為見過東方紅而放鬆了警惕，這也讓駐京辦派來的司機很是緊張。
「來了。」二號長官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子上面，這次沒有過來握手寒暄，語氣有些平淡。東方紅卻覺得這是好現象，因為這也可以看做是二號長官把自己當晚輩看待了。有些時候，過度的客氣那也意味著疏遠，東方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東方紅笑了笑，很是恭敬地坐了下來，想了想，掏出一支明珠牌香煙雙手遞了過去。
「長官，嘗嘗我們明珠市的特產香煙。」東方紅微笑著說，不張揚，也不拘謹，讓二號長官很是滿意。
「不了，秘書看了會不高興的。」二號長官擺了擺手，「地方香煙焦油含量偏高。」
東方紅並沒有把香煙收回，而是放到辦公桌上面，有些惡趣地猜測：長官會不會躲著秘書抽呢。
「張德昆同志和我說了專項貸款的事情，這個事情你要注意一下，專款必須專用。」二號長官緩緩說道，「金融改革一攬子計劃還是有較大風險的，特別是資金方面，一定要到位，不能出現大規模的擠兌事件。」
「我一定注意，把好這個關卡。」東方紅馬上表態說。
「我建議設個專門的帳號，沒有你的簽字，別的人不能動這個款項，這是對專項資金負責任，也是對你自己負責任。」二號長官就提醒了一句。
「謝謝長官關心。」東方紅趕緊回答說，同時也明白自己身上任務重大，不可以馬虎行事。
「城市的綠化工作一定要重視，我看你的前期規劃做得不錯，但還不夠大氣。」二號長官又說道，「中央下個月有個專門的考察團去美國，我建議你也參加，我記得你還沒有出過國吧。」
「好的，也學學美國的國際化大都市的先進管理經驗。」東方紅馬上回答說。
「和李鋒同志合作得怎麼樣？我要聽真話。」二號長官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讓東方紅心裡一緊，知道正題來了。
不過，東方紅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回答：「李鋒同志的理論水平挺高的，工作也很積極，對我也比較尊重。我和李鋒同志是分工協作，我主要管人事，政法，紀檢等方面工作。李鋒同志負責的政府工作方面我很少干涉。」
「這可不行，市委要把好大方向，特別是經濟方面，李鋒同志缺乏基層工作經驗，出了問題你這個班長也要負責任的。」二號長官很嚴肅地說，「分工協作嘛，分工是有必要明確，但協作也是重點，不能各自為鎮，那樣會給明珠市帶來重大的損失。有機會我也會找李鋒同志好好談談。東方紅同志啊，一個班子的凝聚力決定它有多大的戰鬥力啊，不可掉以輕心。」
東方紅自然只有唯唯諾諾地聽著，不停點頭，這話不太好表態，主要是把握不了尺寸。先前說李鋒同志理論水平挺高，就已經點出了李鋒只會紙上談兵，然後來個放之四海均有效的分工協作，更是隱晦地點出了兩個人之間沒有默契感覺。
東方紅認為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甚至不該說的也說了一點點，必須注意適可而止了。
「中央對你這大半年來的工作還是認同的，對你的工作態度和工作能力也是信任的。」二號長官緩和了一下語氣，「明珠市是我國經濟發展的一面旗幟，你可要讓這面旗幟一直高高飄揚，出了問題我只找你東方紅，不會找李鋒同志。」
二號長官一席話說得東方紅心裡暖洋洋的，熱血上湧，馬上大聲表態：「請長官放心，我一定堅決完成您和中央交給的任務。」
二號長官看來對東方紅的態度還是挺滿意的，點了點頭，把辦公桌上面的明珠牌香煙拿了起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東方紅的手已經伸到了口袋裡面準備掏打火機了，可二號長官馬上發現不對勁，又緩緩把明珠牌香煙放回了辦公桌上面，讓東方紅從心底探了一口氣。
阿諛打千，點火抽煙。東方紅下定決心要討好一把，二號長官卻不給這個機會，心裡自然有些發堵，這也很正常。
「明珠市的常委班子中央正在考慮進行一些調整，你也別多心，主要是想讓官員年輕化的措施執行得更快一些。」二號長官想了想，又說出了一個新問題，「當然，明珠市的市委主任，市長都很年輕嘛，可其他常委平均年齡偏大。」
「王志平同志雖然年紀大了點，可身子很好，在組織部長崗位上面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東方紅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能不能不進行調整啊。」
「東方紅同志。」二號長官的臉色就嚴肅起來了，「中央調整人員自然有理由，你只需要服從就可以了。」
「長官，我是明珠市的市委主任，班子調整總要先徵求我的意見吧。」東方紅就急了，「說句實在話，我不太喜歡這些人事上面的變動，現在的明珠市需要穩定。」
可能覺得這樣還不足以達到效果，東方紅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您和中央信不過我東方紅，我願意調離明珠市。」
二號長官的臉色馬上陰沉起來了，拿眼神盯著東方紅。東方紅卻是很不服氣地對視著，不肯低頭。
「你這是孩子氣，到此打止，我不希望下次還聽到類似的話。」二號長官卻突然笑了起來，「都當過兩個省的省委主任了，現在已經是直轄市的市委主任，怎麼還這麼衝動呢？我提醒你一下，你是個黨員，必須無條件服從組織安排，而不是提條件。」
「長官，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東方紅馬上道歉，卻拉上了另外一個話題，「早不久中紀委的調研組到明珠市調研，居然沒有通過充分調查，就要求把我們明珠市的一個區委主任雙規，嚇了我一大跳。」
「這有問題，調研就調研，要調查官員也要按照正常程序來，不然就亂套了。」二號長官一聽就有火氣了，「你具體說說是怎麼回事情，那個調研組長叫什麼名字？」
「具體調研組是搞什麼調研課題我不清楚，可要求雙規的理由實在可笑，就因為區委主任雷鳴同志的女兒天生聾啞，需要到美國治療，這個醫療費用是雷鳴同志一個經商的高中同學無償贊助的，而且這個同學和雷鳴同志的工作沒有任何交集。」東方紅就有些氣憤地說，「調研組的組長叫高端，和我們明珠市紀委在一起的時間還少一些，大部分時間卻在市政府那邊。」
「東方同志，你這心態有問題啊。」二號長官就提醒道。
「長官，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東方紅就不服氣地說。
「那就是你的表達方式有問題，敘述客觀事實總不能用一些帶主觀色彩的詞吧，什麼叫理由實在可笑啊。」二號長官就說，「再說，搞調研要靈活一些嘛，自然要多同市政府打交道。不過，高端同志的工作方式是有些問題的，我們紀委更應該嚴格按照程序辦事情，否則的話，就會出大問題。」
東方紅一聽最後這話，心裡一高興，好受了很多。
「雷鳴同志沒有被雙規吧。」二號長官關切地問了一句，然後又很斷定的語氣說道，「沒有你這個市委主任的支持，這個雙規也執行不下去，我想是吧。」
東方紅訕笑著說：「雷鳴同志所有的工資都用在聾啞女兒身上了，工作又很拚命，我去雷鳴同志家裡看了看，也就剛剛解決溫飽問題。我個人認為這樣的官員應該作為正面樹立典型，而不是動不動就懷疑這懷疑那，那是對我們的官員不負責任的。」
「這個事情我知道了，不過，我建議明珠市市紀委乾脆自己好好查一查，如果沒有問題，就作為正面典型推出來，謠言就破了，這也是好事情嘛。」二號長官馬上就說道，「這樣的典型一旦樹立起來，就要經得起歷史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