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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62章絕情谷(1) 文 / 一玄

    第62章絕情谷(1)

    清秋蝶是慕容家的親戚,來這裡擔任王妃也是因為這家親戚的緣故。所以,清秋蝶不想做王妃也不想回去的時候,就一直在慕容家的花園裡住著。

    慕容家的後花園,就是清秋蝶靜養的地方。

    無論清秋蝶在那裡住多久,慕容家都不會過問;不管清秋蝶在那裡做什麼,慕容家也不會干涉。

    清秋蝶準備在這裡種花養草讀文章,人生還有老大一截路要走。

    漫漫長夜可讀書,寂寂空山誰看我?

    但心中有了可以想念的對象,寂寞被拒絕在心門之外。

    百無聊奈的清秋蝶王妃,一直就在這裡種花養草過日子。

    清秋蝶最喜歡種植蘭草,因為段郎最喜歡蘭花。

    所以,她住的地方就叫蘭園。

    段郎喜歡張九齡的《感遇》詩:「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清秋蝶問:「王爺也喜歡此詩的意境?」

    段郎道:「蝶妹妹,身為帝王貴胄,自然生活在風口浪尖。必須時時警惕自己啊?」

    清秋蝶問:「我怎麼看不出這首詩的警示作用呢?」

    段郎道:「讀詩,個人的心境不同,理解就不大一樣。這首詩本來是九齡兄遭貶謫時所作,抒發的不止是自己的孤芳自賞情懷,還有對德才兼備的人物的讚歎以及人生際遇的感慨。我則常常想,為什麼忠直之士總是沒有被好好地發揮作用的地方,難道歷朝歷代的統治者都那麼昏庸嗎?你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現象呢?」

    清秋蝶問:「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段郎道:「我一直在想,我想了很多。問題很複雜,也可以說想不出什麼結論。」

    「王爺真是說廢話,你都想不出結論的問題幹嘛問我啊?」

    「雖然我說沒有什麼結論,但我還是悟出了一些似乎有點道理的道理來了。」

    「哦,似乎有點道理的道理到底是什麼道理?」

    「嗯。不好說。可以意會,難以言傳。說也說不好,明明心裡清楚是什麼,可嘴巴說出來的總不那麼貼切。就是老子所謂的『道』……」

    清秋蝶說:「我算有點明白了。是不是『道可道,非常道』之『道』啊?」

    段郎說:「正是。」

    清秋蝶道:「其實我還是沒懂。道理在哪裡?」

    段郎道:「算了,我懂的是我懂的,你該懂的時候自然就會懂。不必強求一致。」

    清秋蝶:「我要怎麼才能懂?」

    段郎道:「只要你要想懂它,就要去研究它,瞭解它,知道它的過去未來,知道它的有點缺點,自然就明白了。我一直喜歡蘭草,喜歡了幾十年了,所以才有點懂……」

    清秋蝶不再問段郎了。

    她決定自己去喜歡蘭草,她也要從蘭草中看出道來——這就是「蘭道」?

    在和蘭相交的時候,她發現了蘭的很多品質……逐漸地,也終於有所悟,明白了段郎所謂警示之處。原來,任何事物都不是完美無缺的,蘭草也一樣,其最優秀之處恰好就隱藏著危機。

    人也一樣。

    小人有小人的機遇,君子有君子的機遇。

    小人有小人的危機,君子有君子的危機。

    小人的機遇往往是最大的喜劇;君子的危機往往是最大的悲劇。

    段郎在王公公的陪同下,遊覽了整個絕情谷。但見這裡曲折迴環,地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真是好地方!難怪慕容家族要長期佔據,並且作為發祥之地。

    然後就轉回了蘭園。

    王公公道:「段王爺要處理私事,我們不變觀察。還是在慕容先生那邊恭候您!」

    段郎心道:「沒有外人更好。要是雪琴和其他的人都不進去才好!」

    雪琴道:「公公放心去吧,我會陪王爺在這裡辦事的!」

    段郎心裡好埋怨雪琴,但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笑笑:「王公公辛苦了!」

    慕容復竹道:「只有王公公辛苦嗎?我們都陪你走了那麼多的路,你也不說我辛苦,看來是希望我留下來陪您去見表姐哦?」

    「表姐是你的表姐,在你家裡你要想見誰,難道還要我們同意不成?」段郎道。

    慕容復竹開心地說:「好啊。我真害怕您把我單獨撇開,要和我表姐會面呢!」

    段郎沒正面回答。雪琴道:「慕容姑娘,那就請帶路吧!」

    慕容復竹沖段郎一笑:「王爺,請隨我來!」

    一行來到蘭園,清秋蝶也不曉得從何處得知消息,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慕容復竹老遠就看見了,喊道:「蝶姐姐,把那個什麼王爺交給我處理吧。我保證把他變得乖乖地聽你的話,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

    「阿竹,別這樣。對表姐而言,他可比你表姐的生命還要重要。要是他不開心,我就不活了!——因為他開心,所以我才活著,才覺得生活有意義。」清秋蝶對慕容復竹說。

    慕容復竹道:「既然他是表姐的命,那我就只好放他一馬。但是,表姐,你也知道,二姐的黑玫瑰被他破壞了,誰替他種上呢?」

    清秋蝶道:「這好辦,小竹,你不是老早就在打我的琥珀蘭的主意嗎?我拿兩盆琥珀蘭給你,你幫表姐種植來賠你二姐吧!」

    小竹見自己夢寐以求的琥珀蘭這麼容易就得到手了,高興萬分,道:「好呀,我拿整個玫瑰園給你交換一盆你都不願意,可是,這個段郎,竟然讓你花了兩盆的代價。看來,他可真是個寶貝喲?」

    幾句話,說得清秋蝶不好意思了,臉紅撲撲的,也說得雪琴的心裡酸溜溜的。她雖然是胸襟博大的女人,但也是深愛段郎的女人。

    一個女人,只有在深愛著的男人面前才會吃醋的。雖然吃醋的女人沒有一個會說自己在吃醋。

    於是,清秋蝶把王公公、雪琴一起喊到蘭園去,喝了上等的香茶,並帶著段郎去拜見了她的姨父——也是慕容復竹的父親——慕容先生。

    慕容先生乃大燕的皇裔。博學多才,風流儒雅。文韜武略,讓段郎大為佩服,兩人談得很投緣。於是,慕容先生邀請段郎到他的書房去參觀他的藏書。

    段郎不但是花癡,更是書癡。他見了慕容先生的藏書,十分的羨慕。便懇求慕容先生允許他在藏借書來看。

    段郎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如饑似渴地閱讀著慕容家族的歷代珍藏的書籍。

    大理段氏能統治一方,世襲相傳,自然在工作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管理經驗。作為統治集團的主要人物,段郎有著掌握先進文化的意識。他認為只有把時代精神貫穿於統治哲學中,才能實現大理的長治久安,才能推動人類政治文明的不斷進步;只有把當代最優秀或者最傑出的人才,吸收到統治階級內部,形成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才能實現真正的治理國家。因此,大理段氏不但擁有相當規模的圖書館,還擁有創新能力突出的一大批人才。段郎自幼博覽群書,又和群儒交往,受到不少的啟發。胸中有雄霸天下的韜略和安邦定國的策略。對武學、文學和雜書都有所涉獵。通過與慕容先生的交往,兩人成為好友,得以借閱慕容家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秘籍,並且有了一定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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