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潮起潮落(1)
這天的令主正好輪到了蘇軾,他決心為難少游,就說:「前幾次對詩對聯大家都是旗鼓相當,難決高下,這次玩個新鮮的——叫做雅俗共賞,也就是划拳猜拳和行令同時進行,怎麼樣?」
秦觀的書生氣更濃一些,划拳、猜拳怎麼會是東坡的對手,於是被罰做酒令和喝酒——幸好他才思敏捷,做酒令倒難不到他,但酒是免不了要喝不少的。那天居然見秦少游喝了許多酒也沒有出現醉態——至少臉色還不夠紅。蘇東坡就懷疑那酒有問題,於是,說:「把酒拿過來,我要嘗酒!」
蘇東坡把秦觀面前的酒拿過去喝了一口,因為他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嘗出來秦少游喝的也確實是酒,而且入口更加清爽甘甜,歎道:「好酒啊,好酒!妹妹好偏心,這麼好的酒沒我的份,可惜我這做哥哥的只能嘗嘗!」
因為大文豪蘇東坡是美食家,所以,他吃的東西都會流傳,正如那趙本山的小品,即使再怎麼爛,還是有人喜歡有人看的……而且廣告收入還不菲。東坡做的廣告自然都得帶上東坡兩個字——比如東坡肘子、東坡魚等等。這酒本來是蘇小妹發明的,可她的名氣沒有蘇東坡大,商家在規模化生產的時候考慮到,如果叫小妹酒的話廣告效果不佳。於是,這酒就沒有叫小妹嘗酒而叫學士酒或者東坡嘗酒,簡稱嘗酒。四川人喜歡諧音,嘗酒嘗酒意味著家庭幸福美滿長久。於是嘗酒就成了婚宴上新郎、新娘的專用酒。
聽完清秋蝶講的這段關於嘗酒的掌故,段郎對嘗酒很感興趣,認為也許這小妹嘗酒確實好喝才有那麼多的文人雅士喜歡附會上傳奇故事。而且,清秋蝶在此時此地給自己喝此酒,講此故事,那言下之意自然是明白不過的了。兩人邊飲酒邊聊天,自然免不了效仿蘇東坡、秦少游等喝酒的故事,在喝酒的過程中展示一下各自的文采風流,兩人你一杯我一盞,喝得十分盡興,說得十分投緣。在不知不覺中,白天的時光匆匆伴隨著談論著的詩詞和風花雪月的故事而去了。
船到小碼頭,人約黃昏後。清秋蝶表叔把船開到了一個江邊的小鎮就說要停泊了。段郎遠遠望見小鎮上的住房,散在山間,錯落出一幅美麗的圖畫。
清秋蝶的表叔說要給機器補充營養,同時大家也修整一下,他自己是每次都上岸到鎮上一個熟人家去住的,為了保證安全,他特意吩咐清秋蝶和段郎不要貪玩,在鎮上吃點飯後早點回船歇息,明天一早就要出發的。
小鎮上吃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羊肉包子比較新鮮。段郎覺得很好吃,把自己那份吃了,又把清秋蝶的那份吃了不少。清秋蝶怕段郎被撐壞了,硬要表叔帶他們去小鎮上走一走,說:「表叔,咱們今天這頓飯吃了那麼多,有的人平常不怎麼運動,猛然間吃多了怕不消化。」
段郎道:「我雖然吃得多,但我消化力很強的。估計沒有什麼問題。」
清秋蝶道:「估計沒有問題還是一定沒有問題呢?」
段郎道:「一定沒有問題。我年輕的時候還吃過比這頓更多的呢?」
清秋蝶道:「年輕的時候那是好久的事情了?人都喜歡說年輕的時候。可惜,有句話你別忘記了——叫做『好漢不提當年勇。』呵呵,我看還是出去走走穩妥一點。」
清秋蝶表叔也勸說:「既然這樣,我還是帶你們到處去轉一轉。也許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可以看呢!」
段郎聽說要去看稀奇,道:「好啊,咱們就去走一走看!」
小鎮估計也就5、6百戶人家3、4千人口,兩條街道,很快就走完了。
到了小鎮的街頭巷尾,表叔叫他們回船上去,說自己有點事情,一會兒再回來。說完,他自己鑽進了一條小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回到船上,段郎和清秋蝶終於有了個徹底屬於自己的空間。兩人點起魚燭,洗漱完畢,上了床,相對而坐。清秋蝶拿出五通橋的地方特色娛樂工具——橋牌來,對段郎道:「王爺,長夜難挨,不如打牌!麻將太短,川牌太長,不還是我們嘉州的橋牌最理想!」
段郎道:「憑我這智商,天下間沒有我不會玩的牌!你簡單地介紹一下遊戲規則就可以了。」
清秋蝶說:「這橋牌,是嘉州的特色品牌。由紅黑兩種花色的10個數字組成,共80張葉子,其中最重要的三門牌是2、7、10,所以,俗稱貳柒拾。輸贏看報點,一對牌可以碰牌,三張紅色的6點,黑色的3點,再加一張可以偷牌一張,點增加,如果紅色的貳、伍、捌還有翻番。只要有兩家以上的玩家就可以玩了,也可以做紅龍和黑龍的花色,分堂糊和漫天飛兩種和法……傳說也是蘇東坡的妹妹根據川牌的原理加以改革而製作的,最先的名字叫小妹牌,主要是流行在名媛淑女等大家閨秀在閨房中玩的遊戲,主要流行地區也是在五通橋地區,因為地名上有橋字,後來就乾脆改名叫橋牌了……」
於是,段郎和清秋蝶在船艙內玩起了橋牌。那清秋蝶對橋牌自小就有研究,在扯動牌葉子的時候如有靈氣一樣,捏在手裡呈扇形狀,好看又好抽出來。段郎初次玩,也覺得很過癮。而且居然還贏了清秋蝶,清秋蝶當然不服氣,纏著段郎一直玩下去,兩人正玩得高興,忽然在船舷出現了一個黑影!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蘇軾《水龍吟》
寧靜的江邊小鎮,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常,就像一個鄉下的姑娘,純潔得可愛、可親,讓人完全沒有了戒備心理。在這樣的環境下,任隨哪個都可以睡得很安穩的,何況是在船上奔波了一天的人。
但段郎和清秋蝶卻沒有一點的睡意。他們正在專注地打牌娛樂。清秋蝶以段郎的師傅自居,根本沒把這個才學會的新手放在眼裡,所謂驕兵必敗,由於一個小小的失誤,導致了整個戰局的變化,不一會兒,段郎就已經連贏了兩局,按照遊戲規則,清秋蝶應該承認自己輸。可她不服氣,明明是自己教會段郎的,怎麼沒有這個學生厲害呢?如果不是段郎會什麼法術的話,那就一定是他的運氣特別的好,正要想生氣,段郎道:「小蝶師傅莫慪氣,不是說師高弟子強嗎?我的贏得越多,您輸得越慘,就說明您的水平越高啊!」清秋蝶想,什麼弟子,一點也不給師傅面子,哼,師高弟子強,那也不該太強了啊。於是,強烈不滿,要求繼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