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壯志凌雲(4)
清秋蝶是嘉洲人,對凌雲風光自是瞭如指掌。段郎喜歡寺廟,附近的什麼烏尤寺、大佛寺等早就去了兩三次了。加上段郎和自然大師討論音樂,更是頻繁走動。段郎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寺廟和山頂上、大江中……
段郎對清秋蝶道:「嘉州山水秀麗,在凌雲山上,可清晰地聽到天地自然的音樂——天籟之音,是為樂山——這就是後來嘉州改為樂山的來歷。」
秋蝶道:「王爺……難道還比我更清楚咱們樂山嘛?」
段郎道:「紙上得來的東西,不能與蝶兒實地得來的真切!」
清秋蝶道:「那就讓蝶兒帶您去看看吧!說不准還能獲得王爺賞賜的一句兩句詩句呢!只要王爺大筆一揮,或者金口吟詩。蝶兒就可以名垂千古了!哈哈!!」
段郎被清秋蝶帶出去,走了老半天,也有些餓了,就準備回到自然大師那裡去吃飯。
在回頭的路上,段郎肚子餓了,更是無心觀賞風景了,催促道:「咱們早點回去嘛。我餓得前胸貼到後背了!」
在又渴又餓的時候,看見路邊有一個賣薄荷水的小攤子,段郎不用等清秋蝶上前來,也不知道自己有錢沒錢,上去拿了薄荷水來要喝。
那個賣薄荷水的人,乘段郎喝水之機,閃電似地掏出一柄軟劍,向段郎的咽喉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清秋蝶連呼叫的聲音還沒發出來,段郎的六脈神劍的劍氣就已經把殺手的軟劍斷成兩截了!那漢子把斷劍一拋,施展出江湖上很有名的無影鬼手,向段郎的面門抓來。一招比一招來勢更兇猛,簡直沒打算給段郎任何反抗的機會。段郎急忙施展出蝶影翩翩的輕功,倒縱三十六步,才堪堪脫離了危險的境地。
來人正是延慶羽派來追殺段郎的高手——雖然段郎已經退出了政治舞台,交出了大理的兵權,但段郎仍然是大理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鎮南王爺——段郎的存在是要取得大理的最高領導權的延慶太子的心腹之患。本來,延慶太子曾經兩次和段郎交手,對段郎的武功修為知道很多。他派出的殺手應該可以把段郎殺掉的,但他忽略了段郎的際遇——由於和自然大師的交流和學習,段郎的武功有了突飛猛進,起碼提升了兩個三個的檔次。何況,清秋蝶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那殺手在江湖上據說以無形劍和鬼影手兩大絕技著稱,本來是對付段郎的最佳人選。可他萬萬沒有估計到段郎的六脈神劍修煉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他在段郎的手下,走不到10招,就被制服了。
段郎問:「我與閣下素未謀面,可說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是誰派你來刺殺本王?」
那殺手道:「王爺,我是個殺手。殺手是職業,這個職業最講究職業道德。我不能殺你,你就可以殺我。不要多問,問我也不會說。」
那殺手對自身的安危放在其次,而把殺手的職業道德擺到了首要的位置上。很遵守職業規則,無論段郎怎麼問,就是不說指使的人。段郎對這樣的人很是欣賞,加上對那殺手的武功頗為賞識,決心收服他為國家所用。於是拿定主意,想先用武力將他征服,再試圖用言辭把他說服,將他教訓一番後放回去,將來國家有用的時候,也好把他找來做點有益的事情,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經過這場遭遇戰,段郎對自然大師的感激又多了幾分:「大師,沒有您的指點,我今天實在難躲過此劫!謝謝大師的活命之恩!」
自然大師道:「王爺不要客氣,這是你我的緣分。也是王爺成長的必由之路。一切隨緣,不可強求!」
段郎道:「佛家講因果,講頓悟,講修持,**緣,大師法號自然,何為自然?」
自然大師道:「儒釋道等三教,到了最高的境界其實就是一樣的了。儒法或然,儒家講遵循社會規律辦事,行有為之法,立聖言之教,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和治國、平天下』為路徑,修煉的是經世致用之道;道法自然,道家講遵循客觀規律辦事,行無為之法,立不言之教,以『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為路徑,修煉的是自強不息之道;佛法天然,佛家講遵循主觀規律辦事,行虛為之法,立出世之教,以『諸惡莫做、眾善奉行和戒、定、慧』為路徑,修煉的是普度眾生之道。三教的核心思想是遵循科學的規律辦事,以構建人類和諧美好為目標,雖然各自的路徑不一樣,但最終的目標卻是一致的。三教都可以修成正果,就人的修煉結果和對於人類的精神提升而言,無所謂高下。」
段郎道:「既然三教同源不同流,萬法而歸宗;修行的方式不同,達到的目標一致。那為什麼不統一思想,建立一個全新的教派呢?」
自然大師道:「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英俊之士,試圖統一三教九流一十八派,建立起一個理想中的江湖王國。但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何況天下億萬蒼生?每個人就是一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世界裡的宗教——自信就是自己的教派。所以,聖人必須要讓三教並存,自然世界需要百花齊放,自由世界需要百家爭鳴,自在世界需要百教共存。有對立才有統一,有戰爭才有和平,有三千大千世界的存在,人類世界才會在不斷地在運動中發展,不斷地在發展中前進……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的鬥爭推動著人類物質世界的進步和發展,思想力和思想關係的鬥爭推動著人類精神世界的進步和繁榮。」
清秋蝶道:「大師的說法太玄奧了,我聽不明白。」
段郎道:「大師是佛門中人,說話講求的是話裡有話,話外有話。你如果只是用耳朵聽而不習慣於用心去聽,那是永遠也不會聽明白的。只有用心去聽,用身體去聽……才能明白法無定法……真理和謬誤只有毫釐之別,善良與兇惡也只在一念之間!」
「呵呵,段王爺果然是段王爺!悟性之高,可以為廣大我佛門成為一代宗師!三教既然必須分立,卻又必然一致。其中就有玄妙的東西在了……菩薩如有凡心,僧即是俗,施主若存佛意,俗即是僧。儒法無功,道法無痕,佛法無邊,三教無界。恭喜王爺覺悟得如此透徹!」自然大師道。
段郎微笑,沒有回答自然。
是夜,嘉洲地區,大雨滂沱;凌雲山上,風雨交加;東坡樓中,燈火通明。段郎擁著清秋蝶徹夜未眠——他一邊聽風雨,一邊想大理,一邊欣賞著心愛的人那撲撲亂跳的內心,一邊臭著心上人發自內心的一種芬芳!天色微明,睡意全無;萬千思緒,湧向筆端;起床披衣,揮毫作詩,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