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老高,田水已經微微有點發燙,金鳳還在田里繼續唱:
「妹是八面玲瓏鳥,
哥是木瓜敲不響,
何時木瓜開了竅,
雙雙抱上檀木床。」
金鳳的歌聲確實好聽,帥小明不會唱山歌,如果會唱,還真想跟她對對歌。他去田頭拿來裝茶水的竹筒,喝了兩口後,對金鳳喊道:「金鳳,喝水嗎?」
「哎。」金鳳淌著田水走到帥小明的田埂下,仰頭伸手去接帥小明的竹茶筒。帥小明這裡的田埂比金鳳的頭高了些,金鳳穿的是一件碎花短袖襯衫,山裡妹子沒有穿乳罩的習慣,因此她仰頭伸起雙手接竹茶筒的時候,帥小明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碎花襯衫裡的一對像小白兔般微微顫動的乳豐。乳豐翹翹的,白白的。帥小明的血一下湧上了頭頂,手一顫,竹茶筒滑了下去,幸虧金鳳眼尖,雙手接住了竹茶筒。
「小明哥,你沒事吧?」金鳳仰頭問帥小明。
帥小明臉紅耳赤,不敢再看金鳳:「我沒事。」
林子裡傳來鷓鴣的「咕咕」叫聲,大山裡很靜,帥小明心虛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動靜,確定沒有人後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整整一天,帥小明都在想著那對白乳豐,每次想起來都心跳。由於有了直觀的感覺,再見到金鳳那鼓囊囊的胸脯,馬上就會聯想到裡面白淨的雙乳,耳根於是就發熱。
太陽終於緩緩落入西邊的大山後面,夜鳥歸林,草叢裡不知名的蟲兒此起彼伏地鳴唱。小四隊長終於宣佈收工。帥小明蹲在田邊洗淨手腳和鋤頭,然後托著疲累的身子,扛著鋤頭往山下走去,金鳳正站在下面梯田邊等他。
這時候是一天裡最舒服放鬆的時候,雖然全身酸痛,但總算結束了一天基本沒有休息的繁重勞作,想起晚上能在床上愜意地放鬆身軀,帥小明不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下山的路不是很好走,有的地方還很陡,帥小明和金鳳攙扶著下了山。有些地方路平了,兩人還是手拉著手。金鳳的手軟軟的,熱熱的,拉著她的手很舒服,帥小明捨不得放開。
「喲,還真是對恩愛小夫妻,當這裡是公園,還手拉手啊!」帥小明趕緊鬆開金鳳的手,回頭一看,是白淑珍,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後面。
白淑珍是村裡的軍烈屬,她的丈夫原來是部隊的一個連長,後來在國防施工中犧牲了,只給白淑珍留下一個二歲的女娃。帥小明聽村裡人講,白淑珍是鄰村人。原來是全公社出了名的美人,媒人差點踩爛了她家的門檻。這白淑珍眼光也賊高,非城市戶口的不嫁。後來連長回家探親,一眼就相中了她。白淑珍自然也求之不得,那年月,農村姑娘嫁給軍官等於跳龍門,自己也可以通過隨軍這一條路轉為居民戶口。可惜的是連長早逝,白淑珍的隨軍沒有辦成。連長死後,白淑珍死也不肯給村裡的男人佔便宜,原因還是看不起農村戶口的人,這也是一種那年月不少農村姑娘的居民戶情結。知青到前山村後,白淑珍一眼就喜歡上了白白俊俊的帥小明,說實話,她這種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為什麼喜歡,她也說不清,喜歡就是喜歡,喜歡不用講道理。白淑珍也不怕村裡人知道她喜歡帥小明,軍烈屬是一塊金字招牌,誰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帥小明的家庭成份不好,對白淑珍這樣的烈軍屬豈敢得罪,白淑珍只要有叫,他怎麼也得去。私底下,帥小明也喜歡去白淑珍家,每次去,白淑珍都會給他做好吃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白淑珍那裡,帥小明老是有一種家的感覺。