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肖怡默然不語了，東方紅說的也是大實話，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箇中滋味啊！當然，這是肖怡一相情願的想法，她哪裡知道東方紅就是專門跑到東南省雲廣市來拿東南電視機廠開刀的啊！
其實，這也不怪東方紅，誰讓東南電視機廠打著掛羊頭賣狗肉的口號呢，還說什麼是想中南機械廠學習，這實在是反了東方紅的禁忌，東方紅怎麼也不願意東南電視機廠壞了自己的名聲。
這年代，其實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反正東方紅就是看著東南電視機廠不順眼，就是要拿它開刀，沒有什麼太多的理由！
不只是肖怡想不到，雲廣市的頭頭們也都想不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哪怕他們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學習中南機械廠的國營企業改制經驗也會出問題！
「肖姐，我知道您也很為難。」東方紅開始以退為進，「不過，明天上午我們去東南電視機廠的職工生活區看看，也許他們的生活水平很不錯呢，下午我就訂機票回京城，絕不食言！」
東方紅信誓旦旦的表情，讓肖怡不得不相信東方紅的話，要知道，東方紅也沒有必要逗她開心的。
「東方司長，我一定支持您的調研工作，但是我還是想建議您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讓我們雲廣市政府太被動了。」肖怡也馬上表態說。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更何況是在一起喝茶呢，東方紅和肖怡一邊喝茶，以便閒聊，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從茶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兩個人一出來，司機小李就馬上打開了車門。
「小李，讓你一起去喝茶你又不進去，等了大半天了，辛苦啦。」東方紅很客氣地說。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河沿上的那個老頭子好像精神有些不正常，走過來走過去的，讓人覺得心裡有些不塌實。」小李就朝河沿方向指了指。
「哪裡啊。」東方紅順著小李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有個老頭站在那裡，緊接著就看見人影一閃，不見了，然後聽到河沿下面聽到撲通一聲，是水花的聲音。
「不好，有人跳河了。」東方紅根本就沒有多想，急忙跑了過去，從河沿上面看下去，卻看不到人影。
不過，因為河沿上有路燈，東方紅能夠清晰地看到水面離河沿不到一丈高。東方紅就迅速地一邊脫衣服，一邊踢掉了鞋子。這個時候，東方紅有些感謝自己在中央軍區特種部隊裡渡過的那段殘酷訓練日子了，這個動作還是很緊湊，不到兩分鐘時間。
等到司機小李和肖怡跑過來的時候，東方紅已經跳了下去。
「東方，你小心一點啊。」肖怡在河沿上急得直跳腳，這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要是國家發改委的一個副司長在雲廣市內出了事情，她的責任有多大了。她只想起這個陽光很愛笑的男孩剛才還在和自己喝茶聊天，現在卻在洶湧的河水當中不知生死了。
「怎麼辦啊？」肖怡已經完全亂了分寸，沒了主義。
「肖主任，您打電話報警，直接說明您和東方司長的身份。」還好，小李畢竟是退伍軍人出身，還算比較冷靜，「我找茶樓裡的人要繩子和可以救生的東西。」
說完，小李拉著肖怡就往茶樓裡跑。
等到小李和肖怡返回江邊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八分鐘了。
小李忙著把繩子和救生用的木盆，木板什麼都往下面丟，肖怡則在河沿上拚命地大喊大叫著。這時候，河沿上也聚集了不少人，可江面上的光線不是太好，沒有人敢冒失地往下面跳。
從這個地方也可以看出，東方紅從這河沿上面往下面跳需要多大的勇氣。
肖怡喊了半天，都沒有人回應，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好，東方司長一定是被河水沖到下游去了。」司機小李突然醒悟了過來，趕緊拉著肖怡往下游跑。
