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二章
當然，具體怎麼處理卻是下一步的問題。對症下藥，才能解決根本問題嘛，現在連根本原因都還沒有找出來，也不太好下結論。
從常家良市長親自牽線，王副市長親自搭橋，東方紅也可以看出東南電視機廠的問題確實不簡單，也許會出大問題。
其實，東方紅腦子裡的印象也只是限於前世裡網絡上面模糊的提到了這個東南電視機廠的問題，很多理論家和學者都拿它當案例，至於具體出現了一些什麼問題，國有資產到底流失了多少，東方紅也不清楚。不過，既然是典型，那數字一定不會太少！
東方紅也多多少少明白雲廣市這些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的想法，無非就是展示一下他們的態度：你來調研，我們歡迎，但是如果想拿我們東南電視機廠開刀，那你可要量力而行了。一個省委副主任在後台，一個市長在明，這也確實讓人不得不好好掂量一翻。
可他們都想錯了，東方紅說到底根本就不是一個成熟的政客，他的腦子裡可沒有那麼多的歪歪道道。相反，東方紅只要是自己看不順眼的東西或者是事情，都比較有興趣插上一手。這可能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他們越是這樣給壓力性的示威，東方紅的興趣就越濃厚了！
「也不能這麼說嘛，你們雲廣市可是走在內地城市的前頭了。」東方紅嘿嘿一笑，「雲都市是個內地小城市，和雲廣市這樣的大都市不能同日而語吧。再說，東南電視機廠的規模可比中南機械廠要大多了，改革難度係數也要相對大一些。所以，選你們東南電視機廠做研究課題也是我們產業督察協調室一致認同的。」
東方紅也學乖了，把這次調研上升到整個產業督察協調室的高度。這也不算是假話，畢竟自己出來之前是和朱高丁老大打過招呼的，而且表明了以東南電視機廠為調研對象！
「不知道東方司長想調研哪個方面？」胡可佳這下沒有辦法了，只能是試探著問，想摸一摸深淺。
這個『調研』兩個字，是最複雜的東西了。簡單一點說嘛，就是搞搞調查，慢慢進行研究。往複雜一些說，那就是調兵遣將，研究違法亂紀的行為了。在官場上，這個調研詞眼可是整了不少的人了！
「這個嘛，要看實際情況而論了。」東方紅呵呵笑著，「我今天還剛來呢，明天先去你們公司參觀一下，胡總不歡迎嗎？」
胡可佳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趕緊說：「歡迎，歡迎。當然歡迎了，東方司長前來指導，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啊。」
「那就太好了，感謝胡總您的支持啊。」東方紅轉過頭來對王副市長說，「王市長，您看，今天是不是到這，已經很晚了？」
王副市長自然是馬上很客氣地說：「那就不打攪東方司長您休息了，有時間去市政府辦公室坐一坐哦，或者找個時間我們聚一聚。」
「一定，一定。」東方紅呵呵笑著，伸出雙手，和王副市長以及胡可佳握手告別。
東方紅剛離開，胡可佳就嚷嚷開了。
「王市長，這小子不會是來搗亂的吧。」胡可佳肥胖的臉上表情很是擔憂。
「來者不善啊。」王副市長喃喃念道。
「要不要給他弄點？」胡可佳手指做了個捏鈔票的動作。
「先別亂來，看看情況再說。」王副市長低聲呵斥道，「東方紅可是中央發改委下來的，先摸摸深淺再說，多動動腦子。走，我們出去再說。」
很快，兩個人上了小車，又到了一個娛樂中心，上了一個洗腳房。
「你們先出去，我們談點事情，等下再叫你們。」胡可佳把房間裡的兩個小姐趕了出去。
「說說看，你有什麼打算？」王副市長微瞇著眼睛。
「先禮後兵，明天東方紅來我們公司總部參觀時，我讓我們公司最漂亮的公關經理陪著他，想辦法讓東方紅答應去特區旅遊一圈。」胡可佳賊頭賊腦地說，「我看東方紅這麼年輕，應該可以搞定，再給他一點甜頭，應該問題不大吧。」
「要是東方紅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呢？」王副市長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心裡沒底。
「要是金錢和美色都搞不定的話，那我可沒有辦法了。」胡可佳攤了攤手，「只能請你們市政府出面了。」
