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五章
「怎麼能說是搶呢，還不是蔡助理您讓給我的。」經過這段時間主持麻山縣的工作，秦鋒倒也圓滑了不少，讓東方紅覺得有些欣慰，「再說，我現在還是個代字呢，隨時都有可能落馬的。」
「反正我不管，今天的菜給我點最貴的。」蔡盈盈就耍賴了，拿過了菜單。
秦鋒的臉色變了變，他可是真的一窮二白啊，要是一頓飯吃個上千元，還真吃不消。
「你就放心點吧，今天我這個市長買單，也算是慶祝老同學升職了。」東方紅就呵呵笑著。
秦鋒這才放下心來，長長出一口氣，他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念頭，打富豪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少在秦鋒心裡是這樣想的。
「守財奴。」蔡盈盈就不滿意地嘀咕著，秦鋒笑了笑，自動忽略了過去，既得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盈盈，秦鋒同志可是個好同志，天下第一清官。」東方紅就打趣道，「你想在鐵樹上面拔毛，那可是門都沒有。」
「盈盈。」秦鋒就馬上嚷嚷開了，「叫得這麼親熱啊，還真是有問題啊。」
「閉住你的臭嘴，哪有那麼多的歪心思，小心找不到老婆大光棍。」蔡盈盈的臉色就紅了起來，呵斥道。
「好了，今天來找秦大縣長可是喝酒的，別吵得外面都聽到了，等下討酒喝的人就多了。」東方紅就笑著說。
蔡盈盈被東方紅一說，馬上閉上了嘴巴，溫柔得很，讓秦鋒不由自主地撇了瞥嘴唇。
「老同學，說說吧，近來工作開展還算順利吧。」東方紅這才進入了主題。
「山地經濟開展得還算比較好，農民的收入都上來了，預計今年可以打一個翻身仗。」秦鋒馬上回答，「就是工業方面不太盡人意，因為關閉了大批的礦山開採企業，稅收減少了很多，財政有些困難。」
「困難應該是暫時的，礦山又不是不能開採，只是要按計劃按步驟地進行開採。」東方紅就笑著說，「只要方法得當，利潤應該比無計劃開採還要高，相信明年就會大有好轉。」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我還是覺得經濟發展太慢，和市區根本就不能比。」秦鋒有些不滿足地說，拿眼神看著東方紅。
「老同學，就別轉彎抹角了，直接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東方紅呵呵一笑，喝了一大口茶。
「第一要政策，第二要資金。」秦鋒是早就準備好了，脫口而出。
「具體說說看。」東方紅自然不能什麼都沒聽到，就答應什麼，至於資金倒還好說，自己手頭還有二十多個億呢。
「這下面的官員實在是太難管了，陽奉陰違的一大批，殺雞嚇猴都起不到什麼作用。」秦鋒就說，「我想在麻山縣全面推行問責制度，對於那些不能達到工作目標的基層官員就拿下來。」
「這個你自己就完全可以做主了，需要我幫忙嗎？」東方紅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秦鋒拿眼神看了蔡盈盈，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也悶下頭來喝茶。
「說吧，盈盈是自己人。」東方紅就笑著說，這話讓蔡盈盈心裡一甜，嫣然一笑，很是嫵媚，哪個女人都喜歡聽好話，小姑娘也不例外。
「我們麻山縣常委會做出來的很多決定一到市委組織部被打下來了，這個官員問責制度怎麼能夠推行下去啊。」秦鋒就很不滿意地說，大有責怪東方紅這個市長沒用的意思。
「這個柏青天啊，他還真把自己當青天大老爺了。」東方紅一聽，火氣就上來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市長，這個柏青天還到處說您的壞話呢，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蔡盈盈就添油加醋地說，「上次鄭副省長下來考察的時候，我就見到他在鄭副省長面前嘀咕了半天，還提到你的名字，說現在基層官員很多人都認為您作風粗暴什麼的，反正很難聽。」
「讓他說去吧，我不怕別人說，再說，狼要吃羊，總會找到理由的。」東方紅冷笑著說，「就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怎麼啦，東方，你和鄭副省長有什麼恩怨？」秦鋒就緊張起來了，那可不是一個等級的較量啊。
「這個說來話長，他肯定認為他兒子的事情是我鼓搗出來的。」東方紅就笑著說，「不提這個，先研究你們麻山縣的問題。」