這時，警官也趕到了，畢竟這裡刑事分局不遠，110中心接到報警後一聽是國家發改委的一個副司長在河裡救人，都嚇得不輕，辦事效率也比平時高了若干倍。
於是，一批的警官和閒人都跟在小李的後面跑。大功率的探照燈也把江面照得像白晝一樣雪白通亮！
東方紅一掉進河裡，就發覺河水冰涼冰涼的，這也難怪，還是春天啊，東方紅又不是鴨子，水暖鴨先知可不適合東方紅啊。
東方紅之所以敢從兩米多高的河沿上跳下來，主要原因還是以為自己水性很好，要不然的話，嘿嘿，估計要考慮考慮了。當然，見死不救絕對不是自己的風格，可也有一條，是在保障自己的基本生命安全的前提下！
如果水性不夠好，東方紅就要考慮救人的方式方法了。東方紅自認也不算怕死，可死也分怎麼個死法，有重於泰山之死，也有輕於鴻毛之死，東方紅對自己重生後的生命可不是一般的珍惜！
不過，當時東方紅也沒有多想，基於對自己水性的自信，再加上救人心切，也就跳了下來。
東方紅進入水面的時候憋足了一口氣，把身子盡可能放鬆。等到重力消失過後，還不忘記用手給腳部搓了幾下，東方紅也有些擔心自己在這冰冷的水裡腳抽筋，那樣樂子可就大了。
重力消失過後，人很自然地浮出了水面，東方紅並沒有急著潛入水去。只要是個人，他的意志力不管有多強，求死有多心切，在水裡不能呼吸的時候，處於本能，總要掙扎幾下吧，東方紅就是這麼琢磨著。
東方紅比司機小李先反應過來，知道河水一定是把老人往下游沖走，所以東方紅先全力順水往下遊方向游了十幾米，這才開始用眼神在水面上搜索。
果然，就在東方紅前面不到三米遠的地方，就有一雙手在拚命地掙扎著，這也是溺水者最後的垂死掙扎了！
東方紅可不傻，相反，他被江水一浸，頭腦非常清晰。所以，東方紅並沒有去拉那雙拚命揮舞的雙手。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東方紅伸手去拉，溺水者就會抓住東方紅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並死死地纏住東方紅。要是東方紅被溺水者把手臂或者是腿部給纏住了，哪怕東方紅的水性再好，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不用手或腿游泳，還要帶著一個不斷掙扎的活人，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夠脫險吧。當然，超人除外！
東方紅迅速游到了溺水者的身邊，躲避著那雙揮舞著的雙手，然後終於找準了一個機會，一把拽住了溺水者的一頭亂髮，就使勁地順著水往下游，慢慢地靠近岸邊。
溺水者也是人，頭髮被人拽住，自然是很痛，人的本能就會去死死地拽住自己的頭髮以減少痛苦。這樣一來，東方紅的壓力就減少了很多。
可是，很快東方紅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河岸都是光溜溜的，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水面離河沿還有兩米多高呢，東方紅怎麼也飛不上去。
東方紅也禁不住苦笑了，只有咬著牙齒繼續往下游游了，只能企求自己好運氣，能夠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或者是小李司機他們來救自己。
還好，不到十分鐘，水面上飄過來來一塊很大的木版，在東方紅身上撞了一下。東方紅自然是大喜望外，這可真是雪中送碳啊，看來，好心還是有好報啊。
這時，溺水者折騰過後，沒有了動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東方紅也顧不了這麼多，把溺水者極力送上了大木板，讓他在木板上漂著。東方紅自己的雙手也搭在了木板上面，控制著方向。
東方紅還不知道，是小李放下的木板幫了自己呢，還以為是老天發了慈悲了。
東方紅也不敢亂動了，要節省體力。東方紅就想著，肖怡這個大姐和小李司機怎麼都不會對自己見死不救吧。
還好，沒多久就傳來了肖怡的哭喊聲，東方紅鬆了一口氣，這下問題應該不大了。東方紅應了幾聲，可都被江風給吹走了，他也沒有太大力氣喊，乾脆就不喊了。東方紅琢磨著，他們總會發現自己吧。
很快，探照燈明亮的燈光照到了東方紅的身上，一塊那麼大的木板上面漂著一個人還是很醒目的。讓東方紅不爽的是眼睛被探照燈的強光照著，有些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