「人家是中央下來的，摸不出深淺，常家良市長都不願意進來啊。」王副市長歎了一口氣。
「要不，找找我表哥？」胡可佳就試探著問。
「劉副主任更加不好插手了，這不是表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王副市長覺得面前這個肥胖的腦袋比豬腦袋還要笨了！
「那怎麼辦啊！」胡可佳就慌了，「我就擔心東方紅去老廠那邊，問題可就大了。」
「你慌什麼啊，東方紅在雲廣市人生地不熟的，哪裡有那麼清楚啊。」王副市長就呵斥道，「先只管陪好他，也許人家真的只是來搞個調研呢，讓他覺得舒服順眼也許就沒事了。」
「反正我這心裡就是不塌實，這個東方紅那眼神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這個年輕人怎麼那麼厲害，我只和他對了一眼，就有些心慌。」胡可佳嚷嚷著。
「那是你心裡有鬼。」王副市長沒好氣地說，「你把公司的人管嚴一些，回去把主管領導統一開個會，特別是財務方面。」
「這個您放心好了，在東南電視機廠，還沒有幾個人敢在我面前亂蹦亂跳的。」胡可佳開始搖頭晃腦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公司那幾個老上訪戶，你可要盯緊一點，別在關鍵時候出漏子。」王副市長就來氣了。
「那幾個傢伙啊，早就被我開掉了，不怕，他們根本就進不了公司大門。」胡可佳就很得意地說。
「反正你小心一點，我們市政府不太好出面，走一步算一步了。」王副市長沒有耐心了，「好了，我也累了，把人叫進來吧。」
兩個衣著誘人的女孩子被叫了進來，開始了曖昧的服務。
東方紅卻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早上七點半才起來。到下面的餐廳吃了早餐，東方紅就把手下的這些兵召集起來開會了。
「老翁，你先談談對這個東南電視機廠的調研，該從什麼地方入手吧。」東方紅首先就點將了。
翁高利一聽，微微愣了一下，昨天晚上一晚都沒有睡好呢，總擔心東方紅什麼地方都不去，偏偏跑到自己負責的區域來了，總覺得東方紅會找自己麻煩。翁高利打量了一下東方紅，看他面帶笑容，心情還不錯，沒有找自己麻煩的意思啊，也稍微放鬆了一些。
「東方司長，您想查什麼方面的問題？」翁高利這下用上尊稱了。
自從在那次會議上被東方紅教訓過以後，翁高利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第二天翁高利就被秘書長錢新民給找去了，自然是被教訓了一頓，錢大秘書長語重心長的話現在翁高利還記得清清楚楚：
「老翁，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也是個老同志了，怎麼能對領導不尊重呢？而且還是在會議上，影響有些惡劣啊！對你問題，林主任都很關注，以後要注意了，林主任可是很欣賞東方司長的，我話就說到這了，要是你還是讓東方司長不滿意的話，組織上可能就要考慮對你的工作進行調整了，你好自為之吧！」
更氣人的是，自從被訓了以後，督察一處的這些手下都變得囂張起來了，往日的小綿羊們大有造反的趨勢，要不是東方紅沒有繼續找翁高利的麻煩，估計翁高利就要被手下的這些小綿羊們給推倒了，還真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翁高利在發改委呆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是傻子，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低調，再低調，要不然就會出大問題了。幸好，翁高利的督察一處被派到地方上來搞調研了，日子也好過了很多。
所以，翁高利也沒有了往日的傲氣，想盡可能地和這個年輕的領導搞好關係了，希望這個年輕的老闆不是個記仇的人。
「重點談談國有資產流失這一塊吧。」東方紅聲音低沉，卻讓每個人都覺得心跳加速了！
翁高利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也許這就是自己翻身的機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