「市長，我看鄭副省長上次的考察就是針對您來的，還是要小心一些。」蔡盈盈就有些擔心地說，「要不我回一趟京城，讓上面給他一點壓力？」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還都是沒有影子的事情，杞人憂天啦。」東方紅趕緊說，阻止了蔡盈盈的這個念頭，笑話，這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贏了就去找大人來幫忙！
「我們麻山縣的這一屆領導班子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團結的，求同共異，大家的工作都還比較紮實，沒有什麼矛盾，我還算比較滿意。」秦鋒就說，「只要市裡不做過多的干涉，這個官員責任制我就有信心推行下去。」
「這樣吧，你把不稱職的官員名單給我一份，我來想辦法解決。」東方紅想了想，就說，「實在不行，我就想辦法來動一動這個青天大老爺。」
「東方，你可要慎重一些，畢竟他也是市委常委，在上面肯定也有關係的。」秦鋒就提醒道，「我這裡的官員問責制度可以緩一步推行的，不急。」
「你這是什麼話，這可不是你秦鋒的風格。」東方紅的臉色就變了，「凡是妨礙衡湘市經濟發展的人，我們都要堅決地進行鬥爭。」
秦鋒就不說話了，低頭吃菜。
東方紅覺得自己的語氣重了點，就緩和了一下情緒，說：「當然，我們也要講究策略。不過，就他一個組織部長，我還是有把握對付的。畢竟，現在的市委常委會可不是某一個人的一言堂了。」
蔡盈盈一看這個氣氛不太好，就馬上說：「你剛才還說秦鋒同志是個好同志，怎麼一下子就訓老同學了。」
秦鋒和東方紅對視了一眼，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啊。「蔡盈盈就鬱悶了，自己好心沒好報啊。
「蔡助理，你不知道，我被他訓慣了的，在大學時他一說話就是這個口氣。」秦鋒就笑著說，「每次都是我讓著他，不跟他爭辯，要不他准就急了。」
「你這話說得不厚道，轉著彎罵我氣量沒有你大。」東方紅就不滿意了，「在學校裡有幾回打架不是我衝在前面，把人干倒了你才會上去補兩腳。」
「我這身材本身就適合當後備軍嘛。」秦鋒理所當然地說。
「市長，我在京城裡就聽說你打架很厲害，是不是真的啊。」蔡盈盈禁不住問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東方紅笑呵呵的，「來，咱們一人一大塊紅燒肉。」
「人家要減肥呢，那是專門給你們點的。」蔡盈盈馬上就皺起了眉頭。
「都沒幾斤肉，還減肥。」東方紅撇了撇嘴，自個挑起一塊紅燒肉，往嘴裡塞。
蔡盈盈卻是專門揀青菜下筷子，手腳可不慢，不過，快到嘴的時候卻很斯文，然後細細嚼著，看來是和家教有關聯，肯定受到過良好的培養。
「來，碰一杯。」這次東方紅要的是很普通的啤酒，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乾杯。」蔡盈盈這下高興了，馬上湊了上來。
「秦鋒，你和我說說，市長他在大學裡什麼時候研究過機械設計了？」蔡盈盈突然問道，覺得這很奇怪。
秦鋒抬起頭想了半天，才回答說：「我從來就不知道他學過什麼機械設計，還真邪門了。」
「你們知道天才是怎麼煉成的嗎？」東方紅趕緊打斷道，這麼弄下去非出問題不可。
「吹出來的吧。」秦鋒就哈哈大笑，「讀書時你就差沒補考了，還天才，蒙別人還差不多。」
蔡盈盈也樂了，東方紅高興她也很自然高興，跟著東方紅大半年了，還從來沒有見東方紅這麼隨意過，這麼開心過。
「都是那些教授們出題總是出那些什麼課堂筆記上面的，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愛記筆記，最後考卷上的答案就算翻書都翻不到，能怪我嗎？」東方紅自然就不服氣了，「要是靠書本上面的，誰怕誰啊。」
「東方，我一直有個疑問。」秦鋒突然想了起來，「你畢業時是怎麼入的黨啊，我怎麼都不覺得這名額有理由落到你的頭上！」
「哈哈，這個你不知道吧。」東方紅就笑了笑，很神秘地說，「當然是送禮送出來的啦。」
「吹牛吧，誰不知道系主任最討厭別人送禮了，不被棍子打出來就算你運氣好了。」秦鋒自然是不相信，撇了撇嘴。
「為什麼真話這麼難讓人相信呢。」東方紅歎了一口氣。
「你送的什麼禮啊。」蔡盈盈就好奇的問。
「三個很大的紅薯。」東方紅正色說道。
秦鋒和蔡盈盈這下都愣住了，哪有送禮送紅薯的，臉上的表情就三個字：不相信。
東方紅沒有辦法，只好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他們這才相信，隨即都大笑了起來。東方紅卻是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拿起一杯啤酒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